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了一下头发,拿起一杯香槟浅酌一口:“夏小姐麻烦让一让,你挡着光了。”
夏颜颜脸上一变,但很快她就拉着走过来的那个男人的手,然后浅笑嫣然:“小笙,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会来参加婚礼的,对吗?”
我这才看见,眼前这个一身正装,满脸尴尬的男人居然是梁修杰!
我摇着头笑笑站起身,因为鞋跟的缘故,我比夏颜颜高出了半个头,我笑着:“真是恭喜了,不过我记得,我结婚的时候,夏小姐好像也没随礼吧。既然我们没有人情往来,我也不用去参加。”
这番话气的夏颜颜脸色都变了,她压低了声音:“余笙,别以为穿这身你就能混进这个圈子,你们余家已经被淘汰出局了!你没资格站在这里!”
我眼神一冷,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唐诀的声音:“这位小姐说话小心别闪了大牙,她是我唐诀的太太,没资格站在这里吗?”
唐诀的声音带着能吸引人的魔力,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夏颜颜没想到唐诀会这么说,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唐诀哥哥,你说笑的吧……”
“我唐诀从来不说笑,还有,我也没你这个妹妹。”唐诀拉过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将我护在他身后。
旁边的梁修杰也是一脸震惊,可这里没有他说话的地方,张口结舌愣是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唐诀笑笑:“今天的酒会是唐家宴请,不懂规矩的客人我唐诀可不欢迎。”
夏颜颜从没被这么打脸,她咬紧下唇:“是唐叔邀请我的。”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唐诀重复了一边:“可能夏小姐耳朵不太行,我再说一遍,不懂规矩的客人我唐诀可不欢迎。”
是了,他说的是他自己不欢迎,并没有说唐家。真是把夏颜颜给坑惨了,这位S市的名媛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她站在原地不知是走是留,周围的宾客都在窃窃私语。这一切,唐诀都不以为然,他径直牵着我的手离开了这里。
外面早已是月朗星稀,一片晴朗的夜景。我心情大好:“唐诀,我第一次发现你毒舌属性也蛮好的,看把夏颜颜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唐诀解开衣服的领口:“你是觉得不怼你,所以蛮好的吧。”
这家伙,一点好话都不能给。
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我笑笑:“反正今天开心,我原谅你了。”
唐诀看着我,一双眼睛竟比这满天星辰还要璀璨,他笑着说:“你开心就好。”
他继续牵着我的手往前走,我这时才发现我们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十指,瞬间不自在了起来。唐诀像是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往前。
“你要带我去哪?”我赶紧找话题。
唐诀步伐轻快:“带你去吃晚饭。”
晚饭?对了,进入酒会到现在我只吃了两块点心,而唐诀应该也没能好好吃饭。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又不是在闹市区而是在别墅区,去哪里吃饭?
仿佛知道我心所想,唐诀笑眯眯的说:“秘密。”
一直走到小区的最外围,这里居然一间古朴的房子,门口的招牌只是一块粗陋的木板,上面用笔写着:难吃的不得了。
真是个怪名字……我皱眉。
“进来吧。”唐诀推门而入。
眼前一亮,里面满室烛光,融融暖意格外温馨。一张木质的小桌子上摆着几盘菜,中间还有一只插着蜡烛的蛋糕!
“这是……”我惊讶极了。
唐诀为我拉开椅子,然后自己坐在了我的对面,细心的倒上酒:“生日快乐,笨蛋。”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居然忘记了!我很快反应过来,那么不久之前不是唐诀的生日吗?可是……我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低下头:“对不起啊……你的生日我给忘了。”
唐诀不在乎的耸肩:“没关系啊,你一会补偿我就好了。”
“怎么补偿你?”切一块最大的蛋糕给你吗?
