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寝殿内便安静了下来,小太监跪在床边打着瞌睡,门边站在两个宫女,两个太医去隔壁休息了。
一阵风吹过,小太监彻底睡趴在床边,两个宫女也晕倒在了门边。烛火跳动着,淡淡的红色光芒凝聚成了一个人形,凤倾出现在了账幔外。
他淡淡地扫看了一眼小太监,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拉开了明黄账幔。
他以为他会看到昏迷不醒的玉华岚,没想到的是玉华岚靠坐在床头,就那样看着他。
账幔里昏暗,但凤倾的视线很好,玉华岚面色白里泛青,嘴唇也苍白得不像话,但依稀,可以看见上面嘶咬过得痕迹。
昨晚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雪白瘦弱的身子,温软细滑的肌肤,常年浅淡的药香在汗水和情欲的味道中杂合着酝酿出了蛊惑人心的味道。
咽了咽口水,凤倾看也没看玉华岚一眼,猛地拉上了帐幔,退了出来,平复了半天,才压下心中的邪火。
凤倾半阖着眼,他不该,不该这么没有控制力的。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可以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账幔内,玉华岚整个人都陷入了昏暗中,知道凤倾会来,所以他强大着精神等了许久,昨夜和凤倾胡闹了半夜,本就吃不消,再加上……
现在自己还真的没有多大心力来承受凤倾的诘问和怒火,看了看账幔外那人剪影,玉华岚开口说了话,嗓音有点哑,即使他再这么强撑,还是透着一股虚弱,“国师,本太子,身子不太爽利……”
“玉华岚,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凤倾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有着痛苦挣扎的神色,“你明知,我心里有了爱慕的对象,而且你我,”一个是人,一个是天上的凤凰,更何况,他是来争他的皇位的,凤倾想,这些事,他到底也是明白的,“你为何还要下药于我?”
玉华岚闭上了眼睛,还好有着这薄薄的账幔,到底是给他维护了一些自尊。睫毛颤动着,手攥紧了锦被,玉华岚勾唇一笑,“国师姿色,举世无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凤凰,本太子还是第一次遇见,也想试一下个中滋味。”
“你……”凤倾哑口无言,被人这样说。
“再说了,国师也并未吃亏,本太子都不放在心上,国师也莫要再记挂着,难道,活了几千年的凤凰,第一次初偿情欲滋味,念念不忘了吗?可惜,本太子现在身体不好……”
“你闭嘴!”凤倾大怒,猛地一挥袖,账幔翻飞,是玉华岚那苍白消瘦得吓人的侧脸,凤倾的怒气一瞬间就消去了大半。
“太子殿下,您我以前是合作关系,今后是敌对关系,如果,您真的是玩上一玩,也算凤倾报答你当日的知遇之恩。”凤倾面无表情地看着飘扬垂下的账幔,“日后,太子殿下莫要把凤倾放在心上。以前种种,都忘了吧。”说完,目光波动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很久很久以后,账幔里才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玉华岚呼吸急促地看着掌心中暗红的鲜血,笑了笑,忘,我非要记上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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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休沐之日,一大早疏雨居里就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女声,“相爷,不可以!”
