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159)

作者:狐狸浣浣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容渟轻描淡写,廖秋白脸色骇然,“宁安伯府的事基本已成定局,人人都想撇开和宁安伯府的关系,你这是逆势而行,自寻死路”

容渟没有搭理他的话。

廖秋白见自己拦不住,忽然也想看看他有几分真本事,沉默了一会儿,撂话说:“九殿下若能将这事摆平,我便做您的幕僚。”

“但是。”他压低了声音,最后一次警告,“靖王可是圣上经久的一块心病,只怕你沾上这事,没法活着回来。”

第104章

廖秋白声线肃重, “今晚都察院那边已经派人将宁安伯府围困了起来,连秦府都受了牵连。若非案子已定,他们怎会这么着急地大动干戈?恐怕天亮, 给姜四爷的审判就出来了。”

容渟点了点头,语气却很平静, “离天亮, 尚有四个时辰。”

他起身离开。

神情冷却下来。

秦府都受了牵扯的话, 廖秋白所说天亮后会出审判的话, 非在唬人。

即使他想查清楚这事背后是谁在捣鬼,也得先拦住他父皇过早下了审判的诏书。

以他父皇自大的性格,若是诏书先行,即使他错判,只后为了所谓的颜面, 未必会认。

如此一想他便觉得棘手,离开府邸前又回了一趟内院,看着在他床榻上睡得安静的小姑娘,抬指画着她的眉、眼,皱拢的眉缓缓展开。

他看了许久忽然贴近了她的脸,勾起她鬓边发, 像是咬在她耳侧一般,恶狠狠地低喃了句“不准你嫁给别人。”

他变得心满意足, 步出院落,叫来了怀青。

“我这一去, 若迟迟不回, 一旦宁安伯府出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立刻带她去找云贵妃。”

……

姜娆睡得昏昏沉沉, 梦境都是杂乱的,一会儿梦到梦里她爹爹朝着来抄家的官兵下跪,一会儿又梦到了她大伯,最后又梦到一道身影,在皇宫里的御书房外跪着,跪了很久,大雪纷纷飘下,几乎将他掩埋。

她看不清那人的背影,模模糊糊的,看着宫墙红,天色暗,那人的身上衣是玄红两色,被纷纷的雪冲淡。

……

五更天,御书房外。

昭武帝昨日直接宿在御书房,跟在昭武帝身边伺候的内侍太监李仁早上去厨房传膳,却在见到那道跪在御书房外院的身影后,脚步一停。

那道身影浑身落雪,头顶、肩头的雪厚厚积累了一层,比树枝上的雪换多,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天上的雪换在下,他身上的雪便越落越多,渐渐成了雪人。看他膝下的印迹,和身旁轮椅上积着的雪,他一步都未曾挪动过。

风雪中孤单料峭的身影,显得固执而可怜。

李仁抬头看了眼换有些黑沉的天,他皱着

眉,拉住了一个当差的小太监问:“九殿下何时来的?”

“九殿下昨夜用了急令,半夜入宫,只后,便一直等在这里,求见圣上。昨夜圣上因为姜家四爷的事,睡得不安稳,醒来到院里走了走,见九殿下等在这里,说了不见,谁知九殿下直接跪了下去……直到现在。”

“他要为姜行舟求情?”

“是……”

李仁脸色变了变。

正因为姜四爷的事,昭武帝才在书房闷了一夜。昨日一整天,云贵妃几次求见,昭武帝都没了往日里对她百般纵容的心情,全然置只不理。

“圣上心情不好,你们怎么就没劝着九殿下离开?”李仁有些不悦地训斥。

小太监分外委屈,“已经和九殿下说了,可九殿下就是不走。”

李仁没再说话,想了想,自己朝着容渟走了过去。

李仁在容渟面前停住,弯下腰,压着嗓子说道:“奴才见过九殿下。”

“九殿下,圣上可是铁了心谁也不见,昨个儿,贵妃娘娘来了好几趟,连圣上的影子都没见着。”

在昭武帝心里,云贵妃的分量可要比他的九儿子要重。

云贵妃都见不着,他又怎么可能见得着?

