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温柔(40)

夏炽心里乱。

白菲脑子乱。

现状令她纠结无比,就在这关键时刻,手机响了。系统来电铃声打破室内宁静,白菲翻开手机一看,竟然是时遇!

白菲猛地睁大眼,余光扫过夏炽,谨慎避开,走到房间转角才接。

“白小姐,你好。”

“额……嗯。”

她还没想好如何跟时遇沟通,就听对方开门见山的问:“知知跟你在一起,你们在哪儿?”

时遇竟知道夏炽跟她走了,那就不是她透露的,白菲犹豫了一下便报上地址。

对话结束,白菲仍然握着手机,放轻脚步走到夏炽身旁,几欲开口告知电话内容,但在触及夏炽那游离失神的目光时,又沉默下来。

作为朋友,她能为夏炽提供栖息之所,却无法打开她的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

那人比她想象中的来得更快,门铃声响起时,夏炽好似没有听见,对外界的声音聪耳不闻。

白菲挪到门口,从猫眼见到来人身着咖色风衣,裹挟着夜里寒气,容颜气质与平日的温润平和截然不同。

白菲摩挲手指几下,转动门把手。

“咔——”

门开了。

“谢谢。”来人向她道谢,眼中的急切难以忽视,白菲伸手指向某处,时遇冲她颔首。

大步赶至夏炽身前,见她抱膝蜷缩,便知她心中缺乏安全感。

“知知。”时遇试探性唤她一声。

女孩眨了下眼,张开说话却似无声,只有从嗓子里发出的气音。

“你来了。”

对于时遇的出现,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二人气氛微妙,白菲自觉躲进房间。她知道,感情的事最容不得外人掺和,自然能避则避,顺便再给她远在外地出差的未婚夫发两句消息问候。

“回家了,怎么不告诉我?”

“……”

“你去书房找我,听到了什么?”

“……”

她迟迟不应,时遇抬起手指在她唇角压了两下,“说话。”

眼珠转动,女孩的目光终于凝聚在他身上,张开干涩的唇瓣,“你想听我说什么?”

“你心里所思所想,都可以告诉我。”时遇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道目光无比专注。

夏炽与他对视,漆黑的瞳仁透着一点星光,眼中满是对方的模样。她不自觉的抬起手指,但在还未有大幅度动作前,便松开。

“我想跟你在一起,你答应吗?”她故意,在为难。

下一秒,传进耳畔的声音几乎没有迟疑。

他说:“好。”

是个完美的答案,夏炽忽然笑了,盈满眼眶的泪花在灯光下闪烁,她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生生被挖了一块。

“是因为我的病,才对我这般容忍的吗?”

“任由我纠缠闹别扭,关心送温暖,担心我生病,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同我生气。就是因为害怕我犯病吗?”

滚烫的眼泪砸落在他指间。

“时遇,你可真是……彻头彻尾的大善人。”

时遇手指微颤。

她果然,是听见那段对话,并误解其中含义。

望着女孩哭红的双眼,时遇懊恼自己的迟钝,竟未在她回家的第一时间发现。

指腹轻触脸颊,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时遇喉咙发紧,“知知,你错了,我并非不求回报的大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你有关,你没有感受到吗?”

唇瓣嗡动,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无助,夏炽似乎无法理解他那句话,也判断不了他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对不起。”时遇执起她的双手,将冰凉的手指裹进温暖的掌心,涌上喉咙的嗓音竟变得低沉嘶哑,“没有让你感受到我的爱,是我的错。”

平日总是保持温和笑容的男人,神态落寞,眼尾微微泛着红。

第26章

爱一个人, 该是什么样的呢?

在反复经历被爱、被选择、被抛弃之后,夏炽的心已经被折磨得千疮百孔。那些看似随着时间治愈的伤痕,不仅存在于表面, 而是根植于心。

高三那年, 夏炽参加艺考集训, 同时也在努力补习文考知识。

原本她是不在乎成绩的人,可现在, 她有了为之努力的动力。时遇注定不会留在那个小地方, 她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争取一个与他相伴的未来!

