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行远路+番外(23)

作者:绯雀大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郑公子,敢问初九那日巳时你在何处?”

郑清风抹抹汗:“初九那日巳时,草民在宋府做客。”

冯纪年瞥郑清风一眼,又问:“宋修的府邸?初十的卯时一刻又在何处?”

“在,在家中睡觉。”

“家中睡觉,”冯纪年斜睨着郑清风似笑非笑,“可是我查了贵府的伙食记录,你房里初十那日早上并未传过饭。桃蕊是你房里的收房丫头吧?初十那日她并未服侍你起床穿衣。”

郑清风擦擦汗:“初十草民……”

“桃蕊当然不能伺候你起床穿衣了,因为你丑时刚到便偷溜出了府。”

冯纪年不给郑清风辩解的机会:“你与宋家大小姐即将小定,那位大小姐对秦大人念念不忘,恰巧你得知陈氏了无生趣,隧在半夜潜入绣坊。待陈氏一死,便伪造证据嫁祸秦大人,是也不是?”

郑清风周身发寒,明明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此时却好像在数九寒冬里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到脚汗涔涔的,白了一张脸:“草民不敢,草民未曾嫁祸秦大人啊!”

县官一拍惊堂木,盯着堂下二人表情严肃:“公堂之上岂容放肆!清风,你若是有什么冤屈便直接讲出来,冯大人,这万事都要讲究证据的。”

冯纪年抬头看向县官,表情仍是不变,丝毫不见慌乱:“初九郑公子去买了一只活鸡,郑府的厨房在那两日不曾炖鸡,不知活鸡去了何处?而且,绣坊后院的假山石缝里,夹着一根绒毛,初看像是缂丝上面刮下来的细绒线,但不巧,本官带的人中有一名认出了此乃鸡翅膀下面的绒毛。”

冯纪年说完一番话,摊开手,手心上一根白色的细绒毛,上面还沾了些许干掉的泥土。

祝成栋拿过绒毛看了一眼便道:“是鸡身上的,我们家小核桃就喜欢养些小鸡小兔子的,我认得这个。”

小核桃?表哥的弟弟么?一个男孩儿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宋芝瑶有些无语,丝毫不反思自己一个男孩儿还穿裙子呢这件事。

冯纪年又开口道:“鸡血颜色比人血浅,地上的血字不会是人血写上的,那是因为地上的人血是一位毙命的女人留下的,你也不敢去用人血留字。至于为何买活鸡,郑公子是怕鸡血会凝成块,只得留到初十再宰杀。可惜你收拾得再干净,也还是留下了痕迹。而那枚玉坠……”

冯纪年把绒毛放到县官的桌案上,又道:“玉坠是秦大人的不假,但是上次宋老爷也亲自证实,秦大人的玉坠丢失多日,还曾帮忙一起寻找过。本官便去宋府探访了下人,宋府的老管家也证实了此事,而且当时玉坠还可能遗失于宋府。”

冯纪年又拍拍手,有一名穿着侍卫服的官差抱上来一个花盆放在公堂上,“这盆花草中,有一处泥土颜色比周遭深些,料想是曾被翻开又被覆上去。这土填的匆忙,本官便把它又翻了出来,土里面夹着一枚白玉珠,玉料与秦大人的玉坠如出一辙。”

秦庸颔首:“是玉牌子上方的。”

冯纪年点头:“玉坠遗失在宋府,许是被下人顺去藏在花盆中,也可能是掉在空盆里,料理花草的人不留意给埋起来了,只是不知郑公子是如何得到玉坠的了。”

郑清风见物证齐全抵赖不得,瘫倒在公堂上,县官怒不可遏:“你当真做出了嫁祸朝廷命官之事?”

郑清风忙跪下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我、草民冤枉,这些都是宋如烟指使草民干的,大人明察啊!”

县官闭了闭眼,又传宋如烟上堂。

宋如烟听说郑清风被传上公堂审问便惶惶不安,绣花越发不像样,还刺破了指头。直到衙门派人来请她去公堂,她跳起来疯子一般嚷嚷起来:“叫我去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家其他人一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时乱做一团。

等宋如烟被带到公堂之上时,她头发也乱了,脸上的粉也蹭花了,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县官还欲吓唬她,宋如烟却自己撑不住全说了。

那日她被宋芝瑶骚白一通后便怀恨在心,回到家中便糟践宋芝瑶种的那两盆蒜苗出气,她对着一盆蒜苗一根根地连根往外拔,不想却带出来一枚玉坠,正是秦庸遗失的那一枚白玉坠子。