海棠正在绣荷包,不一会儿自家相爷就出来坐到院子里,唤了一声十一,自家男人就出来站在了元嘉面前。
海棠当然得束起耳朵听他们讲什么了,这一听不得了,相爷居然要派他家十一去找媚三娘打听个事。
这媚三娘人媚到骨子里,关键是还曾调戏过她家十一,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于是立马扔掉了荷包,跑过来大喊出声。
自家俊男人一脸无奈可怜地看着自己,海棠把元十一拦在了身后,对元嘉说:“相爷,您派谁去都可以,可千万不能是十一啊,那个媚三娘可是会吃了十一的。”
元嘉懒懒抬眼打量了一下母鸡护鸡崽的海棠,眯着眼睛叫十一下去后,才同海棠说:“本相还以为你没有怕的呢。”
“哎?”海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睡书房……”元嘉笑眯眯地看着她,海棠缩了缩肩膀,埋下了头。
“保持距离……”元嘉话还没说完,海棠就跪在了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喊着,“相爷,海棠知错了,您怎么罚海棠都可以,可就别折磨奴婢的男人啊……”
“罚你,本相怎么敢,罚了你,小九儿还要同本相分房睡一个月呢。”
“嗝……”海棠噎住了,许久后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掏出手帕捂着眼睛,“相爷,海棠错了,海棠再也不敢乱教夫人了……”
元嘉笑着说,“不,你教得挺好的。”
“不不不……海棠胆大妄为,乱教夫人,该罚,该打……”抹着眼泪,海棠哭着说。
“海棠,你以后可以继续教小九儿,不过,该教些什么,不用本相多说了吧。”元嘉眯着眼睛,啊,太阳真好啊。
海棠擦干了眼泪,心里骂着坏胚子丞相,面上只能低眉顺眼地说:“奴婢,一定会好好教夫人的……”
第四十八章 甜软
白十九不知道日后海棠会教他什么,现在他正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冒着白茫茫雾气的水池的上方,漂浮着白玉酒坛。周围围绕着金光闪闪的符咒。
这屋子,谁都进不来的。
所以白十九就好看他那些偷来的,如何有助于受孕的书。
他很聪明,不一会儿就自己整理出了好多药方,偏方,还有吃的膳食方子。
把整理好的放好在胸前,将散落一地的书收好,想着,今夜就还回去。然后就出了门。来到院子里时,元嘉正在喝着小酒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海棠一脸幽怨委屈的在旁边剥着花生米,看见白十九,面上的神色更加委屈了。
元嘉招了招手,示意海棠让开,白十九便过去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上,继续给元嘉弄花生米。
细心地把外面一层红纱弄走,便只留下圆滚白生的花生,放在小蝶子里,一粒一粒的挨着,就像一个个胖娃娃。
小将军剥得很用心,半垂着眼眸,蝶翅般卷翘的睫毛,淡粉的唇轻抿着,认真而又乖。
元嘉默不作声地看了海棠一眼,海棠便对白十九说:“夫人啊,您剥完直接给相爷吃了就行,再放在这碟子里,也是有些麻烦。”
“啊?”白十九看了看手里的花生米,疑惑了一会,“哦。”就乖乖地投喂自家的夫君。
元嘉笑眯眯地一口含了下去,花生米吃了,连手指尖也含了下去。
白十九圆睁着眼睛,海棠一脸没眼看的表情背过了脸。
白十九只觉手指被柔软温暖的唇瓣含着,那舌尖还过来舔弄了起来,丞相大人本就长得芝兰玉树,俊美非凡,再含情脉脉地含着手指盯着小将军,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大脑和心脏,白十九涨红着脸,软了半个身子。
他怯怯地收回了手指,手指上是水光一片。白十九看了看手指,又瞧了元嘉一眼,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处理手上的口水。
元嘉也好整以暇地瞧着自家小将军会怎么处理,没过多久,元嘉的脸黑了,海棠差点笑出了声,被元嘉瞪了一眼,海棠才敛了笑容。
白十九居然将手指在衣袍上擦了擦,擦一下不够,还认真地擦了几下,等他认真地擦完手指,抬起头来之时,元嘉已经站了起来,猝不及防,白十九就被拉了起来,两个人换了个位置,就变成元嘉坐在凳子上,白十九坐在他怀里。
海棠叹了口气,秀恩爱,我瞎了。
环扣住小将军的腰身,捏住对方的下巴,微微拉低了白十九的头,两人目光相对,元嘉眯着眼睛说:“小九儿,你居然嫌弃为夫。”
“嫌弃?”白十九微皱着眉角,否认道,“我欢喜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呢?”
这时候又会说话了,元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轻轻揉捏着小将军的下巴,元嘉颇为不要脸地说:“那你刚刚把为夫的,嗯,涎水擦了,嗯,还擦了几遍。”
我的天呐,这是一个丞相说得出来的话吗?海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啊……”白十九这下真的不解了,认真地问,“不擦,要怎么办?”
元嘉扣在白十九腰间的手捏了捏,瞧了海棠一眼,捏下巴的手松开,去按住对方的后颈,拉下来,在对方耳边轻声说:“小九儿,亲吻的时候,你不是没少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