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简单的多。
她问了我就能答。
她不问，我是答不出的。
雪已经停了，铁栏上有浅浅的一层，默默的融化。可在高楼间风不会小。它扬起女孩的裙角，同样扬起她的发丝。
月色不错，夜色里女孩的眼睛清浅的像是樱阿姨调制的枫糖浆，琥珀色的，是我周围人所没有的清澈。
我喜欢她。
和人偶不一样的喜欢。
我神经出了问题，或许真的需要检查，不然怎么会听到青蛙叫。
在我胡思之际，我的……李桥受了风寒，开始打喷嚏。
这可不行。生病不好。
反正我不会感觉冷，外套也只是因为喜欢才穿的，现在正是让它起到最原始作用的时刻。
我也想通了，实话实说就行。
改造人是最近型研发的技术，而了解这一技术的几人里，我恰巧认识一个。
没错，就是燃气管。
不，这种时候还是稍微正式些，叫他苏燃祁吧。
他的双亲掌握着这方面的核心技术，以这小子的能力不难看到那些内容。
我让李桥在候车厅等我。
这一班车已经离站，我需要去改票。
排队的时候我调出燃气管的资料。他虽然大学在读但的确是生化专业的研究生。
就是这人从年初开始间接的给我增加工作量。
都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小然郦是乖宝宝燃气管一天不搞事就浑身难受？
差距啊……
〔我联系不到潘华，但是在离车两百米左右发现了非法改造人的尸体。〕海千哽咽着和我通讯。
〔根据监控显示，一个骑着摩托的人用石头从背后敲击改造人头部。潘华和他交谈后，坐上摩托，一起走了。〕
！
潘华哥叛变了？
不可能的!
谁都有可能被策反，唯独潘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可……潘华他是被逼的吗？我现在就把视频发给你。〕
现在的海千，在着急。
事情脱离了控制。
我不知道。
眼睛不告诉我答案。
我不能理解。
王龙开着摩托。
人造人无法驾驶交通工具。
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她说了什么。现场发生了什么。
不然潘华不会和叛徒走。
他们去？了哪里？
那个基地？
不是太湖底。用过一次都道具不会在用第二次。
胥门？南园？还是美术馆？
〔我追踪不到他们。〕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海千哭哑了嗓子。她现在却依旧用平稳的声线汇报情况。
〔有信息，是潘华发来的。〕
〔摩斯码!等等我解析一下。〕
她突然亢奋，没听错还有椅子倒地的声音。
〔小心海千……L……交易……荆轲〕
没了？
〔嗯。〕
〔什么意思？潘华会死吗？〕
荆轲刺秦，不论成功与否都是有去无回。也难怪海千会急。
我想应该不会。当年过节走亲戚王龙还挺喜欢这侄子的，还教他说过话。
你说我比较小怎就像是亲眼看过？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是人造人，被制造出来就看上去八岁大，我学剑法的时候潘华还在吃奶呢。
没错，我还是看着潘华长大的。
想听黑历史？
算了吧，背后戳人短不好。
特别是这种时候。
海千切断了连接。
她的确需要一个人冷静。
我没有心理学的相关知识这方面只会添乱。
改票的客服因为长时间的夜班熬出黑眼圈，双眼无神的看着我：“扫描这个二维码。”
用了一刻钟。希望我的姑娘没有等急……从刚才起我就隐约有些不安。
人造人有人造人的直觉，总感觉有麻烦的老鼠在这附近。
我也确实该考虑一下如果幼时的玩伴真的走上歧途该怎么办。
如果只是普通的叛徒只需像杂草一样除去，可燃气管……怎么说呢，当年一向他出主意我来做配合的那是想当默契。还有个老人家说过“这俩活宝，少了谁都起不了大风浪。碰到一起连楼都能给你拆咯。”我小时候闯的祸有一半和他有关，还有一半他想的点子。可能不太好，但除了让我一个单挑其他同批人造人外我还挺喜欢看王龙气的不行又不能打我的样子。
当然，受罚和挨骂也是两个人一起。干坏事被抓到了互相出卖是我们达成的共识。
他因为我跑的太慢罚抄过十遍千字文，我因为他说谎时太过紧张连续一个礼拜完成双倍的体能训练。
类似的事情还挺多。直到后来父亲回来一把火烧了实验室后苏燃祁搬家，我才消停。
那老人说的没错，没人在边上出坏主意我就安分了。也可能是我想不到恶作剧的方法。
等我到了候车厅却发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李桥不在。
想来，王龙会让一个“可能拖后腿”的人类单独行动吗？
如果是策反，不如说让燃气管来游说我方军师会比较方便。
也就是说，燃起管有更要紧的事所以王龙不得不作为替补去找潘华。
说回来大魔王只嘱咐海千小心借机刷好感还真是狡猾。
那么，燃气管究竟是要做什么……把人带走吗？
说实话我强烈反对这种挖墙脚行为，要知道培养一个能用的人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物力，会占用相当一部分制造人偶的时间。
如果不能理解……大概是你和你孩子说好周末出去玩，到周末却发现因为上司要你带新人所以要加班一样。
不对。
现在李梁和王奇在一起，看时间估计早到家了。
李桥？
什么嘛，一个根本不了解这边的人就是带过去也没什么实际的价值。就算她确实有处刑人的血脉，没有觉醒就还只是个普通无害的小姑娘。
对苏燃祁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才对。
我本该这样想。
但是对苏燃祁来说，并不是作为战力，而是作为素材将我的天使非法改造……
想都不要想!
果然还是把这货变成人偶比较省心。
我要找到那位少女，不然无法和她父母交代。
好在我先一步找到了那缕光辉。
她抱着刚买的电热水袋再找插座。
……
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很少有东西能失而复得，同样离去的人也是回不来的。
还好，我的灵感女神还在。
我不喜欢不告而别。更讨厌那些所谓的意外，巧合。
也间接导致我对苏燃祁过分严厉。
有点不太好，但我不会反省。
我反倒对他说的“没有我也能完成的事”感兴趣。
不会有别人帮他的。
他的动机其实很好猜，觉得“神”并非是“善”而打算推翻它。
人造人不可能背叛“神”。其他那些当年绞尽脑汁脱离控制的从属也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我还是松手，观望他的意图。
世间的恶？
这种东西我早就有所了解，人类绝非善类。
可是那又如何。
我的职责是保护他们。监察者的任务是将见到的一切报告给“神”。
没错，我讨厌额外的工作。
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想让我加班，这燃气管还真是用心险恶。
而他的作为也只是徒劳，很快我就会因为接触到不该知道的事被送去格式化。
想离间我？
傻了吧，机器中病毒格式化一下就好。
那些最重要的记忆我当然全部都备份好，藏在角落。
来吧，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
反正死亡也只是轮回的开始。
地狱巴士（苏燃祁）
各位好。
我是苏燃祁，想必王可已经像你们介绍过我了？
好好，这样会比较方便。
呀，我是怎么知道你的？王可她私底下有和我联系说最近感受到了“他人毫无威胁的视线”。嗯，这孩子直觉一直强的可怕。
是个随性而为的家伙呢。嘴上说着规矩、戒律实际还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在她眼里，结果远比过程重要吧。周围的一切哪怕再喜欢，某些时刻也只是“可以利用的”。
恰巧我也是。
网已经织好，只待猎物疏忽。
等待并心怀希望。
我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