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容还想分辩几句,却被傅云深堵住了唇,没一会儿脑子就变成了一团浆糊,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
次日一早出发,尚在沉沉睡梦中的周静容是被傅云深抱上车的,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秦桑见状,便留在了自己的马车上,没过去打扰她。
程斐只带了一个书童,这会儿也正要出发,便与傅云深等人顺路同行。
如果不是马儿受惊,马车猛的震动了一下,周静容也许会一觉睡到晚上。
傅云深扔下手中的书,伸手揽住被惊醒的周静容,另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头部,他的后背却狠狠的撞到了车壁。
傅云深黑着面色怒道:“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却听见外面响起了刀剑相撞的声音,接着言风慌慌张张的大喊道:“爷,有劫道的!”
傅云深紧蹙眉头,并未慌乱,镇定的吩咐道:“问他们要多少银子,给他们便是。”
车外,世风手持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横在为首的蒙面黑衣人的脖子上,不卑不亢,好言好语:“几位英雄有话好说,我们不过是途经宝地的旅人,您若求财,我们也愿破财免灾,说个数就是。”
那黑衣人没想到会被世风拦下,一时愣怔,这才给了世风说话的机会。
可是他根本不理会世风说了什么,反应过来后便扬剑劈开了世风的剑,接着向世风的胸口刺过来,剑风狠辣,招招致命。
世风身手极佳,身轻如燕的向后退了数步,避开那黑衣人的夺命招,接着眼中一凛,开始进行反击。
那黑衣人许是以为世风只是个花架子,一时轻敌,落了下风,被世风直接挑断了手筋脚筋,躺在地上抽搐不已。
另外十来个黑衣人见状,互相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三个人一同袭向世风,纠缠住他,另外几人则分散开来,直奔几辆马车而来。
在马车里的傅云深和周静容已经透过车窗看见了这一幕。
那黑衣人身上的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喷洒在雪地上,像是朱砂在洁白的宣纸上泼洒出的水墨画。甚至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周静容还能看见那滚烫的鲜血冒出的热气。
周静容何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傅云深抬手覆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沉着有力的安抚道:“别怕,闭上眼睛,我去去就来。”
周静容明白,在他们这一行人中,也就只有傅云深和世风是真正的练家子,有了他的加入,他们的胜算才能更大。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是实打实的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必须要赢。
周静容紧紧的闭着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惧意和对傅云深的担忧,颤抖着点了点头。
傅云深捧起周静容的脸颊,在她的双眸上印下轻轻一吻,义无反顾的跳下了马车。
第一百零九章 杀机四伏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了下来,一切尘埃落定。
周静容才没有那么听话,她早就睁开了眼睛,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着,紧紧的盯着傅云深的身影,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她全部的心神。
黑衣人在傅云深和世风凌厉的攻势下,以及言风、程斐和几个马车夫的配合围攻下,逐渐落败,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还有两人见大势不妙,便逃之夭夭。傅云深等人势单力薄,便没有去追。
周静容第一时间跳下马车,飞奔到傅云深身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傅云深却将她拉开,他的身上沾染着血迹,满身血腥气,怕熏到她,柔声安抚道:“没事了,别怕,外面冷,先回马车上等我。”
周静容忽闪着泛着水光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傅云深,关切道:“你受伤了吗?”
傅云深摇了摇头,温声道:“没有,快回去。”
周静容倔强的拉着他不肯松手:“我陪你!”
傅云深无奈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轻笑了下:“听话。”
两个字就让周静容妥协,闷闷的应了声:“好吧。”
在秦桑的陪伴下,周静容一步三回头的回望着傅云深,暂时先回到了马车上。
傅云深带着世风和言风等人查看了一番这些黑衣人,除了最开始被世风挑断了手筋脚筋的人还活着之外,其余人都咽了气。
傅云深还想从这人口中问出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为何而来。可这些黑衣人显然是死士,这人见同伴全部殒命,也咬碎藏于牙后的毒药自尽了。
傅云深又检查了一下这些黑衣人的体貌特征,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标记,依旧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报官都不行,傅云深只好指挥着众人将这些黑衣人草草埋葬,然后继续赶路。
傅云深进了马车,周静容立刻凑上前去,伸手就去解他的衣带。
傅云深忙按住她的手,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却并不影响他打趣道:“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努力啊,夫人。”
周静容被他调侃的红了脸,轻捶了他一下,嗔道:“你想什么呢!”
接着,她一本正经又不容置疑的说:“脱衣服,我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傅云深哭笑不得,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都说了没有,我有没有受伤,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周静容却眼尖的捕捉到他掩藏在袖中的手腕上有一条轻微的血痕,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又不敢太过用力,急的大喊道:“你受伤了!你还说自己知道,你知道什么呀?”
傅云深尴尬的没了声音,那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他是真的没感觉到。可见周静容如此紧张,他也不敢说什么。
周静容赶紧拿出了备用的药箱,用伤药和巾布帮他包扎了伤口。
因为没能发现这道伤痕,傅云深被周静容列入了失信名单,只得乖乖的脱了衣服让她检查一番,以确认他的身上没有其他伤处。
傅云深万分郁卒,他衣服都脱了,却只能看不能吃,能不卒么?
见傅云深真的没有受伤,周静容松了口气,这才好奇的问起:“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周静容想起刚才的场景,仍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那可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命案现场啊,还那么血腥凶残!
那些黑衣人拦路,难道是为谋财害命吗?
傅云深面色凝重,声音也很沉重:“他们不像是劫匪,更像是杀手。”
“杀手?”周静容大惊,万万没想到这个在她的认知里只存在于二次元的词汇,会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傅云深冷静的分析道:“劫匪虽然凶悍,却只为谋财,我们不反抗,主动交银子,他们应该很乐意才对。可刚刚那些人,面对我们要给钱的提议不为所动,只一味攻击,杀招毕现,很明显是为杀人灭口而来。”
周静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有人要杀他们?!
傅云深以为她是冷的,忙扯过被子将她裹了起来,然后收进怀中。
周静容像个蚕蛹似的被傅云深抱在怀里,顾不得无奈,又问道:“那他们会是冲谁来的呢?”
他们这一行人里分为三拨,她和傅云深,秦桑,程斐。杀手到底是为杀谁而来,还真是说不清楚。
傅云深摇了摇头,有些遗憾:“不知道,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线索。”
周静容灵机一动,推测道:“会不会跟生意有关?”
她说的生意当然不是自己的那点小本生意,而是傅云深的生意。
傅云深自创的酒店天香楼是全国连锁,各地都有分店,还向周静容学习了会员制度,颇得上流社会的青睐,中下层人士也以去天香楼消费为荣,使其成为了行业标杆。
除此之外,傅云深的产业还涉猎甚广。其中,茶叶是利润最高、也是做的最大的生意,垄断了几乎一半的市场。
茶在这个时代是可以媲美柴米的生活必需品,上至皇家,下至普通百姓家,都会每日饮茶,以茶为水。
因其社会地位的崇高,还衍生出了茶道,茶文化,茶礼仪等。
茶叶的消费群体不只针对某个人群,而是全社会的每一个家庭,可见其市场之广,利润之大。
所以,若是生意上的对手与傅云深有商业竞争,或是眼红他独享这么大一块蛋糕,想要置他于死地,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