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愈坐回座位,立马打开微信怒不可遏地给霍璇琳弹了很多条消息。
【这是群什么妖魔鬼怪?】
【说我缺爱?说我心理有问题?搞了笑了本小姐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一整个游艇的吴彦祖来送温暖,我会缺爱??!】
【我真的无语到想拎着那个人皮球大的脑门对着紫安苑的大门来一个花式暴扣!!!】
没多久,那边弹来回复,钟愈瞪大了眼睛看清屏幕,发现顶上的备注名明晃晃地写着“黑狐王”。
黑狐王本人此刻惊讶程度不低于她:【啊这……不太好吧?我们还是得有点职业操守,轻易不能对人民群众动手。】
还没等她从这场发错人的尴尬中缓过神来,那边又体贴地转移了话题:【老同学见面的感觉怎么样?】
她这下只得假装前面什么都没发生,洗脑自己那个半点不端庄不高冷的女人不是她。
【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黑狐王“正在输入”了几秒,钟愈以为他又有什么长篇挖苦言论要发表,心想着正好抄抄作业以防这群人耐不住寂寞又来找事。毕竟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拿出去挖苦人,杀伤力一定能翻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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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珹十分不适地扯了扯领带,把盛无诤从一群女人中间拉了出来,“我要回去了。”
盛无诤还没回神:“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回去了。”
“拜托,这才几点,你是老年人吗急着回家睡美容觉?能不能有点朝气啊!”
“我有正事。”谢珹说着,“不让我走,你就等着绝后吧。”
盛无诤睁大了眼睛,陡然扬声:“你什么意思?”
谢珹挑了下眉,笑了笑。
盛无诤后知后觉,他立马朝人堆跑过去,不多时拉过来一个人,“立马去!打飞的去!我把我的飞机和机长都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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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愈等了半天,那边终于回复了,不过不是想象中的一长串阴阳。屏幕上短短一行字,语焉不详。
“没信号了,漂流瓶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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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撑腰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只当他应酬繁忙。
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起的话头,众人又把议论重心转到了黄覃桢身上。
钟愈入学之后钟靖就对她的任课老师们全部详细调查过,因此她比他们了解得更多一些。算到如今,黄覃桢也在城里当了三十多年的教师了,妻子孩子都在嘉余市,但他老家却在偏远的临沛县。有“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这种身份的加持,他本人又谦虚随和,人人遇到他都忍不住要夸赞几句。
黄覃桢教他们的时候才四十出头,因为他长得显年轻,加上斯斯文文的温柔气质,在学生中间风评向来很好。到底是少年男女,对这种性情儒雅相貌堂堂的成年男子多少会产生些崇敬心理。无论他们彼此之间关系多差,但对黄覃桢这个老师评价倒是统一的好。
否则钟愈也不会明明讨厌这场聚会,还是在黄覃桢亲自电话相邀后前来了。
李楠最开始提了一句黄覃桢临时回了老家的事情,中途又改口说黄覃桢告诉他自己晚点会到。“晚点到”这种模糊不清的时间词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理解为“可能不会到”和“不用等我了”。但黄覃桢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他只要不是明确说出自己不会过来,那就一定会来。
钟愈闲得发慌,也不指望谢珹能陪她聊天了,可是霍璇琳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消息的速度一反常态地慢,几句话接得断断续续,半天聊天体验都没有,她只好关上手机盯着桌子发呆。
而现在的时间早就过了她出门前夸下海口的那句能喝的男人们在休闲厅你灌我我浇你得找不着北,不沾酒的和剩下的女生便坐在钟愈所在的大厅里。
说完黄覃桢,人群又三三两两抱团闲侃起来。钟愈打开和黄覃桢的通话记录,朝这个号码发了条消息。
【黄老师,今晚我还有事,可能等不到您了,实在抱歉,改天请您喝茶再叙。】
发出的消息一时半会儿没能得到回复,她直接起身想要打个招呼离开,四处看看都是不太熟悉的人,只好硬着头皮往休闲厅走,想要同李楠说一声。
李楠正被灌得找不着北,左右手各搂着个男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嗷嗷哭着。钟愈看他这个状况估计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正好被他左手搂着的那个倒霉蛋是林舒航,她便对他说:“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林舒航连忙推开挂在他身上的李楠,挽留道:“别啊,这才几点,待会儿我们还要去楼上唱歌呢!”
“我不会唱歌。”钟愈勉强笑了笑,“就不久留了。”
李楠一个激灵,扯着林舒航的胳膊站直了身子,带着浓郁的酒气指着她扬声道:“钟愈,老子最他妈看不上你这副清高的样子!”
“班长,你喝多了!”林舒航赶忙去捂他的嘴,又对钟愈说:“抱歉抱歉,酒后胡言,你别介意。”
喝多了的人感官灵敏度降低,李楠一嗓子吼出来自己没觉得声音多大,但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厅都被他突如其来的鬼叫打断了。
“我看是酒后吐真言吧。”秦嫣晃着酒杯走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来嘛,老同学聚会这种开心的事情,偏偏出了你这么个扫兴的人。李楠前些日子打了多少电话给你你都不理,最后还把他号码拉黑……啧,钟愈,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秦嫣!”林舒航朝她使了个眼色,“少说两句。”
“怎么了?不能说?人家压根儿看不上你,你还在这帮她说话。林舒航,她可是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啊。”
“你……你少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什么了?你敢说你这么低三下四地讨好她,不是因为你以前就喜欢她?”
林舒航脸上晕染出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羞愤的红潮,他飞快地扫了钟愈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警告道:“秦嫣,别闹得太难看。”
钟愈作为话题中心,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一个两个都摆出副很有故事的样子。
秦嫣带着轻蔑的目光想要看钟愈,却由于对方的身高压制,不得不把那欲想垂下眼帘居高临下的一瞥改成了抬头狠狠一瞪。
钟愈倒是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气鼓鼓的样子还挺像生鲜市场的水缸里游着的河豚的,没憋住勾了勾唇角。
秦嫣端在头顶的自尊心一晚上被她挑衅了两次,迅速红了眼眶。
后来的围观群众们不明所以,一看这场景立马表明了立场,从相互间压低声音的“她怎么这样”一点一点扬声,最后变成了围着钟愈指指点点,“你怎么能这么欺负秦嫣?摆了一晚上脸色也不知道给谁看,人家好心好意要和你说几句话你还把她骂哭了,冷血!”
钟愈:“……?”
林舒航赶紧把烂醉如泥的李楠往另外一个人怀里一丢,并步上来小声对钟愈说,“你快点和秦嫣道个歉吧。”
“我为什么要道歉?”
“今天咱们能来紫安苑吃饭,全赖秦嫣的面子,是她主动要求请客,否则我们哪有机会。让她不开心了,到时候万一让你出份子钱怎么办?”
“其实请客这件事,我也可……”
“好了!你快点给她道歉!”林舒航耐心告急,语气不由加重了。
钟愈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被人用这种语气下指令。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第一,我和她根本不熟,是她先开口说的我,我从头到尾没说过一个字。第二,我要是真的有心骂她,她现在会仅仅是红个眼睛这么简单?”
太小看本小姐的战斗力了吧,我师父可是谢珹!
秦嫣原地跺了跺脚,高跟鞋似乎要把瓷砖踩穿一般。然而她此时还不忘记端着自己“高贵淑女”的架子,“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针对你吗?”
钟愈漠然的眼神中是大写的“难道不是吗”。
秦嫣哼笑一声,“今天我请大家吃饭,是念在同学情谊上。不过现在,我不想把你算进这一份人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