或许,他们还会基于这种形式,得到新的启发,发展出更多种形式的文学体裁。
而那些不断创新的方式,光怪陆离的故事,势必会给夏朝的文学市场带来一场重大的变革。
周静容的事业搞得风生水起的同时,傅云深那边的案子查的也很顺利。
傅云深根据程之龄提供的账本,一一核对凌府的财政情况。
虽然凌燮很狡猾,将府中的每一笔进出款项的来源和去处都记录的翔实,从明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但是只要他做过,就总会留下痕迹和破绽。
傅云深不惧耗时耗力,召集大批人手连日加班,对凌府进出的每一笔款项都逐项查实,终于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比如,凌燮有一家酒铺,只是摆出来做样子的空壳子,根本没有生产线,也无人问津,应是连年亏损,但账面上却总有盈余。
再比如,凌家生活奢靡,每月的生活费用支出很高,下人们的月钱也很丰厚,女眷们更是挥金如土。
只要稍微查一查各大绣庄、胭脂铺、首饰店每个月送到凌府的账单,那巨大的数额便让凌燮难以解释。
毕竟凌燮虽然身居高位,手中也有些微产业,但倘若他当真清廉,是绝对供养不起家人如此奢侈的生活的。
傅云深找到了凌府财政的漏洞,便从此处下手,将凌燮看似坚固的堡垒逐一瓦解。
就算不能证实凌燮参与此次行刺事件,但他结党营私、以权谋私、贪墨等罪名却是跑不掉的。
同时,傅云深借着这次光明正大的调查凌燮的机会,一查到底,还揪出了好几件陈年旧案,均是凌燮在朝中为了打击异己,从而设计陷害忠良之臣所造成的冤假错案。
其中最重大、最令人震惊的,就是当年傅老太爷及其二子的贪墨案了。
周静容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
她先前只是听傅云深说,朝堂诡谲,还以为傅家是在权力的斗争中落败,却不知道他们是被陷害的,而始作俑者正是凌燮。
周静容以前就觉得,凌燮与傅云深虽然是政敌,但如此不遗余力的打击针对他们有些奇怪,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层关系。
周静容问傅云深:“你早就知道是凌燮陷害傅家吗?”
傅云深点了点头:“傅家虽落败,但祖父尚有学生与友人在朝中,这件事是他们告诉我的。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能尽信他们的一面之词。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凌燮陷害祖父的证据,我可以为祖父、父亲和二叔平反了。”
周静容有些担忧:“要扳倒一位权臣,可不是容易的事,你做好准备了吗?”
傅云深笑了笑,笑容充满了自信,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镀了一层柔光,温和却十分坚定有力量:“十年寒窗,步步筹谋,只为今朝。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人证、物证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静容看着傅云深志在必得的模样,也跟着笑了,钻进了他的怀里。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
深夜,皇宫。
“青华宫走水了!”
伴随着一声声惊呼,脚步声纷沓四起,宫女、太监、侍卫纷纷提着水桶和水盆加入了抢救火灾的行列。
皇帝正在皇后的寝宫休息,忽然听外面响起禀报声,不耐烦的问道:“何事?”
在外服侍的内侍总管忙走进来回道:“回皇上,是青华宫走水了,火势不大,现已无事了。”
青华宫是冷宫,正是凌氏被废位以后居住的地方。
皇帝微一愣怔的功夫,皇后已经着急的问起:“可有伤亡?”
内侍总管知道帝后关心的是凌氏,忙道:“火势不大,且扑救及时,并没有人员伤亡。只不过,据御林军检查,这次火灾是凌氏使用火烛燃烧窗帘引起的。”
皇帝闻言冷哼一声:“她若是想死,自去死就是,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传朕旨意,赐凌氏白绫一条,她不是想死么,朕成全她!”
皇后忙劝道:“皇上息怒。”
内侍总管也道:“皇上,凌氏此举是为了求见皇上一面,还向皇上呈上一封……血书”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皇上可要过目?”
