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很在意他?”王可皱眉光线太暗我也看不到更多细节,“也不是我定下的,上面说与其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斩草除根。”
不知何时我竟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却在我想要问更多细节的时候被路过的巡导撵回班级。
和灰暗的走廊不同教室里亮着灯,李梁正在里面讲课没意识到逼近的危险,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你们俩个啊,”他装模作样的叹气,“在位置上站着吧。”
站定后,他很快点了我的名字,叫我答题,简单的配平后他就让我坐下了。
其实李梁也没让王可站多久,也就十分钟不到他就在王可“关爱雪地中瑟瑟发抖的猫崽子”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你boss始终都是你boss.jpg
也不知道王可来想做什么,或者调查什么。
如果……
看来有些事,不得不提前了。
goodby(李桥)
一月五号。元旦假期刚结束。
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常更冷。
大概是因为没有暖气陪伴。
有幸,我再次逃离死神的魔爪。我一向幸运,却不是什么好事。
今晚是刘教官的葬礼。
早自习前我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甚至出现了王可来学校的错觉。
可不是错觉吗?王可不擅长早起,做完早饭后偶尔还会回去睡回笼觉。站在阳光下也是极为痛苦的模样,似乎随时能变成灰愉快的消散在空气中。昼伏夜出的就像吸血鬼……好吧我是有些夸大其词,她也只是提过强光会让她看不清东西。
中午我照常去找王奇,他正拿着饭盒:“走吧。”
教室里太安静了,其他人都埋头刷题,我们边说话边吃总是不太好。王奇又知道教室后没什么人去的阳台。我们逐渐就在那安营扎寨。
这次他身后跟了条尾巴,我定睛一看那穿着丑爆了校服的人,可不就是王可吗?
她怎么来了?
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为了尽快融入集体,王可在人前表情还算柔和,带着几分笑看上去挺好相处的,一转弯瞬间面无表情。一副生气了要人哄的样子。
不,我不想干涉这个。我哥要临阵退缩那是他的事,犯不着我来插手然后背锅。
同样是盒饭,我俩的就是荤素均匀三菜没汤。王奇那盒里还有两块小点心,我吃过一次甜的发腻一般人消受不来。王可那盒就只有饭。
只有饭。
没有菜!
她未免也太不在意自己。
席间她问我和王奇知不知道学校里有什么小团体。我刚来不太了解就看向王奇,那小子被我二人看的一愣,刚要说什么气没换好开始咳嗽,不多时吐出一块血——昨天晚饭汤里的羊血。他气没缓过来,带点喘:“你,咳……我怎么知道!”随后又是一阵猛咳。但似乎收效甚微。王可随手拍打他背安慰:“我自己查。”
这话一出王奇怒道:“你看不起我?”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结论,就他现在眼里全是水光的样子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唔。”王可放下筷子,认真的盯着他瞧。看的王奇浑身不自在:“干嘛?”
王可站起来,把王奇也拉起来:“站直。”她伸手笔画后笃定:“你长高了。”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里却带了点欣慰和骄傲。我总感觉她潜台词是“不愧是我(王可的)弟弟。”
不觉这家伙整个拔长,原先比王可还矮上几厘米,现在王可比他矮。
问题是我最近几年一厘米都没长高!
信不信我哭出来哦。
王可又把我拉起来仔细绕着我走一圈,不知怎的得出结论:“多吃点,瘦了不可爱。”
这又是那里来的老父亲?前几天我和老爸打电话他也是那么一句,附带一行多喝热水。
要不是王可没有冷热这一概念我怀疑她都要让我穿秋裤了。
心累。
不过想来之前秋天王可就喊冷,现在却没事人一样就穿一套校服甚至没有换上毛衣……怎么想都好奇怪。
于是我拉住她的手。王可没什么自觉甚至问我有什么事。我对她笑笑,不知如何开口:“你手好冷啊。”和冰一样。
王可连忙抽回手背在身后,不太相信:“有吗?”
