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方便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聊聊。”
“哦，当然。”Steve点点头，“稍等。”
美国队长很快就出来了，他们走过长廊，拐到尽头的露台上。
“很抱歉……”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Steve笑了笑，“没关系。”他舒了一口气，“Loki回去了？”
“没有。”Thor在队长诧异的目光中解释道，“他为了到地球受了些伤，一时无法回去。”
Steve闻言皱起眉，“很严重？”
“还好。”Thor想了一下，“刚好可以被Jarvis限制住。”
Steve点点头。
Thor转过身倚到栏杆上，“其实有件事想咨询一下。”
Steve好奇起来，“什么？”
“当时你是如何让冬兵开始听你说话的？”Thor拿手比划了一下，“你知道，Loki和我之间有点问题。”
“温柔地注视他，对他微笑，不要逼他，等着他先说话，始终对他表示出你是接受的态度。”
Thor坐在Loki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终于Loki皱着眉头睁开眼，他也坐起来倚着床头，“哥哥。”
Thor点点头，依旧盯着他没说话。
Loki等待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开口询问道，“又怎么了？”
Thor放柔了目光，对他微笑，“Loki。”
邪神立刻后背蹿起一道电光，他几乎是跳下了床，竖起了所有的防备，他来回打量着Thor，“120岁的时候你不小心捏碎了Odin的彩虹杯，杯子是谁送给Odin的？”
“远星族的首领。”Thor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Loki，那也是你父亲。”
Loki看着他，“231岁的时候，你炸毁了一个偏殿，是什么位置的？”
“父亲书房的偏殿。”Thor回道，他抬头看着站在窗边的Loki，“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
Loki刚刚松开的拳头又紧握起来。Thor抬头看着他，光线从自己身后涌入，擦过自己洒落在对方身上。Loki想要错开视线，却又固执地盯着看。
Thor还在温和地看着弟弟，他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Loki，我们一起长大，你看，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也都知道，我希望我们能坦诚一些，我总会接受你的。”
Loki微微抬起了眉头，他喉头滚动了下，一瞬间以为对方发觉了什么而有些慌乱，可下一秒便又冷静下来，他低声重复着，“我的事你都知道……”他忍不住笑出声，“哦，哥哥，那你知道彩虹杯其实早就被我弄裂了吗？”
Thor顿了一下，“……都已经那么久了……”
“我的哥哥，书房偏殿也是我炸的。”
Thor盯着他，然后喘了一口气，刷得站了起来，“以前的事我都不介意，Loki。”
Loki索性往后靠到玻璃上，阳光烤得他后背发烫，手心却冷到发颤，“你匕首上的太阳石是被我撬走的，你第一次出征前一晚的酒是我掺的，你——”
“Loki！”
Loki翘着嘴角，眼睛里却毫无情绪，“哥哥，你说，你总会接受我的。”
Steve出来拿晚饭的时候看到Thor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愣。
“Thor？”Steve惊讶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队长。”Thor没精打采地打招呼，看着对方手里端的食物，“冬兵还好吗？”
“嗯。”美国队长无法克制地脸侧发红，他眨了下眼睛，将话题带回到Thor身上，“你又和Loki吵架了？”
“我照你说的做了。”Thor总算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我微笑着看他，等他先开口，然后表示不管怎样都会接受他。”
“然后呢？”
“然后他就变本加厉地告诉我他做过什么。”Thor受不了地叹气，“我觉得他更喜欢看我生气。”
美国队长闻言思索了一下，然后将晚饭放在桌子上，拍拍对方的肩膀，“刚开始Bucky也是这样。”因为想到刚开始的时候，不可避免就想到了冬兵紧张的表现，与一身锋利，队长仍然有些心疼，“他会对我说曾经要杀我，不怎么跟我说话，要我在晚上把他绑起来，还会弄伤自己。”他抿了下嘴唇，鼓励地看向Thor，“这是他需要你的表现。”
“需要我？”
Steve无比肯定地点头，“Bucky需要我。”美国队长的眼角眉梢终于忍不住都带上温暖的笑意，“我也需要Bucky。”
