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敌不过酒劲,包括付荷:“没错。这事儿我分析过,我和你试试看的结果无非三种。前两种都建立在你对我是真心的基础上,成,我钓到你这个金龟婿,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成,那就是我铁石心肠,你也就死了这条心。至于第三种,假设你对我不是真心,那你图什么?因为没有被人拒绝过,所以不接受我的拒绝吗?征服欲吗?那我就该满足你的征服欲,根治,这才叫根治。”
“你分析得……真通透。”
“那是。”
“不过,我对你是真心,所以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话不能说得太满。”
于敖退一步:“既然这两种……这三种结果都不会让你有损失,你何不试试?”
付荷摇摇头:“两码事。这不是投资,不是说零风险,高收益就能一头扎进去。”
“你太理智了。”
“算不上,也分人,分事儿。”
“付荷,你身上有种其他女人没有的东西。”
“我知道,你说的那种东西,是我偶尔迸发出来的自强不息。可这也没有多与众不同,十个女人里,少说还有三个能和我不相上下。”
于敖笑着摇摇头,甘拜下风。
付荷又一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更像是自言自语:“你们都喜欢我这个,喜欢我有时候跟个大老爷们儿似的谁也不需要,可一扭脸又来告诉我,付荷,你不是个大老爷们儿,你是个弱女子,你需要有人给你挡风遮雨。你们都给我来先扬后抑这一套,先把我吹上天,再拆穿我,左一个弱女子,右一个弱女子,真给我洗了脑,我就真回不到过去的自强不息了……”
她连说了几个“你们”。
不言而喻,这个“你们”是于敖和史棣文各顶半边天。
当晚,于泽喝多了,留宿于敖的住所。
郑香宜跟着付荷回家。
临走前,于泽和郑香宜敲定了第一场约会:过两天,逛逛街,看个电影。
后来,郑香宜和付荷钻进同一个被窝:“表姐,我算是悟出来了,万恶懒为首。结束一个,再重新开始一个,重新约会,重新拘着、端着、绷着……饱受如同在砂纸上打磨一样的磨合,这会让每一个懒人望而却步的。你说有多少人是因为懒而不敢分手,不敢辞旧迎新,总觉得算了算了,凑合凑合得了,重头来一遍太累了。”
付荷发自肺腑:“好像是这么回事。”
郑香宜一翻身,摽住付荷的手臂:“给我讲讲你那个朋友!”
“哪个?”
“我说男朋友,你否认。我说朋友,你又不知道我说哪个。就你今天要带来的那个啊!”
“他啊……也没什么好讲的。”
“说来又不来,错过我今天的好戏了吧?够不够他抱憾终身的?”
付荷没说话,心说我和他今天的好戏也不比你差到哪去。
郑香宜还不死心:“对了,你肯定有他照片,给我开开眼。”
这下,付荷蠢蠢欲动了。
换作过去,她绝对不会给郑香宜看史棣文的照片,绝对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严防死守,毕竟,郑香宜看多了小朋友和小朋友的家长……保不齐就将厚福和史棣文的眉目之间对上了号。
再说了,过去,她也没有史棣文的照片。
但今天不同,今天她觉得“好东西”就该和姐妹分享分享。
“你等下。”付荷拿过了手机,背着郑香宜好一番鼓捣。
她一边将史棣文“翻白眼”的照片只截取了史棣文的一张脸,一边还在吊郑香宜的胃口:“包你大开眼界,喏!”
只剩下史棣文的一张脸,没有背景,更没有高惠。
“妈呀!”郑香宜口无遮拦,“这是人吗?这不是表情包吗?所以于老板输给了这个表情包?”
付荷脱口而出:“嗯,我心里只有这个表情包。”
☆、我不和她喝
上海安华外汇的Zoe来了北京——作为乔先生的“新欢”。
Zoe人靠衣装,也不管有没有地主之谊这一说,直嚷嚷着她请客。
付荷便领她去了后海的某宫廷菜,甭管菜对不对胃口,至少价位和“宫廷”二字在那儿摆着。
二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闲聊了大半顿饭,付荷问道:“要不要留在北京发展?”
