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永乐就到了。
青年其实就在胡晓晓后面十分钟到的现场，并不是九个艺人当中最晚的一个。但他一路向其他前辈、工作人员问好，然后被告知海诺和胡晓晓是队友的时候，还是赶紧跑过去和他们道歉了。
“啊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点，久等了吧？”
“乐乐！”胡晓晓在表演班时和陆永乐的关系还可以，这会儿也就顺道接他的话，打破尴尬，“好久不见，你现在好厉害啊！”
她说着就张开手抱过来，陆永乐自然而然地和她虚抱了一下，笑道：“你也很厉害，好多人都在讨论你呢。”
“那也没有讨论你的人多啊。”胡晓晓笑嘻嘻回了一句，然后适时自我吐槽，“哎，算了，我俩还是不要在这里商业互吹了，哈哈哈！”
陆永乐也嘿嘿一笑。
然后，青年又走向了海诺。
海诺坐在椅子上，先前胡晓晓来打招呼的时候，他就根本没起来。但这回，陆永乐朝他伸出手说“好久不见，也来抱一个吧”的时候，海诺站起来了。
“好久不见。”海诺伸手和他抱了一下，低声道，“之前的事，抱歉了。”
这说的就是给周野平办杀青宴那个晚上，海诺的粉丝碰瓷、陆永乐碰巧也被卷进去的事。
陆永乐当时被那个粉丝污蔑说故意伤人，不过事情很快平息，所以陆永乐也没觉得有什么。
“没关系呀。”陆永乐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你现在还不错，那就是最好的事了。”
海诺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他给陆永乐理了一下领子，略带暗示地看了看他的左手，低声道：“听说你的左手，被人打伤了？”
“……哎？”陆永乐茫然道，“你怎么知道？这应该没往外传才对吧。”
“这个圈子，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只要想知道，总有能知道的办法。”海诺松开手，拍了一下陆永乐的领口，“小新人在自己小圈子里放话呢，说替武指帮忙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现在很担心自己被封杀。”
陆永乐无奈一笑：“倒变成我的不对了……”
“不用这么沮丧。我在反省期的时候，都觉得没什么好低头的，你背后有那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传谣所以让着他？”海诺嗤笑一声，配着他那双略微狭长的眼眸，看起来乖张极了，“他要是真的聪明，就该知道，你还真的能封杀他。”
陆永乐轻叹一声：“海诺哥，你说得我像个喜怒无常的大BOSS……”
“别怀疑，你就是。”海诺哼笑一下，不过倒不是真的给陆永乐冷脸，“你体育好，脑子也好，今天就靠你了。输了就把你扔进河里。”
最后这两句，海诺不再压着声音，所以胡晓晓也听见了。她大着胆子向两个“同窗”靠近，颤巍巍举手：“呃，海诺哥，不、不连坐吧……”
“当然……连。”海诺看向她，冷厉一笑，“你也会被扔进河里。”
胡晓晓：“嘤嘤嘤……”
陆永乐道：“不要紧，既然连坐，那就把海诺哥一起拉下去！”
胡晓晓顿时精神了：“对吼！要死一起死！”
海诺眼睛一眯：“你们两个，胆子倒是挺大……”
两枚还算新人的队友：“诶嘿嘿……”
他们的互动，被其他艺人和节目组人员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一点考虑。
“陆永乐不是帮过海诺？所以这次是让陆永乐来给海诺洗白？”
“啧啧，陆永乐的背景好、人设好，要他来给海诺做配，新天娱乐可真是要让海诺再爆一把啊……”
“是啊，陆永乐还有和男艺人传‘绯闻’的体质，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咯？”
“其实我觉得也不一定，也可能是用海诺那个臭脾气，来再给陆永乐抬一把。”
“得了吧，陆永乐来之后，海诺都站起来和他搂搂抱抱了，还能和那个小女孩和和气气说话。我看啊，这次海诺是要得反差萌的爆点了。”
“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
节目开始录制，各队嘉宾很快就各自分开执行任务去了。
