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虎落平阳,他于泽也是于家的二少爷,没人敢对他说个不字。
最后,于泽警告郑香宜:“下一个就是订书器了,你别逼我。”
郑香宜志得意满地挽着付荷告辞。她对付荷说,她最怕于泽没了脾气,只要脾气在,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花样美男
有了严律师的保驾护航,瑞元频频拿下乔先生手下的金牌交易员。
付荷和史棣文自航天博物馆一别后,仅有电联。
史棣文“假惺惺”地恭喜付荷,说保持这个势头,搞不好真有宏利和东升电子上赶着求合作的一天,届时瑞元大可以反过来摆摆架子了。
那时是晚上八点,付荷还在瑞元:“东京一行,你们是志在康尼电子?”
反观史棣文今天难得早早归了巢,倒在沙发上,嗓音懒洋洋的:“还真被你查到了。”
“史棣文,乔泰到底在憋什么大招儿?”
“你猜猜看啊。”
“你们没必要甩开东升电子,除非……是一并甩开东升电子和宏利,难道乔泰要单打独斗?”
“看来我Steven喜欢的女人果然有两下子。”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瑞元得偿所愿,合作宏利和东升电子,但到头来三合一地败给乔泰是不是?康尼是东升电子望尘莫及的,而乔泰有你Steven……”付荷越说越气急败坏,“有没有搞错?乔泰有你Steven就什么都有了,到头来我们这边上百号人通通在做无用功。”
史棣文不苟言笑:“抱歉付荷,做单软件这一块肥肉,我要独吞。”
“抱歉?哪有下棋的人,对棋子说抱歉的道理?”付荷也是真咽不下这口气。
史棣文就事论事:“你做好你分内的事,有了金牌交易团队,瑞元即便无缘做单软件的市场,退回到传统运营上和其它中小公司拼一拼,饿不死。”
“呵,你这是给瑞元找好了退路?”
“力所能及。怎么说……我也是支持秦思缘和毛睿的。”
“骗人。”
“好吧我承认,我是为了你,顺便支持一下他们。”
付荷关掉了电脑:“不说了,下班。”
“哎,好想你呢。”史棣文没头没脑抒了个情。
他的气息似切切地掠过付荷的耳畔,令付荷心痒痒地:“不如我……顺路去看看你?”
“我楼下猫了两拨人,也许三拨。”这是史棣文的婉拒。
付荷用厉声厉色掩饰难以掩饰的失落:“史棣文我警告你,以后不许说想我,见都不能见,想也白想。”
“好,记住了。”
“那……挂了。”
“可是,真的好想你呢。”史棣文存心,话音未落,笑了场。
付荷哭笑不得:“幼稚!”
晚上八点半的停车场,反常的空旷。付荷不算太疑神疑鬼的人,所以,在感觉到有人正从她身后悄悄抄上时,她暗暗拨通了史棣文的电话。
几乎是同时,来人自曝:“付荷。”
“于敖?”惊魂未定的付荷转过身,“你怎么在这儿?”
接通的电话也不能就这样挂断,付荷只好挡住手机,任凭史棣文在电话另一端默默参与其中。
于敖所答非所问:“我找人查了文勇。”
除了史棣文,于敖也找人查了文勇。文勇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因自身破产引发的“仇富”一说到底成不成立一目了然,因为无论是史棣文还是于敖,都不难查出事后,有人付了文勇的妻子一笔可观的“抚恤金”。
于敖一语道破:“是乔先生,整件事是乔先生一手安排的。”
到这里,他和史棣文有了“分歧”。
史棣文说是他,他说是乔先生。
于敖向付荷迈了一步:“你怎么会把乔先生激怒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你和Steven的关系,还是另有隐情?如果没有我替你挡下那一刀,他是预备吓吓你,还是真的会对你不利?”