唐诀笑着:“你吹蜡烛许愿的时候,就许‘我今年一定要嫁给唐诀’这个愿望,就算补偿我了。”
我大窘:“胡说八道。”
“来吧,吹蜡烛,许愿。”
对面的唐诀在催我,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尽是我看不懂的情愫。罢了罢了,就当是童年的游戏,许个这样的愿望哄哄他吧。
我说:“我希望我今年一定要嫁给唐诀。”然后没等唐诀反应过来,我一下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唐诀一脸无奈:“余笙小朋友,你难道不知道许愿的时候不能说出来吗?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装傻:“不知道。”
蛋糕的味道一如既往的迷人,好像那青葱岁月的痕迹不曾有半点流失,仿佛还是那个蛋糕,还是那个生日,我身边还有这个人。
他叫唐诀,他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陪着我,虽然每年的生日他都有来参加,但是送的礼物我却一件也记不清了。
我后来问过唐诀:“你陪我过那么多生日,居然一件礼物也不送,你羞不羞?”
唐诀却更没好气的说:“我每年都有送,只是你每次看都不看。”
想起这些,我笑了,对面的唐诀不解:“笑什么?”
我抹了他一脸奶油:“笑好笑的事。”
唐诀不甘示弱,也抹了我一脸,然后义正言辞的教育我:“这是拿来吃的,不是拿来玩的。”
由衷的开心,我对唐诀说:“虽然晚了点,也祝你生日快乐。”
烛光下的唐诀仿佛是老相册里最值得回味的一角,他带着他独有的风格,在我原本已经破碎不堪的天空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唐晓找到了我……
第55章 风波
多年后再见唐晓,我心里已经没有年少时的悸动和着迷了,虽然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引人注目。唐晓见我笑眯眯的,说:“我们家老爷子想见见你。”
老爷子?唐云山?
我心道这唐家的消息果然传得快,昨天晚上酒会上的小风波也能引起唐云山的注意。我说:“找我有事?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你们家了。”
唐晓微笑:“但是你经常去我弟弟那。”
唐晓这么一说,我顿时尴尬的脸红起来:“那只是借住、借住。”
如果说唐诀是个一天到晚黑着脸的冷面阎王,那眼前这个唐晓就是个笑颜如花的好好先生。可我不认为唐晓就真的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易近人,毕竟在唐诀接手唐家在S市的产业之前,代表唐家出面的人一直是唐晓。
“我记得,你小的时候经常去我家呢。”唐晓走到身边:“现在也只是请你去叙叙旧,别的没什么,你别怕。”我和唐云山有什么旧可以叙的?难道一起吐槽小时候的唐诀吗?
唐晓啊唐晓,有没有人说你像个会微笑的大尾巴狼?还会摇尾巴的那种。
唐云山有请,我也不好拒绝,硬着头皮坐上唐晓的车。我问:“唐诀也会去吗?”
唐晓还是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无语,这话不等于没说吗?
唐家的老宅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前几年翻新过,保养的不错。从外面看去,好像和从前并没什么不同。宅院里种着郁郁葱葱的花,它们争先恐后的开着,看上去格外鲜活。
我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仔细看看,这里的布置换了很多,但依稀还是从前的样子,看来唐家的人还挺恋旧。
唐晓带着我上了二楼,这是我从来没有踏足的地方,一直走到一扇古色古香的大门前,唐晓停了下来边打开门边说:“进去吧,我爸在等你。”
房间里靠着窗户坐着的人,正是唐云山!
他见我来,向唐晓点点头,我身后的大门被关上,顿时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唐云山的年纪比我父亲大一轮,眼前这个在S市叱咤风云的人物已经初现疲态,他鬓发两边染上了灰白,眼角还有抹不平的皱纹。唐云山理了理桌上的东西,说:“让你见笑了,这里太乱,你坐吧。”
“谢谢唐伯伯,”我以最标准的淑女姿态轻轻合着裙角坐下,“您说笑了,如果您这里就算乱,那我的桌子岂不是不能见人了?”
唐云山笑了起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我惊讶的是他态度很和蔼,完全不像一个长辈。唐云山的眉目生的极好,哪怕是现在都能看出他年轻时必然是位出众的美男子。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唐家两兄弟还是唐晓长得更像父亲一些,唐诀说不定长得像他母亲。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好像记忆中并没有唐家夫人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