以前在综艺节目里人设为“独立思考”、“不爱沟通”、“固执己见”以及“杠精本精”的海诺，一反常态地没怎么反驳自己的队友。因为正如他自己所说，陆永乐的体力和智力都在上乘，有他在，解谜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跟着他们这队的导演看到海诺坐在一张休闲椅上，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陆永乐和胡晓晓在挑战篮球机的分数，为了节目爆点凑上去问道：“你不去帮忙吗，海诺？”
“我去干嘛？搞破坏？”海诺淡定回道，“篮球机参与的人数多反而对得分不利，他们两个去，刚刚好。”
行吧，又是这副熟悉的说教语气。
不过以前是用来和队友互怼，现在却用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是个挂件”。导演被他一句话怼得无语，只得另找话题：“但乐乐和晓晓都在投篮，你不去帮他们加加油吗？”
海诺想了想，还真站起来了。
他走到旁边的小卖部里，“刷脸”弄了两瓶水出来，走到两个一边“啊啊啊”一边投篮的两个人后面。正巧两人的游戏结束，分数不够挑战失败。海诺就冷冷吐槽了一句：“菜鸡。”
“海诺哥！”两个支着篮球机休息的小年轻回头看他，“你刚刚上哪里去啦！”
随行导演已经在心里编好节目特效字幕了：去悠闲围观两个“小菜鸡”投篮了呗。
“去弄瓶水。”海诺淡定地“撒了谎”，然后把水递给两个后辈。这个节目一开始会被收钱包，能弄到水算是一种“额外能力”，陆永乐面露惊喜，看着就要扑向海诺：“哇你好厉害！”
“离我远点。”海诺用水顶住他的额头，“你已经开始出汗了。”
陆永乐哼唧唧：“过分，我刚刚在努力投篮哎，居然嫌弃我……”
“咦，等等，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投篮？”胡晓晓拧开水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海诺哥以前不是篮球社的主力吗？这应该是海诺哥的主场啊。”
“哎？！”陆永乐一愣，看向海诺，“真的吗？”
“假的。”海诺随口说了一句，人却是向投篮机走去了，“让开点，别妨碍我。”
“噢噢噢！”胡晓晓在旁边造势，“王者登场啦！海诺哥加油！”
海诺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下陆永乐。
导演内心又给他编字幕：夸我。
陆永乐立刻捧场：“海诺加油，海诺最棒！”
海诺啧了一声：“安静。”
两只小菜鸡立马闭嘴了。随行导演在后面憋笑，果然海诺很知道怎么制造话题点。
海诺重新投币，篮球机再次运作，LED屏幕跳动着红色的倒数计时数字。
3、2……
“……！”陆永乐忽然回头，半眯着眼，扫了一眼后面围观的人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好像还闻到了某种若有似无的气息。
第158章 潜伏在暗中的视线
海诺发现陆永乐在录制过程中有点时不时走神了。
这种走神其实不明显，因为青年还是该闹的时候闹，该乐的时候乐，解谜、游戏都不遗余力。只是在转场的间隙或者休息几分钟的时候，青年会时不时往四周扫视一下，接着就思索着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这种状态在镜头开启的时候会迅速扭转，所以即便其他工作人员偶尔看到陆永乐出神，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以为他有点累了。
海诺不这么想。
他可是一位有着丰富“私生饭迫害经验”的流量小生，陆永乐现在的表现，总让他觉得有种既视感。海诺注意到几次后，没办法坐视不管。
“陆永乐。”
一个转场的间隙，海诺慢慢走到陆永乐身边，低声道：“在想什么？”
“……啊？”桃花眼青年回过神，扭头望他一眼，“什么‘想什么’？”
“看你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走神也太明显了吧。”海诺道，“虽然现在镜头关了，但这么多人看着你，注意着点。”
这话的语气很冷淡，甚至有点说教的严肃感，但陆永乐听出了对方的关怀之意，微微笑道：“好，谢谢海诺哥关心。”
海诺睨了他一下，露出个“谁关心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