接着,于敖回答了付荷刚刚的问题:“所以我在这里。”
也就是说,他怕有人暗中对她不利,那么他或许可以作为暗中的暗中保护她。
“我不会有事。”付荷回答不了于敖的问题,只能这么说。
而且,史棣文不会让她有事,她便不会有事。
于敖点点头:“总之……小心。”
付荷不喜欢沉甸甸的气氛,便豪气地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吉人自有天相。”
值得一提的是,以于敖和付荷面对面的距离,付荷不难闻到于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付荷上了车,驶出十几米又轮胎碾过地面刷刷地倒了回来:“于敖,像乔先生这样……这样深不可测的一号人物,你敬而远之不好吗?”
于敖弯下腰,直言不讳:“深不可测,你这个用词算含蓄了。”
“我是十分乃至十二分的含蓄。”
“可他能帮助我在于氏站稳脚跟。”
“在于氏的位置,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这是一个相对论的问题。相比在于氏的位置,其他的好像更不重要。”
驶出停车场,付荷掏出手机,和史棣文的电话早早就中断了,可能是他挂断的,也可能是她不小心挂断的,通话时长仅仅三分钟。
付荷再致电史棣文,史棣文立即接通:“在哪?”
电话中传来车流声。
付荷反问:“你在哪?”
“废话,当然是去瑞元的路上。”
“你别飞车了,虚惊一场。”付荷保持着六十公里每小时的车速,“是我太神经质了,后面一阵脚步声,我就被害妄想症了。是于敖,他查到了文勇背后的人,好心来提点提点我。你也都听到了吧?”
“他人呢?”
“走了。”
史棣文那边有鸣笛声,代表他还在飞车:“你的被害妄想症没问题。在我以为,他于敖就是数一数二的危险人物。”
付荷好说话:“关于于敖的本性,我们暂时各自保留意见吧。”
史棣文言归正传:“我听到了,他说是乔先生。”
“这一点,你也可以保留意见。”
史棣文话锋一转:“不过,他给你的这虚惊一场倒是也给了我一个非见见你不可的理由。”
付荷靠边停了车,掏出化妆包,补妆:“我在双槐路辅路,向西两百米。我再说一遍,别飞车。”
“两分钟就到。”
可惜,付荷对着补妆的后视镜中,除了她欣欣然的面孔外,还有后方一辆银色尼桑。刚刚,它也停在瑞元的停车场中。付荷别过于敖后,转弯转得太急了,差点儿擦过它的车头。
付荷一声叹息:“教教我怎么才能甩掉尾巴。”
三秒钟后,史棣文当机立断:“我们改天吧。”
挂断电话,付荷解开安全带,后仰在了座位上。
三十一岁的她,和三十四岁的史棣文,不再有少男少女的莽撞,不再逞一时之快,奋不顾身。只是想见,就是想见,还是想见……像有根绳子一下下扯着脚踝,像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坏蛋在一遍遍怂恿,更像世间最美的一朵花,只要伸伸手,跳跳脚,便可采撷,可偏偏要锻炼你的定力,一动不准动。
过了好一会儿,付荷系好安全带,视线不由得调向左侧的高架桥。
史棣文的车子既堂而皇之,又不动声色地停在应急车道上。
车流的光线变幻莫测,再加上高架桥的海拔,付荷锁不定史棣文的面孔。
而他大概是对她笑了笑,绝尘而去。
这到底也算是见上一见了。
银色尼桑一路尾随付荷回了付有余和康芸的家。
付荷下车,它接着蹲它的。
楼道的声控灯又坏掉了,付荷跺了好几脚,周遭仍黑压压得叫人火大。当身后又一次传来可疑的脚步声时,她几乎要仰天长啸了。是乔先生的人吗?是银色尼桑的主人吗?还是哪个小贼或真真正正的幕后大boss?总不能还是于敖吧?要再打给史棣文求救吗?
可她似乎在生他的气,即便知道他小心驶得万年船是对的,可还是因为他的太小心而生他的气。
于是,付荷自力更生,疾走了几步,哐啷一声,抄上了某户人家丢弃的废旧花盆。
与此同时,那人发了声:“你这是夸我花样美男?”
这样不要脸的话,只会出自史棣文之口。
付荷没回头,胸腔因为心绪的波动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