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呆了几天,云湘因云家有事就先离开了。林甫没走,想要多留一阵子。
人老了,有的喜静,而有的却格外喜欢热闹。林甫古板严肃了大半辈子,教出来的儿子孙子都是些守规矩的,虽都在一个屋檐下呆着,但肯跟他打闹的却没有。他守在瑾瑜、柳絮两兄妹旁边,叹口气,对李五更说道:“你跟他以后要是有空,就来京里看看。”
云舒之正在灶屋里弄饭,这话他听不到。可李五更都懂,他点点头:“等孩子满周岁,我跟阿舒就带他们来。”
“好。”林甫笑道,又低头去逗小孩儿。
林甫在这儿呆了大半个月,半月后带着林许月一起回京了。这期间瑾瑜、柳絮满月,云舒之请村里的人都来吃饭。林许月一走,夫夫俩就更加忙了,光照顾两个小家伙儿吃睡就累得他们不行。李长关也常常过来帮忙,但她还得照顾何宝云,多数时候只能教教他们怎么做。
何宝云喜欢两个小家伙儿得很,大人在忙其他事,他就乖乖在摇篮旁边守着,不管小奶娃听不听得懂,他总爱说个不停,好似他们会回话一样。
再看见赵垣承跟着李长关时,李五更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排斥了,只装作没看到,不去多管。
三个多月时,小孩儿长上切牙和下切牙,才发现的时候云舒之惊讶得很,原来长牙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哥哥比妹妹先学会抬头,黑眼珠滴溜儿转,嘴一动就开笑。云舒之看得心都化了,一边给他擦口水一边喊乖儿子。刚喊完另一个就嚎啕大哭,他又赶快把小姑娘抱起来哄。
白天没怎么睡,天才黑两个娃就睡了。云舒之十分无奈,睡得这么早,半夜肯定又得哭闹。李五更在灶屋里煮饭,生完孩子他瘦了不少,这三个多月好不容易才补回来。
过去心疼地抱住他,云舒之低头亲吻他的脸颊,温柔喊道:“夫人。”
禁.欲半年多,加之又变得更敏感,只被这么抱着,李五更倏地有些发热。他前两天就想了,可孩子都在屋里,虽然他们还不懂这些,但他却怎么也不好意思。
把腰带解开将手伸进去,云舒之在他胸前掐了掐,逗弄好一会儿才伸到下面去。
“嗯……门……门闩没?”李五更腿发软,倚在他身上。
“早就关了的,”云舒之手里动作加快,含着他敏感的耳垂,“怎么湿成这样?”
明知故问!李五更阖上眼享受,不一会儿低声道:“快进来……”
云舒之没照做,扳住他霸道地亲吻,津液在口里交换,将软舌引进嘴中,讨好地咬了咬。把裤子给他脱下,耐心地做好准备,慢慢进入。
……
徐九容又提着东西上门,这回大方阔绰,就差把徐记酒家一起搬来了。李五更看着院子里一大箱子的贺礼,眼瞪得老大。
“徐老板,你这是做甚?”
“给柳絮的……”徐九容搔搔头,他很是喜欢云柳絮,这些都是找来的小玩意儿,给小姑娘的。
这人老是来逗柳絮玩儿,云舒之这个当爹的可不高兴了,他打开箱子瞧了瞧,关上,不欢迎地说:“拿回去,她坐都还不会坐,你这些玩意儿有啥用!”
