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能和富家太太、千金们搞好关系,真不愧是能让人安心和信赖的妇女之友。不得不说王可看人有时候是挺准。
不然她也不会从80亿人口的资料库里选出李梁的那份数据。
好了,观众已就位,就由我来欣赏接下来的滑稽戏。
绝对是比莎比(莎士比亚)喜剧更为无趣的把戏。
喜剧是靠双胞胎,悲剧亦是由双子作为主角。误会和狗血全都可以推到“双胞胎”上。
不是双胞胎,身份就不能互换了?
电恢复的很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宴会厅再次被点亮。
辣眼睛!
我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睑,灯光刺的我眼睛疼。
“啊——!?”
人群中爆发出尖叫,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到林陵惬跌倒在血泊里吓到都掉色了,手指颤抖着指向前方的无头骑士手中血色的头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身前是一具无头shi体。从着装来看可以确定是圭寅大师。众人纷纷避让出一个圈。
……
他是个好人。
如果能站起来说:“这是个恶作剧,有没有被吓到?老夫也随着犬子的性子胡来一次,效果如何?”就更好了。
可是没有。
“110!”李梁反应过来,立刻大吼,“封锁出口!”
乐仲僵住片刻对着那具身躯无意识的跪下:“爸……别吓我。爸——?”他伸手,踉跄的试图爬向血海中心被赶到的王可拦下:“会破坏现场。”她的口吻接近无情。我讨厌这样冷血的怪物。我早说过 ,我恨她。
王可架起她的师父,没有任何表情:“我带他去隔壁冷静一下。”这不是商量。
希望那小苍蝇不要飞走。
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还真了不起。
我的夜视能力不差,当时加赫里斯边上也就只有圭寅大师、乐仲、林陵惬。
王可很快回来,带上手套往地上做标识。李桥在一边看着忍不住问:“乐仲他……”“有小然郦陪着。”
接着就再无对话。
加赫里斯手里的并不是真人头,只是淋满了樱桃酱的翻糖蛋糕。王可对弄脏了她人偶手套的蛋糕没什么好脸色。随手扔到相近的盘子里。引起千金小姐们的不适。一个个的捂着嘴,像是要比谁娇弱。
“扳手。”王可盯着她的人偶,向后手一伸。林陵惬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啊,哦。”他终于意识到这种时候王可是在指使他,哆哆嗦的的从身上摸出一把螺丝刀。被王可毫不留情的瞪了。
两人一个是出师多年备受瞩目,一个万年学徒默默无闻,根本无法同台竞技。
王可甚至当面说过:“辈分?等他出师了再提。”一波嘲讽,拉的很稳。
“唔……”李桥若有所思,“工具箱不就在那边吗?”
哦……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王可的表情她多少也知道了结果,但是就她的脑子大概想不出过程。
她站出来,打算发言。
“是诅咒!人偶的诅咒!那个魔女嫉妒自己的师祖,让人偶杀了他!”林陵惬慌不择言的大叫。而这种荒谬的言论居然还有人信也是神奇。
谣言止于智者。
谣言流传与羊群。
哪怕王可的人偶没有半点差错,灵感亦没有干涸,她的人偶师生涯也会结束……如果放任自流。
其实她能和人偶说再见我也不反对。把老爹的酒窖卖了,顺便卖掉那些手稿和油画,不愁还不掉那些卡尼。潇潇洒洒的不给人卖命多好?
奈何王可是个死脑筋,想不到这种事。她只知道,这是父亲留给她的,她要留着。
……
在愈来愈响的议论声中,王可终于忍无可忍,推开人群跑了。
嗯,跑了。
不应该啊。正常这怪物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类出事“神”作妖的性格吗?
“果然是鬼才,他作品鬼气森森的,人看着眼不是什么好鸟。”
“就是,一身邪气——难怪人偶卖的贵,原来是古惑了那些小姑娘的心啊?”
李桥笑容渐渐消失,看看王可离去的门口,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冲着不断煽动人心的某人打出一记完美的上勾拳。
这不是王可爱干的事吗?她好像也没在这小祖宗面前打过人啊?哦,李梁不算。
林陵惬后退两步,再次跌坐到地上,愣愣的看着满脸怒气的李桥:“你干嘛打我?”
“不知道。”小祖宗说的理直气壮,“你对王可有什么意见?”
厉害了,她居然也能威胁人?
李梁在旁边异常尴尬,拉了我一下开始讲悄悄话:“巧巧她小时候是孩子王……”
哦,难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我姐还是人造人的领头呢。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生无幸(乐仲)
我是谁……
我在哪……
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乐仲,我养父刚才死于谋杀。
我徒弟,那个坚强冷静的小女孩把我扶到隔壁的椅子上。
“请稍稍冷静一下。”
她说。
好像她还说了些别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如果我不同意那个恶作剧就好了。
都是我的错。
我徒弟的朋友,我有些记不清她的名字,在边上看着我。之前她们的对话中隐约传来“拦着他。”“别做傻事。”等只言片语。
她以为我会怎么样?去死吗?
不,我永远都是那个胆小鬼。什么“love and peace”,这个不过是我惧怕死亡的借口。
我贪婪的不希望任何人的离世。
我曾经一无所有,现在也是。
这或许就是王可有一段时间不愿意拿起刻刀的缘故。
“啊……”我伸手拉扯我的头发,但我也知道死人是无法复活的。
地毯是柔软的绒毛,酒红色带着金黄的花纹,是百合。
身边微微有动静,我没去管。不久我徒弟的朋友搬了凳子坐到我身侧。
“你脸色不是很好。”
她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我暂时不想说话。
“令尊生前身体似乎并不好,我以为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小女孩试探性的询问。
不,我爸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个。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说出来一起解决和面对不好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把我当儿子看?我是隔壁家过来做客的亲戚吗?
这个孩子和我的徒弟不一样,她更为擅长体会别人的情绪:“你觉得自己在被排斥。”
不是这样的……
“对啊,王可很优秀,但她崇拜的从来都不是你。而你为了接近那位女士,硬是把一块璞玉从最杰出的大师手里抢来……”
是什么在我耳边低语?
我错了吗?
“师父你最好先了解一下这份保险,还有圭寅大师的体检报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可的行动力和她的语速是两个极端,她在远处开口话说到一半就走到我面前,顺便把一沓文件拍在我眼前。她眼睛盯着她的同伴,半真半假的伸手推一下,没什么表情:“我叫你来安慰人。”她可真是个大忙人,深吸一口气转头来看我:“圭寅大师在年初查到胃癌,化疗后开始脱发,怕你担心没让我说。”她还是没什么表情,背在身后的手却有些颤抖。
这可不行啊,手抖就拿不稳刀了。没法做出华丽的人偶,会变成笑话的。
那份保险就很奇怪了,三十亿卡尼的保险却并没有赔偿金。
王可是个好姑娘,她(最起码看上去)平静下来了,问我:“有一点我需要确认。你打算用我的Ganeris恶作剧。”
嗯,这小祖宗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我最多只是弄脏了无头骑士的手套而已。
惹徒弟不高兴了怎么办?直接道歉是不是太没有架子了?
现在我面前有两条路。
A,逃跑。B,认错。C,陪着小家伙逛刀具店。
说真的,买买买是真的能安抚人心。
不过爱好则么另类真不愧是我徒弟,哈哈哈哈哈……
这次王可却没有深究,也没有用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瞪我,只是点头:“难怪你会自责。”
收回前言,我徒弟也超会察言观色的,就是不通世故。
我徒弟认真的做完一套手指操,猛地一抬头,直接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往宴会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