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再做金丝雀+番外(35)

作者:渔安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也没有拒绝他拿来的玉佩。纵那玉佩价值连城,是难得的宝物又当如何!荷儿是他的骨肉,他身为父亲给了就给了。

何况,她的荷儿又有哪里受不起?

待念卿一行离去,隐在暗处的韩奕羡走到墓前。他眸中噙泪,久久未有离开。

这日夜里,韩奕羡独坐外院喝得烂醉。

隐隐似有熟悉的馨香萦绕他鼻间。他迷迷糊糊却心喜欲狂。

“卿儿,卿儿,是你吗?卿儿……”

他声音发颤,醉眼迷离看住眼前的女人。

黑漆漆的眼瞳,秀气的小嘴巴。不是他的乖乖,又是哪个?!

他笑起来,眼中却是一片潮雾。一把将她裹进怀里。

“乖乖,乖乖!爷的心肝儿!你可知爷想你,想得都快要发狂了!”他胡乱的亲着她的脸,又伤心又委屈:

“卿儿你乖一点好不好?嗯!乖一点!以后都要乖乖的!”

就象从前一样的乖。

“不可以不理爷,不可以不爱爷,卿儿不可以……”

他含含糊糊嘟嘟哝哝,语声发哽:“爷也会乖的!爷以后也乖乖的!再不惹卿儿生气,不害卿儿伤心!卿儿说要如何,爷便如何!爷都听卿儿的!卿儿你原谅爷好不好?原谅爷……”

怀里的女人神色复杂。同样委屈,伤心,还有难以言喻的愤恨与不甘。

第27章

被老夫人临时召去给征哥请郎中的庭毅,办完了差,一刻也不敢耽搁,步履匆匆往回赶。

跨进院门没见着爷,他心一惊急急走去书房。临到门口,听见里头传来的动静,他生生一顿停住脚步。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不好的预感成真。他不禁很是愤怒!

老夫人这是何苦!

爷的心,她还看不明白吗?

作甚么要这般算计!

待明儿爷清醒了,谁又讨得到好去!

先前老夫人突的差人来叫他,他便情知不妙。府上家丁小厮成群,却偏舍近求远跑来爷的书房唤他去请大夫?

再说了,职务有别。他是爷的人,护卫爷的安全是他职责所在。除非爷开口,否则东屋里纵是老夫人,也不该过来唤他。

他正想寻着爷喝了酒,他得在旁照看的由头打发了那丫头。然偏那会爷已喝得醺然,嫌来人聒噪。大手一挥,极是不耐的赶他赶快跟着去。。

结果,不出所料,事出反常必有妖!

翌日,韩奕羡晕晕沉沉的醒来,表情迷瞪睡眼惺忪。须臾,嗅觉当先复苏的他,闻到身侧那熟悉的芳香,昨夜里的记忆即刻闪现在他脑际。

无端的他心跳剧烈,唇角止不住上扬。稍事按捺,他吁了吁气,竟感觉紧张。随即他缓缓侧头,笑得象个孩子,一双凤眸又黑又亮:

“卿儿!”他叫,无比快活的声音在看到人后戛然而止。

他的笑容僵住,眸中的光亮瞬时黯淡下来。黑漆漆一双眼,再没有表情。

“爷!”

锦凤觑着他的面色,不无小心的轻声唤他。心中溢满了失望和委屈。

韩奕羡凝着脸,抿紧了唇。看也不再看她,飞快的起身下榻顾自穿衣。套上皂靴穿戴整齐,他大步朝门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已是怒气冲冲忍不住大喝道:

“庭毅!”

守在门外的庭毅立即现身。只考虑到那位还在屋里,他没有进门。

“叫人把那榻抬出去烧了!”

他语声凌厉迫人:“还有,爷回来之前不想再看到她!”

榻上的锦凤闻言,眼睫颤了一颤,脸色唰的惨白。

韩奕羡的脸如冰地寒霜,胸间戾气翻涌。临至院门处,似想到了什么,他拢紧了眉转身又道:

“把她先留下,你看着她!爷去去就回。”

锦凤心中惊疑不定,不知他意欲何为。此时此刻,她不会傻得以为他是心软了,突然对她心生了怜惜。

端瞧他声色亦知总归不会有好事!