“又不是给你的。”徐九容不管他,直接把箱子往屋里搬。
李五更倒觉得挺不好的,徐九容老往这儿送东西。他转身说了说云舒之,让对别人客气些。
看着徐九容兴冲冲的背影,李五更忽地想到闻人西一直没有出现过,忽地有点心酸。一个人傻等,个中滋味儿怕是不好受。他也不敢问徐九容,只低低问了云舒之几句。云舒之没关注这些事,不过还是听说了闻人家的事,上个月闻人老爷子犯病,硬是逼着闻人西继承了闻人家,如今这两人想要在一起,怕是再无可能。
百事孝为先,况且老爷子态度坚决,再深的情爱也抵不过。
“柳絮,来,叔叔抱。”徐九容放下东西就去逗孩子。云柳絮被他抱在怀里,似乎不太舒服,便动了动,手里攥着几根头发,用力一扯。徐九容痛得龇牙咧嘴,让李五更赶快来帮忙松开。
“徐老板这么喜欢我家柳絮,不如让她认你做干爹?”李五更半开玩笑道。
“好啊!”徐九容当即答应。
云舒之不开心了,自己这个正牌爹都还没当过瘾,又出来个干爹争宠。
“不过不晓得云先生意下如何?”徐九容道,他自是乐意的,但还是得问问云舒之的意思。
第56章
云舒之故作不悦,为难他说道:“那得看徐老板给多少礼了, 少于十万两可不行。”
一旁李五更被他气笑, 让徐九容别听他乱说, 但认干女儿还是得按这儿的习俗来――送礼, 一般是送套衣裳加个镯子, 然后再请几个亲友吃饭, 让家里人做个见证。
得了两人的同意,徐九容立马就把东西买来, 翌日就请来李长关一起吃饭。云柳絮还太小,故而敬茶只有李五更代她做。
小家伙儿穿着新衣裳高兴得很,在李五更怀里不停地挣扎。小孩子骨头软, 又不能老是让她站在腿上, 李五更只能抱着她到处走, 他本想抱出去透透气, 可小柳絮吚吚哑哑不晓得在叫什么。现在两个小孩儿已经五个多月大, 都说五六见人欲抚抱, 这个不认生的小姑娘见到谁都把手伸出去要别人抱。
徐九容放下筷子过来,朝她伸手:“是不是要干爹抱呀?”
嘴一咧,口水直流, 小柳絮欢喜地扑腾。李五更小心地把她递给徐九容,说道:“左手护着她的腰,不要箍太紧,她爱动得很,要是抱不住就把她横着。”
“好勒!”徐九容接过她, 亲昵地蹭蹭她的脸,回到桌上。
哥哥瑾瑜就安静得多了,不吵不闹,大人带他出去走走,他就由大人抱着,只有不舒服了才会哭闹几声。李五更开始还有些担心,毕竟孩子小的时候要会哭闹才好,林瑾瑜未免也太不同了些。云舒之让他放心,是正常的,他小时候也是这样。
新生儿越长越好看,眼睁开了,浮肿消去,肉慢慢多起来,白白嫩嫩的。云舒之这个当爹的,看着两个可爱讨喜的娃娃,就没哪个时候不是笑的。
柳絮和瑾瑜虽是一胞所生,刚出生那会儿还瞧不出有甚不同,可渐渐李五更就发现孩子俩的不一样,哥哥是长眼,像云舒之,妹妹是圆眼,不过不像他的,倒跟李长关的眼睛特别像。
吃完宴席,夫夫俩带着孩子去徐府转了转,这还是他们第一回 去徐九容家。徐府冷清得很,只一个守门的和一个扫地的。
“怎么这么少人?”云舒之抬眼四处瞧了瞧,随口问道。
“家里没甚事,基本都在酒馆里忙,就把家丁给遣散了。”徐九容回道。
李五更心里叹息,给云舒之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一家人在徐府呆了半下午,晚些时候才回村。
偌大的徐府只三个人,毫无生气。他们一走,府里刹时又安静下来。地上贴着几片叶子,安福伯从对面开始扫,他动作很慢,却不多时就扫完了整个院坝。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徐九容,他放下扫帚,去泡了壶茶端过来。
“少爷,喝杯茶罢,这是我今儿早上才买的。”
徐九容摆手。
他倒上一杯递过去,劝道:“喝酒伤身,少喝些。”
“我没喝酒。”
安福伯笑两声,拆穿他:“昨晚上我才看见你喝了。一个人在屋顶上做甚?”
“给我罢。”徐九容不想回答,接过茶,抿了一口,非常不喜欢这茶的苦味儿。
“老爷来信了,说让你回去一趟。”
“晓得了。”
“走之前要去看看夫人吗?那地儿荒凉得很,你也应该多去看看。”安福伯多说了几句,他在徐府呆了几十年,府里的事他都知道,徐九容是他看着长大的,经过那么多,他也于心不忍,这孩子打小就苦,遭罪啊……
徐九容手一滞,默了半晌,道:“纸钱香烛买了没?”
“买了,前两天就买好了的。”
明天是他娘的忌日,确实该去看一看。养小鬼遭反噬,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徐九容这个做儿子的再怎么挽救也没能留住她。如今长眠于地,再无痛苦,他娘也算是解脱了。
第二日。
祭拜也就那么回事,烧纸上香,站一会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