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风雪寂静+番外(55)

她脚撑着落地,膝盖点在他两膝间的椅子上,直起身体,非要抢过来阻止他发微博不可。

抢和躲的来回争夺之间,席樾一手箍住了她的腰,叫她:“别动!”

黄希言当然不听。

席樾叹声气,闭了闭眼睛,手往后一扬,手机被他丢到了斜后方的沙发上。

这下,他们谁也不用抢了。

而黄希言终于反应过来,他方才似命令的一句“别动”,是为什么。

他捉着她的手,要将她推远。她红了脸不肯动,半晌,低下头去,卷起他T恤的下摆,手指再碰到他黑色居家裤的系带。

黄希言反正不会承认其实她很清楚,中途任何一个瞬间,只要她主动退开,席樾多半不会强求继续。但是故意没有。这是平常席樾认真工作画画的地方,刺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谁不想把他这样高岭之花一样的男人,从云端上拽下来呢。

他衣服好端端地还在身上,头微微往后仰,黑色T恤的领口之上,是分明的锁骨。她跪坐着,椅子狭窄得没有更多空间。面对面的,使她轻易看见他幽寂燃烧的目光,以及仿佛分寸溃败的神情。她一口咬在他喉结上,听见他闷哼一声。

-

清理耗费掉席樾好多的时间。

黄希言洗完澡,裹着浴巾站在门口,看他一声不发地站在那里,嘴里咬着一支烟,拿湿纸巾擦拭电脑椅,笑得停不下来。

席樾一脸的郁闷。

清理完毕,扎起书桌旁垃圾桶的垃圾袋,席樾拿出去门口扔掉,经过她时,一本正经地警告:“以后不许进我书房。”

黄希言笑着,头发还在滴水,落在了脚背上,她另一只脚的脚趾蹭一蹭,“以后都不许么?”

“……暂时不许。”

“暂时是多久?”

席樾不出声,她就跟过去,“席老师,暂时是多久呀?”

席樾把垃圾袋放在门口,关上门转身时的表情,好像已经要被她逼疯了。

黄希言笑得停不下来。然而没多久她就得到了惩罚。

电脑椅狭窄的空间限制席樾的发挥,但是换一个地方就不一样了。周末的午后,有大把时间,供他们浪费,供他逼迫她亲口求饶。

六月下旬,夏日还未发展到酷热难耐的程度,空调刚刚开起来,嗡嗡的微弱噪声里,日光被纱帘滤掉刺目的光和热度,只有流水一样的明亮。

照在床单上,以及她的手臂上。她伸手去捉,张开的手掌却被席樾一把抓紧,十指相扣。她于是笑着,只凝视他,再没时间分神。

结束之后,一个下午觉睡到近五点钟才醒。他们相继去浴室洗了一把脸,黄希言回卧室,去衣柜里挑出门穿的衣服。

席樾夏天一般都穿短袖T恤和短裤,这时候找了一身干净的,三两下就换好。看黄希言在犹豫,他走过去,指一指,“这个吧。”

“这个?”黄希言拿出来,是去年夏天穿过的,那条黑底碎花的连衣裙。

夏天的落日,是一个延续性的动词,持续很久,天色瞬息万变,每一秒都漂亮得让人错不开眼。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吃过晚饭,回去路上,经过水果摊。

应季的西瓜已经上市,可能还不够甜,但黄希言忍不住想尝一尝。

席樾站远了半步,看她站在摊前,食指和中指指节轻敲西瓜,好像在实践什么“好听就是好瓜”的鉴瓜指南。

水果摊前一盏灯泡,偏黄的光,照亮她的白皙的皮肤,她是维米尔油画里的少女。

他好像被什么触动,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靠近她说了一句话。

然而,恰和摊主报价的声音重合,她没听清楚,疑惑地转头看他一眼。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还没破开,但黄希言莫名笃定自己一定挑到了好瓜,回去的路上脚步都轻快。

某个瞬间突然停了一下,转头看着席樾,“你刚刚在摊子那儿跟我说了什么?”

