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郑奕鸣冷冰冰地望向他,“你想要什么?”
“我今天不是来威胁你的,郑总。”
“别拐弯抹角了,贺先生。”
“好,很简单。我想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任何你想要的事情。”
“贺先生,你搞错了吧,我可不是杀手。”郑奕鸣冷笑着偏过头,“你都说了这里满场都是眼线,你这么直接地来找我说杀人的事,就不怕被警察知道?”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语气轻快:“我生怕他不知道。”
“郑总,这笔买卖很划算。而且,让一个人随随便便‘死于意外’,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你确定不考虑考虑?”
郑奕鸣盯着他,半晌才缓缓垂眸,“杀谁?”
“钟愈。”
“什么?”郑奕鸣一顿,“钟大小姐?”
“你听清了。”
郑奕鸣脸色有些发青,“你说了她是警察。”
“是警察,也是普通人。我不方便出面,接触不到她,但你可以。郑总,想清楚。她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并且盯上了你,你们两个人之间,早晚要分出个胜负。你是个商人,知道预防风险的第一步就是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先下手为强。”
郑奕鸣咬着嘴唇,狠狠点了点头。
男人笑起来,“对了,需要我的帮助吗?你想要……吴建民永远闭嘴吗?”
郑奕鸣不是没有动过杀心,但是顾虑又很多。他一旦有杀吴建民的念头,脑海里就会闪现钱巧慧戚哀的脸。
如果吴建民死了,不用猜她也会知道是自己下的手。他不知道钱巧慧心里对这个丈夫感情有多深,可既然她宁可多年被压制被打击也不愿意离婚,吴建民在她心里应当很有分量。
可是,钱巧慧的心情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郑奕鸣垂下眼帘,轻轻说,“你去做,但……别让人看出和我有关。”
“那是自然。”
郑奕鸣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些画面,钱巧慧牵着幼小的他玩闹,在他被父母批评时把他搂进怀里安慰,甚至在全家人都为弟弟庆贺生日时,只有她记得那天也是他的生日。
“……喂。”
他抬头,眼前的人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昨天没来得及写完……以后周二就不更新了,其余时间几点写完几点发吧,反正肯定会苟到完结的嗯嗯。
第72章 第 72 章
吴建民躲在郑家,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吴源不断地给他打电话,从最初的恳求变成威胁,到后面发展成了歇斯底里的辱骂。
两个人做错了事,任何一方都不能轻易把自己摘出来,烂也只能烂到一处。吴建民狠狠地揉了一把头发,沙哑着开口,“说吧,在哪儿见面?”
吴源报了个地址,吴建民布满血丝的眼睛无神地转动,然后回复道:“过会儿见。”
他要出门,钱巧慧自然不会准许。然而吴建民却没有那个耐心去应对她,不耐烦地打开她的手,“滚开!”
“少爷说了不让你出去!”
“我有急事!”
“你……”
钱巧慧拦不住他,只好给郑奕鸣打电话。谁知郑奕鸣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淡淡回了声“知道”便挂断了。她没办法,也就随他们去。
麟海大厦作为地标性建筑,很容易找到。吴建民按吴源给的地址到了顶层,四下张望却没看见人。他又喊了好几声,除了呼呼作响的风声,也没有其他声音回复。
“臭小子,求人还敢迟到。”他啐了一句,随意找了个平台坐下去。
从高处俯瞰的视野很广阔,繁华都市车水马龙尽收眼底,而作为忙碌城市中悠闲的一类,吴建民感受着吹到面颊上的那还没被汽车尾气污染的清风,不由感到一阵平静。
他闭上眼睛,心头荡过一瞬的安宁,蓦地感觉身后被一只手覆住。
“吴源你小子……”他想回头叱责两句,脖子却被一股力量擒住,完全不能动弹。那只手上的茧子紧紧贴着颈部最脆弱的一块皮肤,摩挲之间有一种欲要融进血肉似的疼。
吴建民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拎了起来,风“呼啦”一声扑向他的脸,他才看到自己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围栏上。
他奋力地仰着脖子想要回身,腰上却半点也使不上力。那个力道死死扣压着由不得他动弹,呼啸的风席卷了眼眶,他流下生理性的泪水。
“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
低沉的男人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
吴建民脑海里一阵空白,嘶哑着问:“郑奕鸣?!”
