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一年(47)

作者:大脸大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在白家生活过七八年,接触过一些有钱人的生活,那是利益和人心交错的生活,复杂也简单。我相信此刻在局外看到的这些零散有些令人费解的片段都是有原因的。

☆、第二十六章

为了支持瑞德慈善拍卖会,白元兰捐出了一条帕帕拉恰蓝宝石项链,价值六百万。

我认识这条帕帕拉恰蓝宝石项链,是江荷生前白元兰送给她的结婚礼物。不过我第一次见到这条项链是在我妈脖子上,她有一次陪白元兰去参加商业酒会,穿着礼服佩戴着这条项链。

我夸她项链真好看,粉橙剔透的光泽惹人柔情喜爱。我那时候非常没见识对这个号称日暮时分红莲的宝石感到很好奇,而且好奇的点也很奇怪,我不明白它为什么叫蓝宝石还为此查了很多资料。有钱人的生活有时候会帮人补充进很多有的没的知识。而我和这条项链也有些渊源。

这条项链被推上台的时候,主持人说这是白元兰和发妻爱情的见证,于是毫无意外,白存殊出了第一个价。他举牌报了七百万的价。

我以为这条项链怎么的也得内定给白存殊买走才对,可结果是白玉兰以一千五百万拿下了。

拍卖会途中,我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贺春时,她说她是专门来等我的。

我打开水龙头洗手,问她:“有什么事吗?”

“你和沈沛霖在交往吗?”

我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贺春时,她抱着胸微微皱着眉面露不满,我忽然有些好笑:“贺春时,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喜欢沈沛霖。”

贺春时被我一句话激怒:“我在问你话,林洗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想说什么?莫名其妙问我的私事,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不得问问清楚?”我低头继续洗手说道。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林洗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这个人。”贺春时被我气笑,我们两个人的理念观点永远都是不一样的,“你不是很清高不想攀豪门,还口口声声说不想和白家有关系,为什么总是出现在元兰叔和存殊哥面前?现在怎么转眼就和沈沛霖好上了?你到底回金洲是为了什么?”

用贺春时的角度去解读我的行为的确是攀豪门,所以我没有纠正她的用词,告诉她说:“人会变不奇怪吧?我之前是那么说,现在变了很正常,毕竟我不像你那么坚持能一辈子保持初心。我和沈沛霖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如果和他在一起会产生一些利益关系,但我能接受,我觉得改变没什么不好的吧?”

“你不要把虚伪解释的那么冠冕堂皇。”贺春时以前总在气白家的人看不透我的真面目,我只是外表乖巧活泼其实一肚子的坏心眼,虚荣又自私。在她知道的事情里,我曾在学校里炫耀我的继父是白元兰,还因为虚荣打算偷偷把今天正拍卖的项链带到学校去,结果被她逮个正着。

高二我的暑假还没有开始,贺春时的大学已经放假,她和白存殊一起回家来,几乎每天都在白家说是帮忙更像度假。

她帮忙做些打扫,我和那年最好的朋友说要让她开开眼界,她和我一样对那么一条昂贵稀有的项链非常好奇。我想过和白元兰还有我妈直接说要带项链去学校给朋友看一眼。但想坦诚的瞬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因为看到了自己的虚荣心。

现在想想有时候人犯错就在一念之间,处在局里没法找到最好的办法,会稀里糊涂做些傻事。我都没法理解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会认为最好最简单,既能满足虚荣心又能掩藏虚荣心的办法是偷偷带去学校偷偷送回来。

我乘没人注意跑进我妈和白元兰的房间,很凑巧,那项链放在梳妆台的首饰盒里。我拿项链的时候,贺春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她站在我身后,身影如鬼魅投在镜子里一晃。我做贼心虚警惕抬起头对上她愤怒的眼睛。

贺春时问我干嘛,我涨红了脸故作镇定心想她没看到我把项链塞书包就不算我做了亏心事。于是我假装若无其事把拿出来的项链又放回了首饰盒说道:“我想看看项链不行吗?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不问自取视为偷!”贺春时揭发我言行的实质。

我面红耳赤冷哼一声:“神经,我又没有拿。而且,这是我妈的项链,我偷什么偷。我喜欢可以问她借。”

“什么是你妈的项链?这是江阿姨的项链!”贺春时更生气了,她提高了声音告诉我真相。

我一时吓得有点懵。

这时,白存殊出现了,他问我和贺春时在吵什么。

贺春时愤愤转身指着我和白存殊说:“存殊哥,她是小偷!”

