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道观期末考(37)

那时候的谢泉,在她的记忆中是世间最最完美善良的存在。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了。

他变得很奇怪,一会儿对她很好,一会儿脾气又很差,为不明所以的小事责骂她。他也不再跟她一起抱着芋圆玩耍,不再说这是他们儿子,反而离得远远的,以一种十分厌恶的眼神看着芋圆。

芋圆因为是被谢泉救回来的,就十分黏他,每次他一进家门,芋圆就颠颠地跑过去蹭他。若是以往,谢泉肯定一把将它抱起,埋进它肚子念叨着“好儿子”,可是之后的他,只会毫不客气地将芋圆一脚踢开。

芋圆被踢了几次,终于不敢再靠近,只好离得远远地冲他叫唤。但即使是这样,谢泉也仍旧会一脸厌恶,甚至对她提出丢了芋圆的要求。

赵江夏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也不明白谢泉为什么会这么厌恶芋圆。后来她发现,谢泉对所有的猫都讨厌。以前他们遇到流浪猫的时候,谢泉总是要蹑手蹑脚靠近,投喂些小吃食,现在只会拉着她远远绕开,口中骂骂咧咧。

赵江夏陷入对恋人这般巨变的迷惑之中。之后的某一天,当她从公司回家,发现芋圆死了。它倒在玄关处,口鼻沁出血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谢泉当时不在家中,可赵江夏知道他是回去过的。她是个精细人,所有东西的位置都是固定的,摆放得整整齐齐。那天谢泉的家居拖鞋位置不对,玄关地垫上还有土渍。

她抱着芋圆哭了很久,打电话去问谢泉,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死就死吧”,冷漠得仿佛换了一个人。

赵江夏说完,隐隐能看见那些等在路边的茫然的迎亲队伍。

“婚期是早就定下来的,可是芋圆的死让我觉得很可怕。他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呢?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像芋圆一样?这样想的话就觉得非常害怕。可是今天这一出,让我觉得,或许,我心里并不想嫁他,不想嫁给现在的这个谢泉……”

许靖远一言不发,孔令窈与许觅夏却也不好说什么。本身就不是熟人,况且感情或是婚姻这回事,只要不是当事人,谁都说不上话。虽然几人都觉得这样的前后转变有些奇怪,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的。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伪装得多么善解人意多么美好,追到人之后就原形毕露的多得很。

赵江夏走上前去,对着迎亲队伍深深鞠躬:“麻烦大家了,大家先到我家吃点东西吧。眼下出了这种事,婚礼肯定是没法进行的了。但也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

她见众人讪讪的,就强撑着笑:“先去垫一垫吧。再麻烦哪位大哥送我们去医院,我得去看看。”

就有人站出来:“我来吧,我刚吃饱过来。你们其他人先过去吃点东西。”

坐在车上的时候,许靖远终于出声:“刚才那辆车上,确实有猫鬼的气息。”

如果芋圆真的是谢泉弄死的,那么它成为猫鬼后,阻止赵江夏嫁给谢泉,甚至报复谢泉让他受伤,都在天道许可中。只不过若它要了谢泉的性命,那就太过了,它自己必然也是要接受因果惩罚的。

赵江夏听许靖远解释一番,良久才道:“道长,不要让它再受苦了。让它好好轮回,投个好胎吧。是我没有保护好它……”

她捂住脸。

司机诧异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什么猫鬼什么投胎?这些人在讲故事?

许靖远边摸着袋子中的龙蛋,边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在没有挖出猫尸的情况下超度猫鬼。说实在的,这活有点难度。若要直接将猫鬼打到魂飞魄散,那是很容易的。问题是,这只猫鬼并没有罪大恶极到那种程度。

算了,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

叩首认罪,考完试后就浪得飞起,加上太久没写整个手生,干脆就不动弹了。

最近总算捡起了自己的良心嘤嘤嘤。

不过感觉手感已经不对了。

再叩首!

