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也太难了吧?(57)

作者:小鬼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付荷回身,手肘撑桌沿,双手掩面。

“你还好吗?”于敖唤付荷。

献给周综维和郑香宜的掌声仍雷鸣般,所以他这一唤,不免向付荷凑了凑。

付荷陷入神经质:“那女人……你看清楚了吗?她坐的那个是叫轮椅吧?不是什么高科技交通工具吧?可她有腿的是不是?两条都在。瘫痪?假肢?哎,我光看她的腿了,没看脸,她长什么样子你看清楚了吗?”

“付荷,你先冷静。”于敖将酒杯向付荷手边送了送。

“对,对,”付荷泄下气,“我为什么要不冷静呢?看见个轮椅就满脑子恩怨情仇。”

于敖似笑非笑:“你这算不算关心则乱?”

婚礼进入了高潮。

司仪靠边站。周综维和郑香宜面对面,誓词他们按计划一句一句都要亲口讲。先是周综维:“郑香宜,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爱我,尊重我,保护我。不论我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忠于我,不离不弃。”

郑香宜听没听进去,不好说。

她喘不上来气,脸红脖子粗。

周综维挑眉,无非是让郑香宜赶紧的。

“我……”郑香宜奄奄一息地开了口。

就在这时,一支飞镖打断了郑香宜的“我愿意”。

说是飞镖,倒也不惊魂,塑料的玩具而已,但百步穿杨似的从郑香宜和周综维的中间穿了过去,啪嗒一声落了地。

就这样,郑香宜憋出一句:“我……我要憋死了!”

说完,她上蹿下跳,背对周综维:“快,快帮我把带子解开!”

周综维铁青着脸,又将郑香宜转了回去:“你疯了吗你?再忍一忍,马上结束了。说啊,说愿意啊。”

舞台不高,于泽一步便跨了上去。

从古至今,所有大场面在太过于突发的时候,总会先陷入一阵寂静。就在这一阵寂静中,于泽站到了郑香宜的背后,三下五除二为她解开了宫廷风的绑带。

下一步,他脱下外套,披在了郑香宜的肩头。

付荷一声叹息:该来的……终究会来。

她猜到了徐记酱猪蹄是于泽干的好事儿,也多少猜到了他干的好事儿不会仅限于几个酱猪蹄。既然酱猪蹄击溃了郑香宜的防线,那他冲进去,便能轻轻松松将郑香宜带出来。

至此,混乱才刚刚拉开帷幕。

周综维这会儿还君子动口不动手,怒斥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两边的父母不管有没有高血压和心脏病,都下意识地要么捂心口,要么抱头。在食物链上,处于周综维以下的人等,纷纷要冲上台去,毕竟,这是立功的机会。而女人的世界就简单多了,郑香宜的伴娘们抱着团儿亢奋地嘀嘀咕咕:妈呀,好帅!

而女人间的友谊说简单,也不简单。

她们立场坚定。

郑香宜的立场在谁,她们便坚定谁。

既然郑香宜没有对于泽说No,那她们不得不对周综维先打个问号了。

于敖后知后觉,对付荷道:“怪不得你问我二哥来没来。”

“你不知道你二哥和我表妹这两年的友谊就没断过吗?这‘友谊’是要加引号的。”

“是我眼拙了。”

“你不是眼拙,是把心思都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了。”

“比如你吗?”

付荷脑子里一锅粥:“我又说错话了,你把心思用在哪是你的事。”

台上,于泽的话从郑香宜手中的话筒里断断续续传出来。他说我在哪哪哪订了位,他们家的樱桃派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你要不要跟我走?

终于,周综维动了手。怎么说这儿也是他的主场,一呼百应,将于泽团团围住。怪也只能怪于泽在这个圈子里是个生面孔,大家都当他是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无业游民。

周综维跳脚:“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于敖不能不挺身而出。

他擒贼先擒王,二话不说挥了周综维一拳。

这可就热闹了。

毕竟于敖在这个圈子里不但不是个生面孔,在食物链上,还处于周综维以上。众人纷纷拿不定主意,这……这到底该帮谁啊?

