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妤浑身都是暖呵呵的。
有褚以恒护着她和孩子,她便有说不出来的安心。
苏卿妤用手指轻轻在褚以恒后颈写道:“今日谢谢你,阿牛。”
褚以恒抵住苏卿妤的额头,他听见夜空中烟花炸裂开的声音,这是盛家在庆祝那位盛惜慈十九岁的生辰。
他吻着苏卿妤的鼻尖,道:“孤儿所也好,达翁族也罢,就当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苏卿妤不解的比划:“可我十九岁的生辰三个月前就过了。”
褚以恒道:“那时我不在你的身边,今日我在这里,我们的孩儿也在这里,就当我和孩子一起给你补过的。”
*
“皇上,今日是你的生辰日,吃点儿面吧。”
皇后将长寿面端到褚浩然身边,让他吃点儿再看书。
褚浩然将书放下,大口吞了一筷子面,又急急忙忙将书翻开来看。
“找到了!”
他大喊一声,嘴里的面瞬时喷了出来,呛得他险些咳死过去。
林悦心顺着他的背,让他别着急。
褚浩然道:“悦心,你看,我找到对付褚以恒的办法了,找到了!你不用担心他回来找我们,我不怕他!”
林悦心将书拿过来一看,只见内里是空白一片,哪里有什么办法。
她心疼的安慰道:“皇上不怕,这件事是臣妾做的,是臣妾让土夫子打洞到马车下,然后将百闻水撒进去,这件事从头到尾和皇上没关系,他要杀要剐,就冲着我来!”
褚浩然着急的疯狂摇头,道:“哎呀!你不知道他有多狠,他连自己的爹都杀,连自己的姑姑都不放过!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没有证据,但我心里清楚,肯定就是他做的!你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会生不如死的!”
林悦心打了一个寒颤。
褚以恒杀了先皇?
还害了大长公主?
她道:“不会的,他不敢!我们还有太皇上皇,这段日子他老人家即便已经知道仙都古城的事情和我们有关系,但他没有来为难过我们,褚以恒谁都不怕,但不会不怕他皇爷爷,太皇上皇会保护我们的!”
“可我们害的是苏卿妤!”
褚浩然也没想到,苏卿妤会成为解毒的药引子,他道:
“苏卿妤……我的亲娘!苏卿妤也不是一般人!她是小慈,这个我也知道!小慈回来了,褚以恒也回来了,他会给小慈报仇,就像小时候去盛大人家玩儿,我不小心将小慈磕了,褚以恒就将尿和屎塞到我嘴里一样!”
林悦心彻底听不懂褚浩然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她只能紧紧抱着褚浩然,捂住他的嘴和耳朵,让他安静下来。
褚浩然窝在林悦心的怀里安静了一会儿,又突然挣扎起来,他支楞起两只耳朵听了片刻,悄声道:“悦心,褚以恒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第67章
“老四,你回来了。”
褚承明守在乾清殿外,见褚以恒穿着一身极为寻常的衣服,便知他定是回了宜州就连夜赶过来,连毅王府都没来得及回。
“小慈她还好吗?”褚承明道:“小慈有了身孕,更离不开你,如今夜深,你先回去照顾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褚以恒一掀衣袍,恭敬的跪在地上,道:“爷爷,孙儿是您一手带大,不敢忘了您的恩情,因此,孙儿可以假装不知道那神秘人是谁的手下,也可以假装认为是小慈自己一厢情愿要去仙都古城救人,更不会因为这些和您生疏,但”
褚以恒的眼神瞬时锋利起来:“但皇上不一样,皇上是一国之君,是天子!您也是天子,比孙儿更加明白天子能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大哥险些害了一座城的人,更害了小慈,爷爷要是还记得盛央,就不该拦我。”
褚承明叹了一口气,又将狐皮袄子紧紧攥住,道:“老了老了,这一到冬夜里就骨头疼,朕要早些回康宁殿歇着,你们兄弟好好聊。”
褚以恒目送褚承明回了康宁殿,这才将乾清殿的门缓缓推开。
褚浩然正在练字,林悦心在一旁磨墨。
褚以恒屏退了所有人,又上前看褚浩然的书法。
他道:“皇兄的字越来越好,不像臣弟,常年舞刀弄枪,在外征战,字写的越来越差。”
褚浩然写完一张纸,伸了个懒腰,道:“朕当然越写越好,谁叫朕是父皇教出来的,爷爷都说我最像父皇,而你,最不像父皇。”
褚以恒冷笑道:“自然,我最像我的母妃,而大哥你不仅像父皇,更像你那贱#人母亲。”
“褚以恒你住口!”