白存殊皱了皱眉显得很意外。

“喂,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小偷,但我只是偷喷我妈的香水,顺便看看项链,怎么了?”半真半假,我的确在拿项链前喷了我妈的一瓶香水。因为工作关系,香水我妈用的很少,我经常说她买香水只看不用,而我曾很臭美爱香水,时常喷些在自己手腕上保持好心情。

白存殊选择相信我,他抬了抬眉表示贺春时太过大惊小怪用词太重,他也说我:“你去上学好好听课,臭什么美。”

我闻言尴尬一笑也借机溜走。贺春时委屈到跺脚愤怒,我拐出房门口还听到她对白存殊说:“存殊哥!她真的是想偷拿项链!”

“你看到她偷走了吗?”白存殊声音平静问了一句。

我感到很羞耻,虚荣心很容易让人陷入难堪的境地。我庆幸人都会成长和改变,而只有没改变没特别成长过的人才会去简单判断定义另一个人。贺春时一直都有很多光环,至今在她自己的领域做得很出色,她这么判定我让我无奈也无可辩驳。

我关上水龙头去抽纸巾擦手,贺春时跟在我身边发出最后严肃的劝导:“林洗月,你如果不回金洲对大家还有你自己都好。”

“你一直把我的影响力想太大了,贺春时。”我擦干手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忍不住好笑叹了口气。

“你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工作调动回来?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调你回金洲?”

“什么意思?”

“白叔叔一病你就被调来金洲,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巧合。我是在提醒你别做了别人的子弹还不知道。”贺春时冷声说道。

“那这颗子弹要打谁?”我问道。

贺春时没有回答,她哼了声转身走了。我独自站在洗手间了等了会,贺春时的话让人莫名陷入一种阴谋论里,我感到好笑但还是把洗手间里的每个位置看了遍,确定都没人才离开。返回大厅的途中,我腹诽贺春时这嫉恶如仇喜形于色的性格还劝我做人谨慎,真是让人无奈。

整场拍卖会,沈沛霖没有举过牌,这对他来说更像是某种责任才到场参加,而结束的时候,我听到他清晰叹出一口气也是松了一口气。

“饿不饿?我请你吃夜宵。”沈沛霖和我说。

“吃什么?”我笑问他。

“烤串?”沈沛霖想了想。

我侧头看着他一时忘了要说什么,只是感觉“烤串”两个字从沈沛霖嘴里说出来很不真实。

我们离开的时候,会场里还有很多人,沈沛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我便也如此就走了。这倒很轻松自在。

沈沛霖带我去吃的烤串店在金洲的大学城附近。那里聚集着夜市,是金洲有名的小吃聚集地,熙攘热闹,聚在那里的人和聚在慈善拍卖会上的人很不一样。

我们在烤串店里找到位置坐下后都很安静,我四处打看着这里的热闹,沈沛霖看的最多的是我。有一会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他问我冷不冷,这个夜晚仿佛才平静下来。

这个烤串店很简陋,我穿着礼服空落落只套了外套的确是有些冷,沈沛霖提议打包坐车上吃,我差点被他这个提议笑死:“我是做不到在车上吃烤串的,气味太重了。”

沈沛霖也笑了,他站起身让我等一会离开了烤串店。我好奇跟出来站在门口看,只见他跑到刚才沿街路过的小摊上给我买围巾。

那小摊离烤串店很近,沈沛霖认真挑围巾的时候,我冲他喊:“黑色就好啦。”

沈沛霖听到了回头对我笑,这才很快买了围巾走回来,他把围巾挂在我的脖子上说:“洗月,你好像很喜欢穿深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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