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太岁+番外(9)

作者:山晏生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几个姐妹有的同意,有的则在小声议论,赤雪得了回答也回到自己的竹椅上。

阳光正好,斯诃在册子上瘫成一团,脑袋上顶着一团乱糟糟的五彩丝线,悄悄睡过去。

崇麒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在各种花样册子里睡得四仰八叉的斯诃,鼻子上的丝线还在随着呼吸晃动。

斯诃是在饭菜香味里醒来的,一睁眼就看见崇麒坐在自己面前,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脑袋,觉得疼了才确认。

“不消拍了,再拍也聪明不起来的。”崇麒正在夹菜,瞧见斯诃傻乎乎的拍自己脑袋玩,出言阻止道。

斯诃有些诧异崇麒回来的如此之快,一边喝椰奶一边说:“谁稀罕变聪明似的?”

崇麒闻言只是笑着:“我见你喜欢读书,不如来我书房里当个小书童?”

斯诃哪里喜欢读书了,但至少可以不再拘在凌粹苑里,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斯诃同崇麒一道去了梦日亭,崇麒挽弓射箭,斯诃在一旁剥核桃吃。吃过早饭,崇麒拎着斯诃到了藏书的点墨台。

说是点墨台,但其实距离凌粹苑就一墙之隔,因为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里,斯诃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斯诃觉得自己被坑了,结果更坑的还在后面。

斯诃跟在观音菩萨身边,经书倒是读了不少,却从未落笔写过一字,毕竟经书上的事情都是池子里的老龟在管。施施法术就能完成的事斯诃并未用心去学过,如今看着崇麒信手拈来不免有些羡慕。

崇麒要斯诃整理出今年收来的名家孤本,这些字斯诃还是认识,可惜没有法力以后,只能对着一张白纸发愁。

崇麒还在书架里穿行,见斯诃叹气,有些疑惑:“怎么了?”

斯诃思前想后还是老实说:“我能说我自己其实不会写字吗?”

“嗯?”崇麒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平常:“这也不是难事,你先去桌前等我。”

崇麒拿好书册,走到案桌前,领着斯诃从最基础的学起。

崇麒带着斯诃认识了柜子里存放的各式砚台、墨石、毛笔、纸张,先要斯诃一一记住,第一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斯诃不负厚望,第二天再到点墨台的时候,崇麒说要什么笔墨都可以准确拿出来了。

崇麒开始教斯诃如何研磨,每块墨石又对应了哪块砚台,如果弄混了,出墨的颜色和味道都要受影响。斯诃勉强记住,但并不牢靠,再要复述时吞吞吐吐的。崇麒倒不急于一时,让斯诃好生温习,自己则在一旁誊抄古籍。

第三天到点墨台时,斯诃终于拿到毛笔,却不是崇麒常用的狼毫,而是羊毛与兔毛混合的兼毫笔。斯诃毛球形态下实在握不住笔,崇麒施了法术,把斯诃变成了个舞象之年的小书童,斯诃终于可以执笔了。

但崇麒把斯诃变成书童以后并不要斯诃写字,而是要斯诃保持执笔姿势在点墨台枯坐了一下午,斯诃都坐困了,崇麒才让斯诃回凌粹苑。

出了点墨台,斯诃又变成毛球了,懒得走正门的他即使腿脚仍有不便还是翻过围墙,先去看看院里今晚都做了什么饭菜。

接下来的五天,斯诃进了点墨台就成了人形,最开始还是写大字后来就开始临摹各家碑帖,写完后简直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出了点墨台还是个小毛球,拖着疲惫的身体等着可口佳肴的抚慰。

斯诃今日又临摹完了一张碑帖,去书柜上还书时,却发现书柜上多了几本包装粗糙的线载本。

斯诃好奇心旺盛,左右没有瞧见崇麒在附近,于是偷偷取下书册阅读起来。

这些原来是写的志怪小说,描绘了一个有精灵鬼怪的世界,和斯诃知道的精灵们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斯诃有时被剧情里的人物气的肝疼,有时候又觉得欢喜。

第二天的时候,斯诃又在不同的地方发现了不同的线载本,这次不是志怪小说了,而是说书人的话本,里面的文字朗朗上口,阅读起来更加轻松。

斯诃逐渐在志怪小说集和话本里发现了阅读的乐趣,一个个小故事引人入胜。他表面上还是临摹碑帖向崇麒交差,但总要趁着崇麒不在的时候,去看看点墨台里有没有新到的小说话本,若是有,定要一睹为快。