Zoe一语道破:“你是欢迎我,还是欢迎乔先生的钱?”
“我们市场部的都是认钱不认人。”
“可你笼络了我,笼络了乔先生,就免不了要和Steven频频打交道了。”
至今,史棣文以静制动,没有对五花八门的流言蜚语以毒攻毒,以暴制暴,甚至放任照片的流传。值得一提的是,所谓照片不仅限于他“翻白眼”的那一张,还另有一些远镜头,和一些甚至比他这个大活人更精雕细琢的特写,一共七张,全部拍摄于周综维和郑香宜有始无终的婚礼,陆续被公开,像是等待着被集齐的七颗龙珠似的。
关于高惠,人们各有各的臆测,好的,不好的,每天都有新版本。
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有两点,其一,她是史棣文的老婆,而其二,这女人一定不简单。
因为史棣文的老婆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女人?
多么小儿科的逻辑。
“那又怎样?”付荷笑盈盈地反问了Zoe。
Zoe没套出什么八卦,便言归正传:“省省吧,你们那小公司,入不了乔先生的眼。说白了,他一个大忙人,没时间在驴啊,骡子啊中间去找千里马,在沙子里面去淘金。”
“也对。”付荷结束了这个话题。
Zoe措手不及:“完了?这就完了?你也不说再争取争取?”
“我们瑞元和安华的差距的确不是一星半点儿。”
“我以为你会在我身上多下下功夫。”
付荷有一说一:“我以为我们吃这顿饭就是朋友聊聊天。额外送你个忠告,少对乔先生吹这种枕边风,我也好,别人也罢,能不帮,则不帮,免得白白把自己赔进去。”
Zoe心头一暖:“我以为我是来让你占便宜的!”
“你买单捎带着买个我忠告,我们谁也不亏。”
此后,Zoe便踏踏实实地闲聊了,话题又回到Steven身上。她说上一轮做单,乔先生手底下包括Steven一共六个人,Steven一对五,后来日元跌得跟坐滑梯似的,又一次证明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证明Steven是对的,再后来Steven对那五个人说,他只是比他们多了一点点天分,让他们释怀,你说他这是狂啊,还是平易近人啊?
付荷不假思索,说他就是狂,说他平易近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Zoe又说前两天,乔先生带Steven去和几个小明星海钓。他还是游刃有余的他,好像那传闻……什么农不农民,已没已婚,都与他无关。
付荷又不假思索,说他没打苦情牌就算客气了。
终于,付荷说咱能不能不聊他了?
Zoe礼尚往来:“付荷,忠告这东西你有,我也有!你别对Steven动真格,他这个人本来就够假惺惺的了,在乔先生手底下,只能一天比一天更甚。”
付荷岔开话题:“你在忠告上跟我扯平,指望这顿饭我跟你AA吗?别做梦。”
“哈哈,你也是够假!”Zoe开怀大笑。
在厚福的陪伴下,付有余的复健如有神助。
但付荷和厚福的母子情岌岌可危了。
追根溯源的话,付荷怪也只能怪自己。一开始,是她频频将私生活摆在了第一位,只好一次又一次让厚福留宿康芸和付有余的家中。后来,她再接厚福回家,付有余三番五次挽留,她又一次次让步。
直到今天,她再接厚福回家,厚福亲口说:“我不回家!”
付荷一愣,先礼后兵:“妈妈带你去买新的托马斯好不好?再破例一次,让你吃一颗巧克力。成交?”
“不成交!”厚福一头扎进了康芸的怀里。
康芸试探道:“要不让他再住两天吧?”
厚福火上浇油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回家!”
顿时,付荷勃然大怒:“是不是爷爷教你这么说的?”
康芸一愣:“小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付荷口不择言:“哪有孩子不跟妈妈回家的道理?没人教他的话,他的天性哪去了?不,这不是教,这是□□裸的教唆!”
康芸气了个簌簌发抖:“什么叫天性?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是谁带着,就跟谁亲?真要教,还不一定教得会!你……你倒是给我教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