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吧。】
“黑色吧。”
太宰治语气越发的轻软,与那个被宠坏的、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的太宰不同,他的回答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几乎在不自觉间有些颤抖。
女孩不再说关于喜欢什么颜色的话题,而是坐在他腿上开始对办公桌上的文件开始进一步的梳理和复查。
“修治,这张名字签错了。”
“诶?”
“签的是‘奈奈’啊!你这个大笨蛋!粗心鬼!”女孩鼓起可爱至极的包子脸,太宰治艰难的把视线从怀里的天使挪开放到无趣的文件上,大概是因为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奈奈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不完全是他的错吧?
虽然是在被骂,但是太宰治的内心却是美得冒泡,下巴蹭了蹭女孩的发顶,当女孩用软软的声音指使更长手长脚的他去拿文件时,太宰治才会动弹一下,活像是戳一下动一下的懒猫。
“游击队队长中岛敦提交上来的资料,治君有好好看过吗。”
女孩突然沉着下来的冷静得像是首领森小姐时期的语气直接激得太宰治打了个颤。
“说起来这位中岛敦君我从来都没见过呢,看内容应该是相当受重用和信任的下属吧,治君?”
完、蛋、了。
太宰治之所以瞒着自家奈奈中岛敦的存在可不是中原中也所想的那样还有点良心,还不准备让奈奈那么快接触港口黑手党的黑暗面,而是因为中岛敦可以说是森欧奈森小姐最为宠爱的孩子之一,因为童年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孤儿院、还是在那样虐待一般的生活中度过,年龄也是最小的敦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后期最被森小姐关注的孩子。
不管是因为能够虎化的能力还是因为他明明年纪最小却比自己的几位师兄要更懂事,首领森小姐明里暗里都是把人捧在手心上宠着的,有书的太宰治哪里不知道那个月宰酸了多少次他们那的月敦。
有些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暗地里吃的柠檬已经可以酸到质壁分离了。
而他对中岛敦的手段……光是那个带刺的项圈就足以让森小姐直接原地气到拔刀状态全开了吧?
小女孩沉默了良久,在签署过的文件上检查无误后面上看不出任何异色的将其放在已完成的那一摞里,然而有时候没有任何异常才是最异常的。
“奈奈……”
“修治,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也要提醒你一件事——我们只认识了一周。”女孩莞尔一笑,紫红的眸子里隐约闪过水波般粼粼的光,那刺眼的光眨眼间便从她眼中似薄雾般淡去,“所以说来很可笑的是,我完全没有生气,相反为你对我有所隐瞒而感到开心……刚刚吓到了吗?”
“……吓到了。”太宰治不再说话,他怕自己再出声就是哽咽的哭腔。
“那就太好了,这就是对修治的小惩罚哦。”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久到他都快麻木失去任何信心和期待,看着那本书上无情而冷漠的书写着苍白的他们永远无法真正触及的温暖文字,他几乎都快那人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话奉为让自己能够继续坚持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箴言,甚至为其产生打消计划的想法。
——他想要再活久一点。
这样的想法对于一开始就是冲着完成那纯白理想而毅然赴死的太宰治而言是多么可笑,他一时间还舍不得把这本烫手的书交给下一代。
直到那一天书上的文字消失了,太宰治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如同奋力追逐着什么一般逃离了港口黑手党那高耸入云的大楼,就连等待电梯降下的时间都是度秒如年,向着‘太宰治’与‘森欧奈’相遇的那条鹤见川直奔而去。
辉夜姬降临了,她那样娴静而温和的坐在河边的长椅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即便是那阳光下的河面也丝毫不及她眼中的紫红绚丽耀眼。
书是空白的,上面即将书写的会是他们之间的故事。