☆、猫主

延平区原本有个小医院,但大概是这里实在荒僻,开了没两年就迁至康平区。乡下的小诊所,谢泉家自然是信不过的,直接送到祥平区二院去了。

恰是之前张高阳住院的地方。

几人下了车,谢过司机,便去询问谢泉所在。赵江夏穿着中式新娘服,倒是引来不少目光。前台护士一见她便知是来寻刚刚出事的那位新郎,便将诊室指给她。

里头医生正在诊治,几人便也没进去,恰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叨叨着。

赵江夏神色一黯,低声说:“那是他妈妈。”

只听里头谢母念叨着:“早跟你说他家姑娘要不得,你非不信,这婚还没结,你就给冲撞成这样。儿子啊,听妈的话,跟她分了吧,啊?”

谢泉并没有回应,时不时听见闷哼声,大约是医生在确定腿伤的位置。

谢母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回答:“你看看你,从你跟那丫头在一起,你就诸事不顺。家里的生意我不提,你也没插手,就说你自己那小破公司,啊,一点业务也没有,你还忙里忙外。她呢?帮过你什么?问过你什么?你上次过劳昏倒,差点猝死,她都没出现!”

赵江夏睁大眼睛,下意识捂住嘴。

“妈,你说这事干什么。我没让小夏知道。”谢泉强忍着疼说道。

“我不说我就要气死了!”谢母的声音突然抬高,“你都不是昏倒,你直接没了呼吸你知道吗?啊?医生都给我下死亡通知了你知道吗?你就知道护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你妈?啊?我们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倒是好啊,你醒来就只知道维护她,那我们呢?……”

赵江夏的表情一片空白,她想进去,却让李婉拉住。

“姐,别去了。伯母现在一肚子火,你去也是挨骂。要问还是私下问吧。”李婉低声劝着。

许靖远却是在听到谢母的话后,心中升起一股怪异之感。

他忽然想起李婉的爷爷李一保。那也是明确被告知死亡的人,却在要入祖祠前复生过来。还有那王茗,也是这样的复生之人。

谢泉的腿伤得不算太重,打了石膏就被推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赵江夏等人,他一愣,脸上浮起笑容:“小夏,抱歉,吓到你了吧?”

几人看着他。若这样看,实在看不出他是赵江夏口中那个杀了黑猫芋圆的性情大变的谢泉,反倒是她所说的温和善良的形象越发鲜明。

他伸手拉住赵江夏:“我的手机好像落在车里了,没及时给你打电话。别担心,打个石膏休息几天也就好了。我们回去继续婚礼吧?”

谢母刚要说什么,却又忍住,只是斜睨着赵江夏。

赵江夏也不看她,慢慢蹲下来与谢泉视线齐平:“阿泉,我跟宾客说,婚礼先暂缓。”

谢泉倏地张大眼:“为什么?我没事的,婚礼可以继续。”

“你这样,确实是不方便。而我也有些事情没有考虑清楚。”赵江夏缓缓道,“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吗?”

谢泉的眉眼瞬间变得冷漠,突然他冷哼一声:“所以,你是后悔了?你不想嫁给我了?”

谢母虽说不想让他俩在一起,却更不想看到自己儿子被拒绝,当下冷笑:“怎么?这是另攀了高枝,嫌弃我们家阿泉来了?”

她的目光在许靖远身上溜了一圈,心中暗赞这人的样貌气度,倒是越发笃定赵江夏是变了心。

孔令窈触到她的目光,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忿来。她默默向许靖远靠近,附到他耳边说话。谢母一见,眼中的鄙薄更盛。瞧来这两人倒像是一对,赵江夏这是准备当个小三呢?

赵江夏却也没留意她的话语和神情。她知道谢母自来不喜欢她,也早学会了屏蔽来自谢母的恶意。

“我见到了芋圆。”她低声说着,看见谢泉的瞳孔骤然缩紧,“它带着一群猫,将我家搞得乱七八糟。”

“你在胡说什么,芋圆已经死了。”谢泉咬着牙,从齿缝中憋出话来。

赵江夏注视着他:“不管怎样,芋圆已经成为我俩之间的结。我解不开。我想再好好考虑这件事情。而最近,你要小心。它,也许会来报复你我。”

谢泉没有说话。他应该去反驳的,告诉她这只是她的幻想,芋圆死了,不会来报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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