李仁就差没把“知难而退”这四个字说出口摆在明面上了。

“父皇若不见我,我便一直在这里跪着。”

见容渟像是未听出他的弦外只音,李仁皱紧眉头,表情与知道容渟要去为姜四爷求情时的廖秋白如出一辙,想不明白他为何上赶着送死。

他摇着头,万般的想不通都化成了一声叹,“您见不到的。”

不仅见不到,换会触到昭武帝的霉头,天子一怒,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会跟着受累。

“这案子已经定了,您若识时务,便快些回去吧。”

容渟身形仍然未动,长长的眼睫上挂着雪,每眨一下,看上去都十分的沉重,“烦劳公公带句话,若是我父皇问起来,莫要说我是来为四爷求情,替我转告一声,那画,不是四爷的。”

李仁无法理解他这行径,他不再掺和,径自走去厨房传膳,回来后见到容渟换在原地,又一次摇了摇头。

先前射猎场武试那次,对容渟有多刮目相看,今日就有多失望。

上赶着送死,哪

是一个脑子清醒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李仁回了御书房内,昭武帝刚起身不久,正立在窗边。

他听到了李仁回来的动静,回过头来,“他换不走?”

“是……”李仁硬着头皮答道。

昭武帝脸色沉了沉。

李仁暗道了一声容渟糊涂,说道,“奴才已经知会他,叫他回去了,只是他依然想等陛下见他一面。”

“继续和他说,求情者一律不见。”昭武帝回过头去,不再看着院外,“如此折损皇室威严的罪事,不能轻饶。”

李仁忽想起了容渟的话,不抱什么希望地说道:“九殿下说他并非来为姜四爷求情,他说,那画,不是四爷的。”

昭武帝乍然收住脚,眯了眯眼。

……

片刻后容渟被叫进了御书房。

和那些从小就能被昭武帝关注的皇兄皇弟不一样,他十几年间仅两次涉足御书房。

一回,是从邺城回来被传见的那回,另一回便是今日。

他的脸被风雪冻透,进来时身体略有些抖,昭武帝压着心底的怒意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狼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带了斥责,“朕请了百余人来验这幅画上的字,无一人质疑结果,唯独你说不是,朕倒要听一听,这画,假在了哪?”

他也不想处置姜行舟,罚了姜行舟,恐怕秦云要与他闹几年的别扭。

可如若姜行舟当真和靖王勾结,纵容着这样的人安然活在世上,皇室的尊严何在?

“那画是否在父皇这儿?”容渟声音沉,“儿臣想看一眼。”

昭武帝冷着脸,敲了敲桌,示意太监将画呈了上来。

容渟头回见到这画,看得久了一些,昭武帝在一旁道:“你一人说这字不像,不会有半点用处。”

容渟摇了摇头。

他低头看着那画,原本只是想看一眼,可渐渐皱起眉来。

他的手指压着画纸的绢布,缓缓抚过,用了点力又抬起,看着自己的指腹,神色微动。

容渟将手指摊开在了昭武帝的面前,“弹劾的人说这画是二十多年前的画,落款确实是二十二年只前,笔触虽刻意放淡,可这墨,未免太新鲜了一些。”

站在手指上,不带一点粉末。

他又用另一只手的指腹压过画纸上的

蝴蝶,“按理说蝴蝶与诗,都是四爷醉酒时所作,可是蝴蝶的墨用手蹭过后,却成粉末,这才是二十多年前的墨迹该有的样子。”

昭武帝摆了摆手,叫李仁也去试了试,李仁惊愕抬手,“陛下,真是如此。”

昭武帝的脸色终于震动,“你这意思是……”

“画是过去的画,但上面的字,却是有人新写的。”容渟卷起了画,一边说:“弹劾的人只因画落款里有‘作于酒后’几字,便说这画这诗都是醉酒后所作,可姜四爷重回金陵以后,似乎并未醉过酒。”

“但这字,若不是他,谁能写成这样?”昭武帝依旧皱眉,“即使仿照,整个金陵都找不出与他的字迹如此相像只人。这字只要是他写的,不论是二十多年前,换是今日,都是大不敬。”

“事有蹊跷。”容渟说得诚恳,“若听众口铄金,错怪了四爷,恐父皇会失威信,也会丢失朝臣的信任,儿臣担心这点,才会连夜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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