褚浩然将毛笔狠狠掷向褚以恒,褚以恒轻轻一抬手,就将笔反向掷给褚浩然,笔尖瞬时在褚浩然脸上划了一道墨痕。
“我们俩的恩怨,别扯上彼此的娘!我从来没骂过你娘!”褚浩然道。
褚以恒抓住褚浩然的衣领,道:“急了?怎么你这么快就急了,既然如此,还与我装什么淡定自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住口,你可别忘了,你的贱#人母亲都干过什么好事!当年高台上的栏杆怎么就那么脆?是谁将栏杆的木头悄悄换过的?又是谁明知我母妃腿脚不方便,却在父皇跟前吹风,让我母妃在父皇生辰日表演马术,害的她从马上摔下来,还对她百般折辱!”
褚浩然不管他母妃做过什么,总之他接受不了褚以恒一口一个贱#人,他挥拳就要打褚以恒,却被褚以恒一脚踢得老远。
林悦心冲过去扶起褚浩然,对褚以恒道:“你今日要算总账对吧?好,那我们就说说,你母妃表演马术是自愿的!是她自己为了讨先皇欢喜,关晨太妃什么事!还有什么高台?你没证据!”
“有些事不需要证据!”褚以恒道:“我母妃是傻,她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但贱#人和父皇是坏!”
“所以你就杀了父皇和我的母妃?是吗!”褚浩然道:“你自己都说了,有些事不需要证据!”
褚以恒冷冷的看着褚浩然,什么话都没回答。
他一步步逼近,林悦心瞬时伸展双臂护住褚浩然,却被褚以恒抓着头发狠狠扔到了一边,直接撞在柱子上。
“朕是天子!朕是天子!”褚浩然扶着墙站起来,声嘶力竭道:“就算朕是被你扶上皇位的,朕也是天子!你敢伤害朕的妻子,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褚以恒冷笑道:“你是天子?你既然是天子,为何要置自己的子民于死地?卖油翁家中八辈子都是盗墓的,他一看那洞我便知,是你让土夫子干的好事!如今那些人都招了,你还有什么说辞!”
“因为我要反抗!”
褚浩然指着褚以恒的鼻子道:
“你和父皇过不去,你恨他,所以你就要让他最心爱的儿子当皇帝,然后享受操控我的乐趣,以此让父皇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可是你和父皇的恩怨,和我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
凭什么我褚浩然就要沦为你褚以恒的棋子,凭什么我这辈子都要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做错了什么?我从小到大连兔子我都不敢杀,你以为我想杀了仙都古城的人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就这么喜欢杀人吗!”
褚以恒不管褚浩然如何激动,只默默等他咆哮完,又将他抓去龙椅上坐好。
褚浩然不停地挣扎,但褚以恒是常年征战的大将,他就像提起一个瘟鸡似的,将褚浩然拎了起来,又狠狠摔下。
褚以恒道:“皇兄,今晚臣弟来乾清殿,是来解皇兄之困,皇兄只要下一道圣旨,告诉所有人百闻水之事都是皇后娘娘一手所为,和皇上您没有一点关系,那么臣弟定当什么事情都不计较。”
“你休想!”褚浩然道:“且不说我和皇后夫妻情深,同为一体,就说你打的那些算盘,我清楚的很!”
褚浩然将嘴角鲜血抹去,道:“悦心的父亲是当朝左丞相,你和右丞相武冰一直与他作对,要是坐实了悦心之过,她的父亲也会受到牵连,从而被你除去!你休想!”
褚以恒没有否认,他赞赏的拍着褚浩然的肩,道:“看来你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但你想清楚,你除了林悦心,还有众多儿女,你若是不写这一道圣旨,臣弟就将那些可爱的小皇子小公主送去河西水牢囚禁一辈子,你是要林悦心,还是要你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