没有吗?
没注意到吗?
这人跑我老家怕不是会在室外冻成脆脆冰!
我总得想个法子让她意识到这点:“你找个熟人把手伸到他脖子里,他保准跳起来找你算账。”
听完,王可点头:“哦。”
就没了下文。
这事我也没挂在心上,晚上回家后我打算换套衣服和王可一道出门就见我哥从房间里出来。
倒是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手里拿着团破布。
他见我,问:“王可今天又犯什么愣,没事把泡了硝酸的手塞我衣服里。完了还……”他话说一半王可从我们边上路过顺势瞪他一眼,这八哥就安静了。
联系一下前因后果我总觉得是我的锅。同时某个不安的猜测从我脑海中跳出来——王可她,该不会把我随口胡诌当成了“命令”?
这不太好吧?我这人从小满嘴跑火车的,这几天已经收敛不少却也没把握会说出什么鬼玩意。要那些疯话全被当真了那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见我面色不佳我哥略做沉思,问:“你们快期末考了吧?开始复习没?”
完全没有。
我这人吧习惯不是很好一向是考试前才开始临时抱佛脚,有次佛就托梦给我说他一不会英语,二不会微积分,三不是中国本土神汉语也不行。我就问他电路和化学会吗。佛笑笑给我说:“没听说过。”
我成绩也不难猜,每次都在不及格的边缘试探。不过最近要好点。王奇这混小子上课不听人缘好的过分,每次都能借到不同人的笔记,他抄完了我再抄一遍。题目说不上搞懂,死记硬背没问题。
面对我哥关切(或许吧)的目光,我尬笑着回房间换礼服。
是王可前几天替我准备的。她手巧,衣服也精致。是一件女士的西装,本来打算当我圣诞礼物现。她不知怎想的后来还说会从新送我别的。
嗯……我圣诞节也就送他们三个一人一双红袜子。相比之下可以算是廉价。也就王可认真的说会挂在床头。
我哥就抠门,给我们买了一块黑森林蛋糕就算完了(他自己也吃了一大块我就不计较了)。至于王奇那小子偏心,送我一只笔,送我哥就是领带夹。
哦,有钱人。欺负我没工资。
临走王可还问我:“要不你别去了?”我觉得这不行刘教官过世有我的一份责任。
一路无话,我哥握着方向盘,王可照常把副驾驶的王奇拎到后座,自己坐上去。
出发前我哥问:“去哪里?”王可看他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看着办。”一会又补充,“到了叫我。”
她不知为何闭上眼,开始浅眠。也可能睡着了。
不多时,我们到了刘教官家门口。和尚在那念经,我们去的还算早。他躺在棺材里,具体我也不好多说。
他老婆在一边哭丧,王可刚试着道歉就被打了。她也不还手。骂什么也应着。
有几个不嫌事大的跟着胡闹,同那寡妇一道踢打人造人,骂着“饭桶”“要你何用”“还我兄弟来”之类。反倒是那寡妇没打两下就去一边掩面痛哭。
我试图去拉,反而被推开。那些人是打定主意非要“复仇”不可。
王可蹲在地上护着头自觉理亏不好反抗。王奇和李梁冷眼看着也不帮忙。
“她可金贵着呢,坏了你们所有人一起上都赔不起。”
门口出现一个人影,全部人除了王可下意识的都停下动作朝他看去。
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带着三分笑,靠在门框上,衣服品味一言难尽。
王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斗篷走过去把人盖住:“有伤风化。”那人怒道:“这是今年的流行款。”王可呛声:“冻不死你。”
我正盘算他什么来头呢,就见他一手遮面一手向后冲众人宣布:“我是天空之子,即日起接管前……”王可打断他:“你当我不敢打你?说人话。”
那人这才规规矩矩站好:“我叫林宇之,从今天起接管……嗷!”王可不多废话对着他小腿肚就是一脚,“暂代!暂代潘华的职位,请前辈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