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看来你需要清醒。”而她需要睡眠。
其实最方便解除幻术的方法是挖掉我一只眼睛,但王可从来没这么做过。她招来人偶,让它们从冰箱里取冰。不一会人偶们拿了冰袋上来,还附带一根雪糕。一个人偶把雪糕扔给我,另两个大概是同系列猫女的把冰往李梁这倒霉鬼头上淋。
她更本不担心后续的打扫和会不会漏水。毕竟是干冰。
但是人会低温冻伤的!
她倒是忍心伤及无辜……她就那么想激发我所剩无几的愧疚感吗?
好吧,她成功了。
王可是个狡猾的怪物,想做到的事总能因某些计谋或者某些手段达成。
我扔开冷饮,把王可推开,李梁也不是傻的,捂着胳膊自己站起来。有些没搞清状况。
哦,按王可的习惯,这倒霉孩子可能右手脱臼了。
那个没有痛觉的怪物。以为谁都和她一样吗?
怪物歪着头,看上去并不理解我的做法,她只是理智的分析事实:“99.9%的概率都没觉醒,我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应该立刻解除契约。我们养不起闲人。”
她又在和海千通话。
说实话脑内植入微型电脑是真的方便。考试作弊都简单的不行。
不,没上过学的人也不会经历考试,又谈何作弊?所以说没有考试就没用作弊,杜绝考试从我做起。是不可能的。
人,终归还是不能脱离社会。
说实话我至今不理解她为什么没去读书,混个毕业证也好啊。
仗着自己是稀有人才几乎无可替代所以不需要文凭吗?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已经错过了很多内容,那怪物皱着眉答应:“明白。我会从体能开始训练他的。”
王可恐怕收到了海千的指令。我帮李梁把胳膊接好,无视他倒吸的冷气,拍着他的肩膀:“被害人是真的增加了。”
我姐,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根本无法理解常人的肌肉酸痛是什么体验,于是所谓体能训练也愈发严格。
见过让十岁小孩绕城跑一圈再去上学的吗?我。(我旷课一天后王可放弃了这一计划。)
更不要提仰卧起坐和跟她本人互搏了,根本是在找虐。
……哦,我刚刚好像不小心叫她姐?不,我可不承认她是我姐。
而王可,她看了我一会,开口:“我觉得由你决定训练强度较为合理。只要最后,他能在我手底下过十招就可以了。我每周都会验收成果的。”
靠,这可真是差别待遇。
怪物走到墙边捡起之前我扔掉的雪糕放到我手里用黑色的瞳孔和我对视:“你不擅长绘画。”
可得了吧。我好歹也是大画家和服装设计师的儿子,这种方面没天赋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反倒是王可这突然跳出来的构图和比例都比我严谨要不是她更不擅长国画我都要那块豆腐撞死自己了。
“呵。”我撕开雪糕的包装,将雪糕往怪物身上扔。理所当然的没扔中。她伸手捏住那根命运多舛的雪糕的木柄,狠狠地将那出于半融化状态的奶油塞我嘴里:“不要浪费食物。”她理所当然的警告随后对我露出生硬的假笑,“你有其他才能。”
似乎没人教过她笑起来不能皱眉。
这样完全就像是担心孩子身心健康却不知表达的老父亲。
……
别理我。
别说话。
我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了。
相亲相爱?不存在的。
我和她只能活一个。
3.非人(王可)
理论上机器不需要休息,只是我有些想睡觉。
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机器,一旦放松有些人类通用的缺陷也是在所难免。
说实话我觉得我将来的下属有点蠢,居然会被王奇低劣的幻术和谎言骗到。万一日后出门在外被人骗走了可不关我事。
我并不喜欢人类,他们是无趣的生物,甚至没有追求真理的欲望,只相信他们所能看见的。
我也并不希望和人类住在一起……这也是我不想要别人接近我宝库的理由之一。
可惜指令无法违抗。
我,不过是机器。而下达命令的权利在少数人的手里。比如海千。
但海千归根究底也把我当做朋友,我并不能理解其原因但也能用脑内植入的计算机做出模拟“友人”的举动。
海千在脑内强调:“你不要为难人家啊,万一被吓跑了怎么办www”
这个人类绝对在笑。
说实话我很好奇为什么同样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她却能有正常的情绪?
