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和他拉开距离,结果他又要去碰李梁。李梁还算机灵,会躲。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只好那么若即若离的和他对峙。
好歹我也是王可亲自教出来的,她的动作我是模仿不了,不过速度还算不差的。
事实上,此地确实不宜久留。我只将妈妈安置在王可准备的安全屋——天知道她怎么想到把地图藏在妈妈眼眶里。那里已经没有眼球了……不像是新伤。
我不知道着十年妈妈经历了什么,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会照顾她的。这次轮到我来保护她。
我和她分开了十一年每时每刻都希望她能回来找我……哪怕什么都不做,陪着我也好。
现在,愿望实现了。
不得不说,王可是最了解我会做出什么行动的人。她意识到我打算假死时就算到了我迟早会救我妈妈,所以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伪造我的死亡,为我拖延时间。
她总是这么拼命。
我怎么可能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
我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能潘华哥对视的时机。
这样很危险,因为他同时也可能改变我的记忆。给我一些危险的想法。
叫潘华哥大魔王是因为只要他愿意,甚至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只需要捏造一些虚假的记忆。
他从来没有对海千姐用过这个能力。相对的,我也没有对潘华哥用过我的能力。
让他看到幻觉并不难,我可以让他产生认知上的错误,比如把我当成海千或者别的什么人。
但我不想这么做。我这样他也不会喜欢我。
我想潘华哥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改变海千姐的记忆,她爱上的“潘华”也不会是潘华哥。只是一个过于理想化的影像。
这次,我却要让潘华看到幻觉。就像我做过无数次的那样,给一个人打造完美的梦,叫他人沉溺其中,逐渐淹死。
我其实用这种方法,害过不少我讨厌的人,最终他们一般没什么好结果。也不用担心梦醒后会有人找我算账,因为他们根本意识不到是我干的。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幻觉对王可没有半点用处。
潘华哥将我推到地上按住我左肩,单手抚上我的额头,同时我也和他对视。
他突然停手,无错抬头的看前方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他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几次后才找到平常的音调,对前方试探:“……小……小然郦?你……”
那里什么都没有。潘华哥推开我,酿酿跄跄的跑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深呼吸氧气:“你应该遮住我的眼睛。”我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海千已经死了,这一点潘华哥最清楚。可是他所看到的幻觉依然是她。
我只能选择让别人看到什么内容,无法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影像。
比如我能让人看到“一个苹果”或者再具体一点“一个里面有虫孔的红苹果”但我自己是看不到的。
我说不清这个幻觉会持续多久……我觉得一旦潘华哥清醒我要被他扒掉一层皮。
王可救我!拜托了,一定要替我拉满仇恨这样潘华哥就不来找我了!
好不容易解决潘华哥,李梁还老大不乐意的问我:“他是你老相好吗?”
真扫兴,我也诚心发问:“揭伤疤很有趣吗?”
关键就在于不是啊!
王可真是我亲姐,一发现苗头就给我掐灭了。
我可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也没有对别人死打烂缠的兴趣。
李梁偏过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我改了条路都没发现。
可算到了王可准备的地点,李梁才惊觉:“这是哪儿?”
瞧瞧他这没见识的样。
“这是安全屋。本来王番准备避难的,都没来得及告诉潘华哥。”
李梁嘟囔道:“又是潘华哥……叫的那么亲,人家也不喜欢你,叫着‘小然郦’跑了。”
过分了啊!
他是我亲表哥!
姓李的和姓苏的有点血缘关系。不如说其他几家从属都沾亲带故的还能算是自由恋爱,唯有我们是一股清流全是“神”亲自指婚。
我凭什么管其他人叫哥?
要比嘴毒,谁比得过我呀。
“你怎么不说你之前交的女朋友都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才答应的?”我敲着电脑,调出海千最后留下的文件,说着毫不相干的事,“对了,王可没好意思告诉你,你当年一见钟情的姑娘就是苏然郦。论辈分,她是你奶奶。”
李梁一脸生无可恋:“我也没那么喜欢她……再说凭什么我们辈分差这么多?”
“废话,”我指指自己脑袋,“人家聪明人家风严着呢,不到及冠不许娶妻。”
四千多前就开始知道优生优育了,傻子在苏家活不下去的。姓苏的都不简单。
比如说这密码,哪怕是我破解起来也需要时间。
这份文件至关重要记录了神唯一的弱点,海千姐临死前特意传给苏燃祁。苏燃祁特意二次加密后转发给我一份。
我已经过了会因为谜题兴奋的年纪了。这个过程相对枯燥漫长。好在这里补给充足,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去搞清楚 。
失败也不要紧,因为苏燃祁不会将我作为最后的底牌。我只是比较重要的砝码,真正起到作用的另有他人。
李梁自觉负担起打扫卫生的职责,他还好帮我照顾妈妈。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后悔,明确的告诉他我们可能会死的。
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我们只能自食其果。
李梁意义不明的笑笑,打乱我的头发。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理头发了,它们天生自带一些卷儿,很容易互相打结。
他告诉我:“放心吧。我选择你就没打算能全身而退。”
我想让他活的稍微好一点。他对其他人可能微不足道,但我希望他能活下去。
团圆(李桥)
时隔多年,我终于再次见到我妈和我爸好好的呆在一起,没有吵架。
开心!
实际上我妈似乎也并没有特别嫌弃我爸。问起理由,二老告诉我说当时他们结婚没多久就从那个实验室里脱离。
本来相安无事很多年,直到他们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说,想活命,不能太幸福。
一开始他们是不信的——这怎么看都像是恶作剧。直到他们发现爸爸的老朋友在即将得到什么奖时被“意外”去世了。
他们没有告诉更多的人,也没有和我们商量,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闹剧十多年没再见面。
而现在,一切都不用担心。因为上次见面,王可告知他们组织不再调查他们。理由有些伤人,她说实验室不需要超过四十岁的科研人员或者保安。
也就是说,爸爸妈妈大约今年五月会复婚。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不过我担心哥哥会不会生气。妈妈对我眨眨眼:“没事,不告诉他就好。”
对哦!
不愧是妈妈,好有道理。
然而,千算万算我们还是没想到我的事故体质这么严重。
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再次冲散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仅仅只是抱着木板沉浮。四周都是腥咸的海水。要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会脱水。
说不出的难受。
或许我不来,这里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在海中颠簸,或许有一天,或许是一个世纪。我想我的状态很不好。也不知道我父母现在在哪里。我和他们冲散了。
有人向我求助,听不懂的语言,金发的西方人。
可能是本地人或者游客。我将板子的一端递给他。
很不幸,小小的木板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开始下沉。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语速极快的说了一些话。我没听懂,只好摇头于是他伸手推了我一把。我刚浮出水面,海浪恰巧又将我拍回去。大量的海水被我呛到肺里,我感觉自己飘飘忽忽的在天上飞。
我想,我就要死了。
可是不久,有什么人将我捞起来,掰开我的嘴,似乎在清理什么东西。然后他将我脸朝下放在较高的地方,用手掌按压我的背。
“咳,咳……呸。”苦味和咸味再次充斥我的口腔。给我全吐了。
迷迷糊糊的我觉得有人的手指搭在我手腕上,几秒后似乎松了口气。想将我放下,被我拉住:“王可!?”
“……”那人沉默一会又坐回去,“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