【奇怪的先生,您一脸‘请和我走’的表情,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容易被拐走的孩子吗?】察觉到他愤愤然要跳河的举动后,她无奈又失笑的说:【开玩笑的,事实上我如今已是无处可去,请这位好心的先生收留我吧。】某一天,二十多岁的医生小姐从鹤见川捡到了八岁的太宰治。
某一日,二十多岁的港黑首领从鹤见川捡到了八岁的森欧奈。
颠倒过来的角色,本质上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太宰治才是被拉住的那一方。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孩,头深深的埋进对方肩上,他似乎长得过于高大而她过于娇小,致使他像是蜷缩起来的受伤的大猫,几乎快要看不见被他藏在怀里的奶猫,一直以来笔直坚毅的脊背终于表露出本质上的迷茫和无助弯了下来。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氧化肮脏的世界里活着,请紧紧的拉住我,让我即便蒙上了双眼、捂住了耳朵、锁住了喉咙也能够一路无伤无痛的往前迈进,直到这个世界已经在你的努力下焕然一新,如同夜空绽放的烟花般绚烂,如同深海浮游的夜光水母般梦幻,如同面朝着太阳的向日葵般活力。
她就像是指着你的心,告诉你,即便你将叫嚣着‘救救我’的心声封闭在隔绝任何声音的黑匣子里、丢弃进黑不见底的深海之底,她也能够察觉到并毫不留情戳穿道:“它一直都在那里,并未消失,也并未淡去。”
胆小鬼没有勇气直面,所以需要有人强硬但温柔的推着他去面对。
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但是两个人就可以。
“修治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他何时热泪盈眶,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就像是要把这二十多年未能哭出来的委屈和害怕都宣泄出来,如果一直将自己的情绪深藏隐忍,那么最终结局迎来的不是自我毁灭就是疯狂的爆发。
太宰治一直默认自己是前者。
女孩子小小的手根本来不及把他的眼泪擦干,幸好之前还有毛巾没放回去,她拿着毛巾给抽抽噎噎得好不可怜的幼稚胆小鬼擦眼泪,表情专注而认真,比她面前哭得可怜巴巴的大人要可靠得多。
她是小大人,他是大小孩。
“奈奈,要是有人欺负了我怎么办?”
居然有人能欺负你?她的眼神明晃晃的表露出这个意思,见他委屈的瘪嘴,小姑娘赶紧拍拍自己的胸脯真诚地说:“那我给你找回场子!欺负回去!”
幼稚的问题,幼稚的回答。
——太宰治和森欧奈的相处模式就是一问一答。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
这几天在下准备把全文过一遍仔细更改字句,如果非更新时间看见了有‘更新’不用在意,每天早上七点才是在下的更新时间哦,大家都知道的对吧?
所以近几日作话和小剧场暂时没有啦,在下需要一段时间专注修文,大家如果想唠唠叨叨的在下了,可以在评论区诉说w最后文里里的对话是第十六章 里森小姐和月宰的一段对话,真正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80章 那什么萝莉控首领宰
阻隔着阳光的隔幕缓缓升起, 在□□大楼顶层能够一览无余的横滨盛景便呈现在眼前,太宰治双手捧着因为一场‘哭闹’而没有被及时喝下的咖啡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喝,变得温凉的咖啡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加苦涩, 因为他的奈奈加了牛奶和糖。
甜甜的,一股子幼稚的奶香。
不过和更幼稚的太宰治很搭。
他的眼眶还有未褪去的红,看起来红彤彤的,可见他哭得有多厉害,这大概是这位□□首领第一次哭吧,以至于那眼泪如同决堤大坝般难以抑制, 蒙着右眼的绷带也因此拆了下来。
“奈奈有什么想要在办公室里摆的东西吗?懒人沙发?大抱枕?还是说加个书架?”看见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季砚笙, 太宰治像是刚刚哭的人不是他一样若无其事的问道。
“加个球形的千秋藤椅吧?”季砚笙指了指落地玻璃前, “我想要坐在这里。”
“可以哦,除此之外呢?”太宰治一脸‘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暂时没有了。”季砚笙表情严肃,她摸了摸手里温度保持在4摄氏度左右的冰毛巾说:“现在请这位刚大哭了一场的首领先生躺在沙发上吧,把你的兔子眼敷一下, 不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