很快一碗黑浓似墨,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汤,摆在了她面前。饶是锦凤心有准备,亦不由面色大变。

这汤的味儿她很熟悉。

以往未嫁前,她在府里常常见到娘亲,端着这样的药汤拿给爹爹的妾室。或者是那些爹爹兴之所致,临时收房的丫头。

而药汤的成分,也会随喝汤药的人不同而有所调整。听话的妾室,那这就是一碗普通的避子汤。有那不安分的,汤里就会加点料,变成一碗可怕的绝子汤。

至于被爹爹临时幸了的那些丫头们,同样,乖顺的就喝避子汤。心存妄念不驯服的一碗绝子汤送其上路。因为通常丫头们的绝子汤里,用料总是会更重一些。举凡喝过绝子汤的丫头,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俱要失血过多,血崩而亡。

锦凤心惊的望着眼前直冒热气的汤药,闻其味,观其色,竟不似避子汤。而是……

一股冷飕飕的寒气直直贯入锦凤心间,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眉目森冷的男人。他居然要给她喝绝子汤?!

“喝了吧!”见她迟迟不动全无自觉,韩奕羡出言道:“不要逼爷动手!”

与他目中的阴寒嗜人不同,他此刻的声音极是平静。是那种淡漠到极致的平静,无情到残酷的平静。

锦凤再次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强烈的杀意。

“爷这是作甚?”她声音轻颤,语气生硬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爷同锦凤昨儿个才做完夫妻,今天爷便要置锦凤于死地了么?”

韩奕羡无动于衷,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淡道:“你可以不喝,即日滚回师府便罢。若你硬要留在韩府,今日这汤你不得不喝!”

他口气变得轻蔑,语声讥诮:“毕竟你爬&床的本事,爷恐怕青楼的头牌都要甘拜下风!”

为迷惑他连卿儿身子自带的幽香,她都能给调制出来,其心计之绵密,其用心之良苦,不可谓不令人折服。而其面皮之厚更是令他叹为观止。

实在可惜了!

倘她还能用,于韩府家业必然大有助益。心够黑,手段够狠,心机深沉还能屈能伸,甚是能忍。这样的女人委实适合掌家。

听他竟将自己与妓&子相提并论,锦凤大震又怒又痛!她心中悔恨交加,万不该一时情难自禁,听了老太太的话!

说什么男人越是失意的时候,越是需要女人贴心的抚慰;

说什么只要她肯做低伏小,足够温柔足够的耐心,总能把他的心给捂热乎了。

只是郎心如铁,他现在对她冷口冷面,冷情冷性,于她显然已是捂不热的石头!

“头先爷为什么不赶锦凤出府?休书已下,却任由锦凤住在娘亲屋里。”锦凤木着脸,僵冷的话声中犹带了一丝的希冀。

“她想你留着,爷自然由得她!”韩奕羡轻描淡写,漠然的看她:“可如今你若不肯喝了这汤,爷怕是留不得你!”

知晓原来是因为虞念卿,他方肯任她住在东屋。锦凤终于绝望。

只虞念卿为何要留她在府?

她嗤一声冷笑,左不过就是要仗着他的爱,继续羞辱她!

心中恨意无以复加!锦凤红了眼,她看一看面前的药汤,蓦地端起一饮而尽。

锦凤上外书房爬床的事,府中的包打听陈嬷嬷当日上午便得晓了。她心下不齿,但觉这位前主母着实太不要脸面!举凡品性高贵的女子,有哪个做得出这等寡廉鲜耻的龌龊事儿!

莫怪二爷会大动肝火,送其绝子汤。须知二爷岂是肯任人拿捏的主,也就是对她家夫人才会低头。

素来有些爱说嘴,喜好谈点闲话的陈嬷嬷,这一回却是没想将这事告知夫人。一方面,她不愿拿这种腌臜事体污了夫人的耳朵;

另一方面则多少有点想替二爷周全的意思。眼下夫人与二爷关系已然冷淡如斯,若要知道了这事,怕不得益发的雪上加霜!

她不说,冬灵更不会多嘴。念卿深居北院足不出户,对此也就浑然不觉。事实上,这几天来,她依然忙得很。心思都放在了雕刻印章上头。锦凤于她似已是前尘过往,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这位蛇蝎妇人。

对剩余的寿山石料,她寻思着就着料子再整几只印章。然后交由陈嬷嬷出府去找路子,看看有没有文玩店肯寄卖,抑或店铺愿意直接买了她的印章,当场银货两讫。

由于雕琢印纽太过耗时耗力,太费工。她思量一番,决定就按从前爹爹所为那般,不做印纽。印章嘛,不定非要佩戴在身上,能随身携带或者单纯喜欢以作收藏,亦不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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