皇帝的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显然不想理会。
皇后却劝道:“皇上,凌氏必然是听说了五皇子一事,才想求见您。五皇子毕竟是您与凌氏的骨肉,五皇子铸下大错,受到惩罚,应该与她这个母亲交代一声的。”
皇帝被皇后温言软语的劝解一番,火气消散不少,想起五皇子,心中又愤又痛,长叹一声:“皇后说的是。”
皇后起身道:“臣妾陪皇上同去。”
皇帝却按住了她:“更深露重,你好生歇息,朕去去就回。”
皇帝来到青华宫,凌氏正倚着床边坐在地上,她瘦削的不成样子,双眼凹陷无神,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
她见到皇帝,虚弱无力想要站起来,却失败了,于是干脆爬到了皇帝脚边,有气无力的哀求道:“皇上,您从前最疼爱钰儿了,怎么舍得将他流放到边疆去?边地苦寒,他受不住的。皇上,您不喜欢钰儿了,也不要这样对他啊!让他去封地吧,将他圈禁起来,让他日日为皇上祈福,永不回京,他罪不至死啊!皇上,妾身求求您了!”
皇帝看着这样的凌氏,心中泛过一丝不忍,但想起五皇子所为,也是伤透了心:“弑君杀父,你竟还敢说他罪不至死?”
凌氏哭求道:“妾身愿意代子受过,希望皇上能饶了钰儿!”
皇帝冷声道:“朕的旨意不会更改,你不必再为他求情。你若识趣,就安安静静的在此了却残生。你若想死,白绫毒酒任你挑选,休要再胡闹!”
凌氏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皇上,虎毒尚且不食子!”
这句话惹怒了皇帝,他阴沉着面色怒吼一声:“可是子毒却要弑父!”
凌氏无言以对,只能继续哀求,希望能够唤起皇帝的一丝怜悯:“皇上,一切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跟钰儿没有关系!是我没有教导好钰儿,钰儿是无辜的,求皇上饶了他吧!”
皇帝心烦意乱,不愿再听凌氏哭哭啼啼,转身欲离开。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跪在地上哭道:“皇上,五皇子在流放途中,引火自焚,殁了!”
皇帝身形猛地一顿,差点摔倒,身边的太监忙上前扶住了他,他回头面目悲怆的看了凌氏一眼。
凌氏却反倒没了声音,呆若木鸡,久久回不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直到皇帝走出去很远,才听见青华宫里骤然响起凌氏的一声哭喊,有如心肝断裂,凄厉至极:“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罪有应得
傅云深以为五皇子已至绝境,必会进行疯狂的反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引火自·焚。
傅云深觉得很奇怪,这一点也不符合五皇子的行事作风。
五皇子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生命犹在,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而且凭他的性格,就算要死,也会选择同归于尽,绝对不会做出自绝这种事。
傅云深略作沉思,向前来与他报信的叶西扬问道:“可确定死的人是裴钰?”
叶西扬点了点头道:“他自·焚而亡,身体已经全部烧焦,难以辨认面目。所以,太子为了确认他的身份,以血滴骨认亲,可以相融,确定是裴钰无疑。”
傅云深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正在一旁找书看的周静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弱弱的插了句:“其实,滴骨认亲这种事都是谣传,根本没有科学依据的。”
傅云深和叶西扬齐齐向周静容看过来,他们已经对于她的一些虽然稀奇古怪却都是真理的知识见怪不怪了,便坐等她的解释。
周静容放下书,走到二人面前,寻了张椅子坐下,说道:“这个吧,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呢,滴血认亲,滴骨认亲,都是伪科学,不能以此断定血缘关系。”
叶西扬虚心求教:“那以何种方法才能确定呢?”
周静容摊了摊手:“以后会有方法的,但是现在不行。”
叶西扬微微蹙眉,对周静容的话犹有疑虑,傅云深却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