本来宋如烟是想把这坠子放在自己的妆奁中,待过段时间,刚好有个借口可以去秦府上做客。

不曾想宋夫人让她与郑家二公子相看,而后又得知宋如月带了孙妈妈去秦府,这才反应过来宋夫人这是放弃了自己,一时连带秦庸也一块儿恨上了。

恰巧她初九去绣坊买帕子,听见陈氏与女儿阿蛮在角落里讲话,得知陈氏有求死之心,便想出了嫁祸秦庸的法子。

秦庸如若获罪,秦府的东西便都是宋芝瑶的了,而宋芝瑶才九岁,年幼好欺,到时候不用自己如何使用手段便可以把那些东西都弄回宋府。

宋芝瑶听宋如烟坦白这些事,登时气得恨不得冲上前去打她一顿:“你疯了么?把这些污名按到我夫君头上,就因为你嫉恨?”

宋如烟听宋芝瑶质问她,抬头怨毒地看向宋芝瑶:“小贱人,轮不到你说我。为了攀上这枚高枝儿,藏人家的坠子,还要装病。当初你诓骗我做了两道菜还说是要帮我,到底是谁疯?”

宋芝瑶被她说的一愣,他根本不知道玉坠的事,抬头看向秦庸:“我、我没藏那坠子,我也没装病。”

秦庸蹲下身轻抚宋芝瑶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慰他,而后抬头看向宋如烟:“自己不顺意就要赖到妹妹头上,宋大小姐这是娘胎里带下来的病罢。”

宋如烟还欲再骂,县官被吵得头疼,敲了两下惊堂木,斥道:“肃静,肃静!宋如烟,本官问你,陈氏缘何要自戕?”

秦庸不待宋如烟答话,向前一步,长身玉立,把宋芝瑶挡在身后:“大人,陈氏自戕的缘故本官已经查明,但还请大人先把闲杂人等驱散……这里面有些要紧的事不可与外人道。”

县官点点头,瞪了下面的宋如烟和郑清风一眼,命官差将二人先行收押,又命闲杂人等退下。

秦庸环顾一圈,才缓缓开口道:“因为绣坊绣娘是假,金枝玉叶才为真。陈氏其实就是婧明公主。”

第20章 阿瑶从此不姓宋,秦庸帮亲不帮理

秦庸的声音是那种冷冷清清的质感,变声并未彻底结束,在清冷中又带着点沙哑。

他的话就仿佛春天的第一场雨,在平静的湖面上搅起圈圈水波,而后倾盆而下,在每个人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陈氏竟然就是婧明公主!传闻中十年前便失踪的那位金枝玉叶!

当年婧明公主和奶妈常氏被掳,果真是逃到了下邳城来,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遮盖容貌隐姓埋名,又因何而自戕。

还有,阿蛮的爹又是谁?

各中隐情都乃皇室秘辛,县官不敢多问,兹事体大,涉及到皇子皇孙,只得由秦庸做主,将尸体和婧明公主身边的人都带回京城去。

至于宋如烟与郑清风,利用皇室公主的尸身嫁祸朝廷命官,那宋如烟又知道婧明公主因何而自戕,其中的门门道道也都见不得光,这浑水县官蹚不得,就是有十二万分的力也使不上。

况且,再亲的外甥也不如自己身家性命和头上这顶乌纱来得重要,只好将二人押送至京城由宗人府去审问。

秦庸与县官这头把衙门大门紧闭,周遭围观的百姓见再没热闹可看,也便散了。

那宋府太太见自己大女儿做出这等没脸的事也顾不得旁的,只哭天抢地地求宋芝瑶给秦大人说说好话,只要秦大人肯开口,说不得女儿女婿这一遭能保下一条命呢?

且不说旁的,单女儿教唆郑清风去嫁祸秦庸,便算是与郑家结了仇,郑家如今傍着县太爷,自家如今这状况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宋夫人跪在地上边给宋芝瑶磕头边嚎啕大哭,哭求宋芝瑶好好吹吹枕头风。

祝成栋一直在一旁陪着宋芝瑶,见宋夫人哭着哭着还欲上来抱宋芝瑶的大腿,扇子也不扇了,命侍卫挡住宋夫人,不许她靠近宋芝瑶,面色不虞地瞪向她:“你就是阿瑶原来府上的太太?你们那么对人家,人家不给你小鞋穿就不错了,还吹枕头风?阿瑶才九岁你想什么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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