那人没回复他,另一只手将他两只裤腿并起,轻轻一捞。
失重的感觉从胸腔开始蔓延,吴建民还未来得及建立一口新的呼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原本所在的地方离得越来越远,身体在下沉。
-
“嘶,这也不在饭点儿啊,路上怎么这么堵。”谢珹一把拍在方向盘上,有些不耐烦。
“麟海大厦那个方向出什么交通事故了吧,我刚看到救护车过去了。”叮叮探出头远眺,“真是诶嘿,堵了一百多米了。”
“把你的头缩回来。”谢珹作势要升车窗,“遵不遵守交通规则啊。”
“别夹了别夹了!”叮叮捂着下巴坐回原位,“你这动不动就随便夹人的坏毛病跟谁学的。”
“叮叮。”谢珹冷不丁出声,“注意文明。”
叮叮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了句“艹”,吐槽道:“你怎么随便扭曲别人话里的颜色。”
“什么样的人想出什么样的颜色。”
谢珹轻笑,然后趁着车子挪不了道儿的空当想去和钟愈说话,一转头却看到她压根儿没关注自己说了什么,正专心致志地凝眉对着手机戳个不停。
谢珹干不来看人手机屏幕的事儿,就算对方是自己女朋友也不例外。
但好奇心又宛如马景涛一般抓着他的肩膀猛力摇晃,他轻咳了一声,“钟警官。”
钟警官不知道看到什么,打字的力气大了许多,晶莹的指甲敲击在屏幕上发出颇有节奏感的响声。
没理他。
谢珹挑眉,略微扬声:“钟警官!”
“啊?”钟愈抬起头,“叫我?”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股东大会改成线上打字模式了?”
“没,是案子的事。”钟愈搁下手机,有些疲惫地伸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谢珹问道:“那小胖子不是找回来了吗?”
钟愈叹气,“就是因为找回来了,所以奇怪。”
叮叮听她这么说,也不由得插嘴,“对了小钟,你还没说那天绑匪为什么没要钱也没扣人呢。”
钟愈缓缓道:“不交赎金,其实只是我的一个推断,只不过确实得到了应证。”
她有些心虚地看了谢珹一眼,但对方似乎没有批评她的打算,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近十年所有豪门绑架案中,受害者都有一些共同的身份特点——最受宠爱或者已经是家族指定继承人。其中凡家人定时缴纳赎金的,通通都没能被救回来,而被家族放弃了的孩子最终却被放归了家庭。培养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需要投入很大的精力,所以几乎没有人家会轻易让这样一条价值千金的生命随便丢失,只要有一点办法,都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挽救。”
“但听你意思,还是有被家族放弃的人在咯?”
“有是有,极少数。”
钟愈说着,手机响了一声。
谢珹看过去,“钟恕”两个字明晃晃地显示在消息栏。
“你怎么老和他聊天。”
“我让他帮我盯着一个人。”钟愈应了一声,继续道,“归结那些案子的共同点,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是出自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个团伙之手的连环绑架勒索案。而十几桩案子里只有两个人最终活了下来。一个是丛氏的小姐丛郁,另一个是郑氏如今的当家人郑奕鸣。”
谢珹想了想,诚实道:“没印象。”
“没印象是正常的。丛郁在那一次被绑架之后就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在家调养了没几个礼拜就被父母送到了国外,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已经在那里结婚生子了。而郑奕鸣虽然一直在嘉余,但因为他执掌大权也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加上他孤身一身管理整个集团,像钟恕那样交际花似的乱晃的时间自然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