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凌斟酌了一下,谨慎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今天我问严虞他还想不想继续直播,他说觉得没意思】
【但是之前的严虞,虽然有些害羞,但对直播和粉丝还是很有热情的】【现在的他,好像在逃避什么一样,我有点担心】虞月看着这短短的几行字,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回了消息。【谢谢,我会跟孩子他爸好好商量的【微笑】】
不清楚对面的章凌看到中老年专用微笑表情会是什么心情,虞月担忧的把手机屏幕亮给旁边的严凛看,"老公,你看。"
严凛看着这几行字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小鱼他心里,怕是对那个叫顿顿的忘不掉了。"
虞月听到这话,眼里一直忍着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那又能怎么样呢老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啊!"
"办法还是有的,"严凛道,"要么再去求一次白泽大人,要么……"他盯着妻子的芥子空间,里面装了上次严虞给的木属性灵石,"就是只能搏一把了。"
注意到严凛的视线,虞月的泪水一时间掉的更凶了,她哽咽着说,"你根本没有办法,你伤到的是里不是表,木属性的灵石对你来说只是缓解表面的伤口罢了,你根本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了!而白泽大人,他这一次之后也已经明说了再也不出山了,我们没有办法了!你知道我也知道,为什么不让儿子知道?"
她抹了一把眼泪,负气道,"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难不成他要让他的父亲为了他送命不成?"严凛揽住她,眼睛里满是无奈,嘴里道,"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儿子又不是非要回去,你又多想了。
再说了我们也可以去找别的办法啊,"他亲亲妻子泪湿的脸庞,低声安抚道,"乖,别哭了,好吗?"
虞月猛的扑进他的怀里,泪眼婆娑呜呜的哭,"我能怎么办呢?我也想让他去追寻爱情,但一边是你一边是他,我要怎么办呢?"
严凛只一下一下的摸她的头发,脸上也是无奈。
刚回到深海的严虞默默的收回了想要前进的脚步,他眼神放空,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想到了黑洞前斯尔顿绝望泣血的眼神,但也想到了父亲斑白的鬓角和母亲泪湿的脸庞。去和留两种想法在他脑中展开了拉锯战,良久,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眼泪不断从眼角往下掉。就这样吧,终究是有缘无分啊斯尔顿。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也就不再犹犹豫豫作小女儿姿态,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拥抱沉浸在感伤中的父母,他擦擦眼泪往回游了一段,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嘴角带着微笑游了回来,"爸妈,我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正在严凛怀里哭泣的虞月一僵,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这幅脆弱的样子,赶紧在老公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嘴角扯出明艳的笑,但通红的眼眶和瓮声瓮气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她回过头热情的招呼儿子,"哎呀宝贝,这么快就回来啦?今天玩的开心吗?"
虞低垂着眼眸,目光聚焦在自己的尾巴上,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尾巴上的鳞片又长了一些,就像伤口,时间长了总会愈合,他面上神色淡淡,但语气却晴朗了许多,"嗯,开心呀。"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看着明明郁郁寡欢却表现得很开心的儿子,齐齐的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们如何不知自从回来,严虞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海里的小岛上看着天空发呆呢?他并不是无事可做,只不过内心的空缺让他做什么事都意兴阑珊了罢了。少白年白派白独白家白整白理
想要劝严虞看开一点或者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但是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两人喉咙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严凛低垂着眼眸搂住妻子,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治好内里的伤吧。… …
舒瑶音站起身用力一拍桌子,椅子腿发出不堪用力的刺耳声音,她气急道,"这样下去根本就不行!"一个星期过去了,元帅的状态越来越差,明明精神力海里的风暴天天在他脑中肆虐,精神力紊乱程度越发严重,但元帅每天只除了听消息之外会出严虞的房门,其他时间竟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只-天到晚的待在严虞的房间里,置他身后偌大的世界于不顾!
火焰在她眼中燃烧,她喋喋不休话语如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痛心疾首的说,"小鱼失踪我也很难过,是难过有用吗?我们应该做的是去寻找他的下落,而不是沉湎于过去中自怨自艾,一味地沉涌过去有用吗?啊?你只代表了你自己吗?你身后还有千千万万无辜的人民去保护,有千千万万优秀的士兵去指挥,如果你只沉溺于爱情中,那你置他们于何地?'
她越说心里的火烧的越厉害,鲜活的脸庞愈发明艳,"再说了,你现在这幅样子对得起小鱼对你的爱吗?他教给你新的功法就是让你这么不顾一切的作践自己吗?即便小鱼在这里,你以为他看到你这样心里不会失望吗?'
坐在对面的男人抬起手啪啪的鼓掌,看起来格外的冷静,然后面无表情的说,"说得好,所以你敢当着他的面说吗?'
舒瑶音一下子丧了气,丧眉查眼道,"不敢,只敢自己过过嘴瘾这样子。"
向南看她这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第一次没有同意她的观点,反而道,"你说的这些,元帅当然都懂,他征战杀伐了那么多年,身上的每一道功勋都是用鲜血换来的,可以说他对得起联邦,对得起士兵,对得起人民。
他靠在椅背上,两手交叠放在身上,感同身受的喟叹道,"然而现在,他的爱人在他面前被生生抓走,他却无能为力,怎么,他为联邦、为人民战斗了这么久,连自己的爱情都不能拥有了吗?连为爱人做一点力所能及,甚至说安慰自己的事情都是多余的了吗?"
舒瑶音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从一个幼稚的男孩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她接受了这个说法,抓住自己纤长的手指,喃喃道,"当然…"
当然什么呢?她闭上了眼睛,觉得有些悲哀,她当然知道元帅有这个权利,但联邦这艘船实在太大了,它笨重的甚至经不起换一次掌舵人。
良久,她才抖着唇一字一句的开口,声音里满是艰涩,"当然可以,"她重复着,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什么,"但是…….
她想说出反驳的意见,但是突然发现,比起让元帅一直掌着联邦这艘船前行,她更希望元帅能够快乐。她阖了阖眸,良久才睁开眼睛,嘴角带笑,否定道,"不,没有但是。"
向南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心动,他声音低不可闻,不知道在同意她的说法还是在说自己的心意,"我也是。"
"但我们还是要跟元帅开诚布公的聊一次。""即便达成共识,但舒瑶音对斯尔顿的身体还是充满了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而且他……"
舒瑶音回想起上次见到斯尔顿的样子,胡子拉碴,眼眶通红,眼底血丝遍布,就连嘴唇都苍白干裂,怎么看都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向南不置可否。
舒瑶音看他这幅样子也懒得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向南就从外向开朗变成了现在这幅喜怒不形于色的鬼样子,心思看不懂也猜不透,她索性也就放弃了。
她双手托腮,思绪渐渐放空,挖空心思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方法,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投过来的幽深的目光。
第66章 不速之客
严虞最近发现父母的行踪好像颇有一些神出鬼没的意思。
俩人天天一大早就离开,晚上很晚才会回来,中途看到严虞的时候还会鬼鬼崇祟的躲开,实在躲不开就会用言语或者动作搪塞过去。
实在是不对 劲。
总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差了,严虞少有的在海岛上发呆和数长出来的鳞片之外提起一点精神,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终于,为了当场抓获两位嫌疑人,他熬了一次悠长的夜,索性他作为妖怪,一夜不睡也没什么大事。象征着天亮的海鱼终于点起了头上的灯在海中游荡,而等了一夜的严虞双手拉着贝壳,尾巴横亘在房门正中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躲在那里,精神奕奕、两眼不错开的盯着父母出门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