席樾顿下脚步,看着她,“没听到就算了。”

“……请你不要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这种耍赖的话。”黄希言摇一摇他的手,“再说一遍呀。”

“不说。”

“不说今天瓜没你的份了。”

“哦。”

“……”黄希言笑了,“这么吊人胃口,你是想要逼死我吗?”

“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

“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看缘分吧。

“……席樾,正式通知你,我要讨厌你一分钟。”

席樾看她一眼,确定她似乎是认真的之后,掏出了手机,呼出Siri,然后比她更认真地命令:“倒计时一分钟。”

Siri:“计时器已设为一分钟。”

黄希言:“……”

第43章 (未尽的故事...)

八月, 何霄到崇城的学校报到,他提前去的,离开学还有几天, 就又去了一趟南城,和黄希言他们吃饭。

约有半年没见, 黄希言看见何霄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又黑了一个度, 不知道是不是高考之后只顾在外面疯玩。

而何霄所见的黄希言,好像比上一回分别又开朗几分,恋爱中的人,爱笑的眼睛藏不住。他还发现了别的变化, 指一指自己的左脸颊,问她:“你这里……”

黄希言自己伸手碰一碰, “变淡了?”

“去做激光手术了?”

黄希言点头。

“蛮好的。”何霄摸摸鼻尖。发现对面的席樾表情不咸不淡地,他于是翻了一眼, 总觉得左右看席樾不顺眼。

黄希言刚刚做了第二次激光手术,要求饮食清淡不含色素,因此吃的这一顿是较为淡口的日料。

何霄身上有一些市井的习气,又是少年心气, 一定要跟席樾喝几杯酒。酒可以是男人之间表达友谊、芥蒂、隔阂或者敌意的,一切情绪的媒介。反正黄希言觉得怪难懂,她只知道最好不要放任席樾喝酒,怕他的胃遭不住。

席樾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拍拍她的手背, 低声说:“不要紧。”

“你确定哦?喝出什么问题来我会骂你的。”

席樾笑一笑。

何霄原本以为, 席樾要么推三阻四, 要么磨磨唧唧,谁知道他喝酒的风格凛冽得很, 一声不吭地一饮而尽。

他也不过高中毕业,平常和朋友喝喝啤酒就了不起了,看席樾这么利索,反而有点怵,怕自己拼不过。喝醉倒是不要紧,但喝醉了在黄希言跟前出丑就得不偿失。

因此,几杯清酒落肚,他适时地摆起臭脸,表示认可了席樾的诚意,点到为止了,吃菜吧。

黄希言偷偷笑了几声。

正经开始吃东西,何霄才说,这回过来,还带了张阿姨准备的一点礼物,要转交给他们。

黄希言看一眼席樾,问何霄:“张阿姨最近好么?”

何霄说:“挺好的,反正每天也就收收租,打打牌。她让你们有空再过去玩。”

“谢谢啦。”黄希言再看一眼席樾,“说不定,今年中秋或者过年,我们过去看看吧。”

席樾没什么异议的神色。

吃完饭,离开日料店。

何霄住在靠近高铁站那一片的快捷酒店,坐地铁可以直达。

黄希言和席樾要送他去地铁站,他婉拒了,但是表示,想跟黄希言单独说两句话。席樾没什么表情,说自己要去对面超市里买包烟,摸一摸黄希言头顶,转身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黄希言笑看着何霄,“想跟我说什么?”

何霄挠挠头,低垂目光,半晌,才说:“来的时候想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忘了要说啥……”

黄希言微微笑着,也不催他,耐心地等他“想起来”要说的话。

好半晌,何霄手背掩着嘴,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谁都好,为什么是席樾。他照顾得好你吗,他自己都半死不活的。但是今天见面,你这么高兴,我没话说了……怪我晚生几年吧。”

黄希言摇摇头,“我好久之前就说过,和年龄没关系。你不要妄自菲薄,我和席樾,都特别羡慕你的直率和勇敢。我相信,下一回你一定会遇到那个会回应你的人。”

何霄看她一眼,“高考前那会儿,想着考完了就能名正言顺见你,才能有干劲坚持下来。我知道自己没戏,但人有个虚幻的目标也挺好的。”

“但是你朝着目标走的每一步路一定不是虚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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