“像以前常做的那样对他，让他知道你们从没变过。”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比兄弟关系更令Thor头疼的了。
他决定带着Loki去欣赏地球美丽的角落，去品尝当地的美食，去看所有阿斯加德看不到的风景。
Loki对此依旧嗤之以鼻，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挑剔而又敷衍。
而令Thor困惑的就是似乎对方不断地想要挑起他的怒火。Thor偶尔会在不经意的对视间捕捉到Loki不安的眼神，那些伸出的利爪就像是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Thor终于开始相信美国队长所说的。
他为Loki需要他这个想法而由衷地喜悦。
于是在Loki又一次充满讽刺地评判着地球，并且受不了地吆喝着不如把他关起来的时候，Thor果断地单手环住Loki的肩膀，将人带到了怀里。
Loki瞬间僵硬着止住了话头。
Thor在心里感叹着真的有用，一边回忆着小时候将弟弟抱在怀里的场景，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胸膛贴着他的胸膛，“Loki，你不必这样。”Thor想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地对他弟弟剖白心迹，“我知道你需要我。”
Loki瞪大了眼睛，胳膊将对方微微挡开。
Thor索性按住了Loki的后脑勺，“我也需要你，Loki。”
Loki绷着嘴唇，眼中有一瞬间的软弱，他几乎就要垂下脑袋靠到Thor的肩膀上了。
“从小到大，我对你从没有变过，我希望我们一直这样，我的弟弟。”
Thor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开始轻微地颤抖了，他想着难道弟弟要哭了？接着就只觉得腹部一痛。
Loki恶狠狠地瞪着他，手里握着一根短刺，“我的哥哥，我对你也一直没变过……为什么你还是学不会不要抱我？”
地球之旅就这样结束了。
Thor带着Loki回到大厦的时候，休息室里只有队长和他的Bucky。
这是Bucky与Loki第一次现实中面对面——鉴于上次双方都将自己包的严实。
Bucky表现出了十足十的敌意，板着脸抿着嘴巴尽情地不爽，Steve笑着捏捏Bucky的掌心，“Bcuky。”
Bucky握着Steve的手，“他偷袭我们。”
“嗯。”Steve点点头，“所以他也承担了相应的后果。”
Loki看着他们俩的互动，比水晶球里的更加直观，360度全方位在眼前展示，碍眼到连冷哼都哼不出。
很烦。
“队长。”Thor简单地打了招呼，却看到Loki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这很特别。Thor看着他的弟弟，Loki从来不喜欢在复仇者大厦公共区域做过多停留，他总是花大把的时间坐在房间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或者就只是倚在床上翻书。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留在休息室里。
Bucky打开面包纸袋，拿出一个牛角面包递给美国队长，美国队长笑着摇摇头，给他倒上一杯果汁。
哼，小孩子。Loki孜孜不倦地盯着看。
Steve诧异地看一眼Loki，Loki懒洋洋将视线收了回来，起身走回房间。
“他怎么了？”Bucky生气又困惑。
美国队长只得简单地将Thor对他说的话讲给冬兵听，当说到“我对你始终都是接受的，我也需要Bucky，从来未变”的时候，Steve不可避免地深情款款起来，不再像是给他们的讲述，而是对某个人特有的情话。
“Bucky。”Steve注视着他的眼睛，“很高兴你接受了我。”
Bcuky凑过去亲了亲Steve，“是你接受了我。”
作为Thor的好友兼并有些理解，美国队长对于对方的进展表示了关心，“Loki还没有和你和好？”
Thor长叹，“我们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差了。”
Steve束手无策，毕竟他的Bucky那么好。他只好扶着对方的肩膀，“慢慢来吧，我和Bucky也过了很久才……”Steve顿了一下，他们的情况毕竟不同，阴差阳错下Bucky对他表白了。
“他小时候那么可爱。”Thor惆怅地仰起头，“我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再长大一些的时候，我还是会晚上先哄他睡觉。”心里的苦闷致使Thor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你知道，我每次打仗回来，他都在宫殿门前等我。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