终于,斯诃后脚的伤口痊愈,崇麒也不要斯诃再临摹碑帖了,斯诃开始誊抄一些书籍目录,方便以后查找。

赤雪来点墨台送茶水糕点时,常常能见到一个青衣书童的身影,但很快这个身影就消失不见。赤雪觉得自己大概是和窗外的翠竹弄混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清闲了小半个月,斯诃每日跟在崇麒身后倒是规矩了几分,修为也有了点增进,毛球也长的大了些,可惜还是不能变回原样。

崇麒到底是獬豸神兽,在洞里安逸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舒适,但人间出了一桩奇案,还是要去主持司法的清平公正、光明天下,于是崇麒决定带上斯诃去人间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注:1.舞象之年:男子15-20岁,文中指十六岁。

感谢阅读,虽然没有点击,但还是为因为过敏看病去了断更一天道歉(土下座)

☆、崦嵫山

奇案发生在崦嵫山,远在极西之地,乃是太阳落下的地方。

即使是崇麒,也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飞到崦嵫山脚下的这个案发的小村庄里。

衙门里的审案堂门前放了尊獬豸石像,形象比斯诃见到的还要魁梧凶狠些,崇麒也正是通过对石像的感应前来。

崇麒先带着斯诃隐去身形,翻看了官府卷宗。

卷宗里记载,村里大户的独子严志远时常调戏住在村头的张寡妇,张寡妇不堪其扰,在前日夜里投河自尽了,唯一不能结案的原因是没有找到张寡妇的尸体,搁置下来。

案件本身挺普通,斯诃甚至能在话本上读到两句。卷宗的记录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一切记录也很详尽,却有人对着石像疾呼冤枉,甚至惊动了远在千里之外獬豸,崇麒便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案件。

出了官府,崇麒和斯诃换了身行头。崇麒变成个云游的道长,衣冠没有在獬豸洞那般讲究,但也没次多少。斯诃在崇麒的法术下变成了个着月白长衫的小道童,胸前的铃铛变成手环,也藏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在这个边陲小镇,人们的生活平静而自然,但因为张寡妇投河却难觅尸体的案子,一时间谣言四起,对着突然出现村庄里的生人唯恐避之不及。

崇麒原本想要上前装作问路的样子,但全都被避开了。

斯诃乐意看崇麒吃瘪,但不调查清楚案件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得在崦嵫山一直耗下去。

崇麒还是先去了案发的晨渊河边,这河虽只有五丈来宽,但河水深不见底,确实是落下去便不像还能活命的样子。

崇麒避开人眼,捏起法诀,拎着斯诃潜到了晨渊河龙宫。

龙宫的如意门足有两丈高,九路黄铜门钉,一对金镶玉的兽面衔环,一幅牌匾上书“晨渊河”三个大字,气派非常。

斯诃刚和崇麒在龙宫门前站定,河龙王就在一群虾兵蟹将的簇拥下大开宫门,行礼来迎:“这是刮得什么风,把獬豸爷爷您吹来了,小龙实在是有失远迎。”

崇麒不多客气,径直进了龙宫,很快就有蚌精捧着精致茶点在珊瑚椅旁看茶。

龙王还在那厢说:“这是今年新采的黑茶,不知道是否合乎獬豸爷爷口味。”

崇麒喝了茶并不评价,倒是斯诃觉得茶叶太苦,一个劲的吞口水。

崇麒问道:“吾且问你,你在这崦嵫山下的晨渊河里住多久了,怎么过的比海里还铺张奢华?”

龙王坐下来摆摆手:“您说笑了,小龙掌管晨渊水域拢共才十年光阴,这些鎏金之象不过是蹭些金乌之气罢了。”

斯诃不解,在一旁问道:“金乌鸟只在天上飞,你住在水里,如何蹭得上人家?”

龙王笑嘻嘻的解释:“这位小友谬论了。这崦嵫山后有个黑齿国,黑齿国以北的汤谷里有一个巨大的扶桑树,乃是金乌的沐浴之所。而金乌沐浴之水,顺流而下,因晨渊河河道深邃,鎏金之气便滞留在此了。”

崇麒放下琉璃茶杯:“闲话差不多结束,吾等此行前来是要询问这村里张寡妇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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