有时间我或许该和人偶先生讨论一下试管婴儿和正常受精卵之间的区别。
为了不让我吓跑那个运气不知太好还是太坏的19岁人类,我决定把他的训练全权交给王奇。因为父亲曾对我下令,要改善他的体质,所以我帮他锻炼过一段时间。他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以他的性格,或许会把训练的强度翻倍。
我想我现在该去买章鱼,在两条街外的超时半个小时后会打折,现在跑出去时间来得及。
我简单交代了一下契约上没有的东西,顺便报上了我的名字。王可。
合起来是珂,普通但是坚硬的小石子。——父亲说的。
说实话,有自己的名字还真是奇妙的体验,我不讨厌。不,准确来说,我喜欢有名字。
稍微打理一下自己,带上眼镜我就出门了。
我是王可。并不算人类,不过是人造人。本该是用于作战的兵器,听命与人类,现在正半退役带小孩。每天需要关心的只有王奇的身心健康和学业,以及如何还钱。
只不过对人造人有误解的人会叫我们怪物。
我就是在明示王奇。
其实这很奇怪,人类为什么会对物品感到恐惧?
这我无法理解,眼睛自然也不会告诉我。
无法说话的人偶们也不行。可是并不是我有偏见,人偶比人有魅力的多。他们是由我雕琢打磨出的作品。就像我的儿女般能一直陪着我。
说实话,十年前我刚因实验室倒闭而被父亲认领,与外界接触时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因为五卡尼和别人讨价还价。在那之前我还在为如何窃取歹徒的信息而苦恼。
怎么想都是父亲不顾我的意愿往计算机里安装了家政系统的错。
全世界的食谱一度占据了我5%的内存。然而全世界的字典和历史也不过用了我脑内计算机7%的空间。
好在我的内存一直有扩充,在熟练掌握一些菜谱后我也能把不必要的文件删除。
卖鱼的不肯便宜那五卡尼,和五千亿相比五不过是小之又小的一个数字,我其实也没必要省这么多。
同样是花了重金培养出来的,海千不用还钱,而且还天天吹空调打游戏,生活在无菌室里。每天有大魔王照顾饮食起居……
这么一对比我还挺幸福的。
父亲说过,不自由宁勿死。用少量的代价(服从命令)换取相对的自由(独自外出权)并不亏。
我是被套上枷锁却被要求在刀尖跳舞,而海千则是被关在透明的牢房内,向我挥舞指挥棒的人。
和我靠遗传在血液里的正统从属能力不同,海千是被人为开发出来的异能,和现代异常的合拍。比如能像操控角色一样操纵人,并且还能让那个人使用游戏里的技能。技能在海千玩过的游戏里随机选。
在我回去的路上海千叫我有空把李梁带过去给她瞧瞧。我随手破解了路边的WIFI给她传照片。少有的海千沉默了半分钟:小可啊~你不想带人过来也别上传解剖图啊,我想看他的颜不想看他的骨啊,对了这孩子肩周炎还挺严重啊(ò ó)
————她在我脑海中絮絮叨叨。
能意念传话就是好,潘华一定想不到他梦中情人,只敢暗恋不敢表白的女神私底下是个话唠。而且也喜欢他。(我本来可以点明,但因为潘华魔王对我的过度压榨我决定让这俩人的恋爱路程再艰辛一点)
其实我也没注意,当时我没戴眼镜来着,看到的都是世界表皮之下的样子,字面意思。当然也能看见已经发生过的事和一些人的心理活动。
曾经知道了我确切能力的海千微微皱眉说:“这不是辅助吗?”她怎么都不信这就是我们家最原本也是最强大的能力,也没想到时至今日,我也依旧是jun处最锋利的剑,能轻而易举的刺穿敌人的心。侦查和分析这种“祖业”我反而并不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