付荷看热闹也只能看到这里了。

史棣文带走了她。

他钳住她的手臂,那力道就像是如果她不乖乖跟他走,这条手臂就别要了。

☆、五分钟

相较于台上的混乱,史棣文和付荷的离席不值一提。

付荷坐在第一桌,不宜从后方退场,史棣文便将她带到前方紫罗兰色的幕布后。幕布的源头被固定在天花板上,高不可攀地扎作大朵大朵的花的形状,其下的部分,坠作数不胜数的折纹,藏住两个人易如反掌。

付荷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你确定我们这样合适吗?”

幕布的另一边,便是周综维和郑香宜的婚礼,是于泽带来的天下大乱,是于敖的火上浇油,更还有……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付荷知道那女人是史棣文亡妻的妹妹,也知道那女人的身份绝不仅于此。

史棣文一副谁能奈我何的样子:“我确定我们这样不合适,但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我今天怎么也得当面给你个交代,捎带着……表表我的决心。”

付荷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昨晚,史棣文也是给了她五分钟的时间。

史棣文争分夺秒:“高静,我过世的妻子叫高静。说到青梅竹马,你表妹和表妹夫比我们差远了。我没等大学毕业就娶了她,我知道有人会说我们的感情相较于爱情更像亲情,但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我和她的感情比爱情和亲情都更胜一筹。”

付荷将手腕一端,看着手表,看着那秒针孜孜不倦地奔走。

无疑,史棣文的话让她不爽了。

越不爽,便越要装出一副你说你的,不关我事的样子。

反观史棣文,既没有对付荷哀哀切切,也并非快刀斩乱麻,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地陈述一个埋藏在他心底的无所谓对错的事实。

他继续道:“后来,好多事都变了。”

“就你那纸醉金迷的作风,能不变吗?”

“凡事都有个先后不是吗?为什么不能是我纸醉金迷在后?”

付荷装就装到底:“你还有三分钟。”

“付荷你之前有想过吗?为什么我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却死活不和你谈恋爱?”

“拜托!死活不谈恋爱的除了你,还有我。”

“对,你有你的理由。我是问,你有想过我的理由吗?”

“想过啊,不婚主义啊。”

史棣文嗤之以鼻:“屁话!将来有哪个男人高举不婚主义的旗帜不和你结婚,不和你谈恋爱,你给我铆足了劲儿踹了他,因为那都是借口。借口的背后是他喜欢自己胜过喜欢你。我不是那样的人。”

“后来我知道了,你是有妇之夫。这说法没问题吧?就算她过世了,但既然你忘不了她,既然她的音容笑貌永远活在你心中,既然你为了她永远不再娶,那我说你至今是个有妇之夫这没问题吧?”

“我有说过我忘不了她?”

“你说过你有一段婚姻就够了。”

“这是两码事!当然,我也的确忘不了她,但我说的忘不了和你说的忘不了也是两码事。”

付荷象征性地看了看表:“你还有一分钟。”

史棣文伸手,压下付荷戴手表的手腕:“你这表不准。”

“你又浪费了五秒钟。”

“那我只好跳过过程了。高静七年前过世,自杀,死前将她妹妹高惠托付给我,让我娶她。”

这下,付荷自作自受了。

史棣文这一跳过过程,她只知道外面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人叫高惠,但牵扯出更多更多的未知。高静为什么自杀?又为什么将妹妹托付给史棣文?高惠的轮椅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和高静、和史棣文有关,不然史棣文为什么一副责无旁贷的样子?

还有,史棣文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妻子临终前的托付?

如果答应了,为什么高惠至今不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可她一个问题都不能问。

是她规定的五分钟,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只能说:“所以你今天带她来,是要介绍我们认识吗?要介绍你的……未婚妻给我认识?”

“付荷,你越说越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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