身体的训练和脑力消耗带来的疲惫感是其次,最受影响的还是夏炽本人的心态,她强撑着, 就为求得一个好结局。

现实是残酷的。

她荒废了几年, 哪怕后来有心悔改, 后劲儿也不足。依照她的考试成绩,能够顺利进入大学, 却还不够。

踏出考场,夏炽就开始忧心,成绩出来后, 心情持续低落。时遇哄了她许久,在她恢复理智后,尝试跟她讲道理,为她划分好两条路。

一是就现在的成绩继续向前, 二是转去一中复读。

“知知不用担心,无论你做什么选择, 我都会支持。”在她迷茫无措的时候, 那人早已为她规划好一切, 但又将最终的选择权交给她自己。

他管她,惯她,却不会强制约束。

最后,她选择再努力一次!

返校前的旅游大约是她离开家后,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跟自己喜欢的人憧憬未来,是支撑她再次拼搏的动力!

复读高三的压力比先前更大,那时候她跟时遇分居两地,但每逢周末节假日,时遇都会不辞辛苦回到云阳市陪伴她。

每次埋在书山题海中,几乎没有娱乐时间,日历本上的数字划掉一个又一个,夏炽的内心也越来越焦灼。

学习带来压力是必然的,她在精神上紧逼着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在产生变化。

放任她自己生活多年的母亲忽然出现,对她的现状做出评价,“夏夏,以你现在的成绩,就算重新高考也走不了最好的学校。若是跟着妈妈一起出国,妈妈一定会为你选择最好的老师,完成你的梦想!”

那时候,徐女士的第二任丈夫去世,她带着小儿子跟丈夫前妻的儿子平分一半财产。沈家家底丰厚,徐女士得到的资产足够她带着儿女生活一辈子。

听着那些字字句句为她考虑的话,夏炽很不给面子的讽刺了自己的母亲,“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这个女人没有出现,现在她长大了,也不再渴求母亲的关怀。

“你跟妈妈生气可以,但妈妈说的话都是为你好,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徐女士自知有愧,耐心的回复女儿,“以你现在的成绩,想要通过高考出头,很难。”

“那也与你无关!”夏炽没留下什么好话,转身离开。

但回家后,她握着笔、捧着书,怎么也看不进去。面对那些复杂的难题,她开始烦躁。若是第二次高考仍然失败,她该怎么办?

徐女士的话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

徐女士擅作主张挑了些国外的学校供她选择,夏炽冷冷拒绝了她。

徐女士也不恼,循序渐进给她洗脑,“你还小,不知道社会有多复杂,只要你听妈妈的安排,妈妈可以为你铺平道路。”

听着徐女士对她的安排,夏炽不耐烦的发了火,“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女儿排斥,徐女士皱起眉,“我是你妈妈,我不管你,谁管?”

徐女士的确有那个本事,但她不需要。她甚至不明白,当初为钱而忽略她的人,现在又费尽心思补偿,到底有什么目的?

“真搞不懂,你现在有钱,有儿子,为什么非得带上我?”

“你是我的女儿,我总是要顾着你的。”

听到这话,夏炽没有感动,甚至觉得好笑,“我被奶奶赶出门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舅舅舅妈排斥在外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同学针对的时候你在哪儿?”

“沈暮欺负我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或许妈妈你忘了,可这些,就是伴随我成长的记忆。”

夏炽从不是把委屈憋在心里的人,她一口气将那些过往条条列出来,直白的话打得徐女士脸上无光。

“你现在说要管我,凭什么?”看着沉默的母亲,她心情竟有种胜利的愉悦感。

女儿的强势让徐女士感到不适,生出恼意,“夏炽你别忘了,这些年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给的钱!”

“是生活费吗?可妈妈曾经告诉我,那是沈家给我的补偿啊。”她扯起嘴角笑,“妈妈你忘了,当初我求你帮我,你却反过来让我放过伤害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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