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笙的指尖细细拂过江筱绾的眉眼，低声温柔道：“怎么不应该？”
“我也是人啊，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男人嘴角翘起的浅浅弧度，衬着浅金色的细碎阳光，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精致的玉雕。
炽热的情感，纯粹的深情。
甚至称得上……卑微。
没错，就是卑微。
江筱绾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瓣，有些不可置信地垂下了眼眸。
“我不值得的。”
女人的眼眸里面闪过懊悔，愧疚，和几分自我厌弃。
顾怀笙微微俯下身子，冷淡貌美的脸靠近了江筱绾，视线和她齐平，漆黑的墨瞳漂亮而认真，“你值得。”
“为什么会是我？”江筱绾反问道。
她真的不明白。
像顾怀笙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哪有什么为什么。”
“只要是你江筱绾，我顾怀笙就心甘情愿。”
江筱绾的心头浮上了对自己的浓浓的厌弃。
这个骄傲清贵的人，凭什么，凭什么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卑微祈求的话语，放低原本的姿态。
她不配的……
女人在心里低声默念道。
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扣住了江筱绾的肩，低磁的语调隐忍，低磁清冽的声线干净如冰雪，“哪怕你有心爱的人。”
“我会等你。”
“永远。”
顾怀笙这么直白的话，直接堵住了江筱绾接下来的话。
她不知道，该是怎样的深情，才能让这么一个骄傲矜贵的人，说出这样卑微的话。
这是顾怀笙第一次主动，也是他第一次表露自己的心意。
就在江筱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修长俊美的男人微微覆下身子，修长的手臂环住了她。
然后，覆下了浅红色的唇。
……
接下来的日子里。
顾怀笙和江筱绾之间的关系，渐渐融洽。
后来，也不知道顾怀笙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南卿没有再追究江筱绾的责任。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
姬书墨把南妤给带走了，她们去了Y市，去拜访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然后顺理成章地在那边住了下去。
南卿自然也跟了过去。
为了稳定自己女儿的病情，姬书墨动用了一些关系，抹去了南妤在帝都所有的痕迹。
后来的事情，也渐渐不得而知了。
然而。
这一切的事情，对于当时还年幼的顾砚歌来说。
就是南妤突然不见了。
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小姑娘了。
从小淡漠理智的小孩，第一次红着眼眶，手足无措地开口求了自己的父亲。
由于顾砚歌的苦苦哀求，顾怀笙找遍了整个帝都，也没发现南妤一丝一毫的踪影。
她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然后。
就是十年后。
少年清润雅致的眼眸眨了下，顾砚歌的思绪渐渐脱离了回忆。
第247章 砚砚，你是不是该走了
看着眼前漂亮软萌的女孩，顾砚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对上她不解的目光，他淡淡地笑了下。
少年垂下的眼睫卷翘纤长，遮住不明的眸光。
在那次的事情之后。
顾砚歌与江筱绾本就不好的关系，更加恶劣了起来。
母子之间的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哪怕过了这么多年，顾砚歌也依旧亲近不起来那个女人，哪怕她是自己在血缘之上最亲密的人。
顾砚歌上前一步。
修长白皙的手伸出，轻轻搂住面前这个娇小漂亮的女孩，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姿态珍惜无比。
少年低头，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女孩的发顶。
还好，还好。
他找到了自己的小姑娘。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
莫名其妙被抱住的南妤，眨了眨漂亮漆黑的大眼睛，歪了歪脑袋，有些看不懂顾砚歌的动作。
小姑娘垂着脑袋仔细想了想，鼓了鼓腮帮子，她伸出一根爪子，戳戳面前冷淡美貌的少年，十分煞风景地说了一句话，“砚砚，你是不是该走了？”
顾砚歌：“……”
少年垂下眸子，冷淡的眸光幽幽，有些看不懂他眸中的神色，只能看出来这人明显不悦的情绪。
情商极低的女孩，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在闹小情绪。
南妤扯着顾砚歌的衣袖，有些着急，“这是女生宿舍诶，你不能一直呆这里呀！”
顾砚歌：“……”
少年漂亮精致的眼角都几乎抽搐了两下，绯色的唇瓣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着一张惊艳美貌的脸，顾砚歌漫不经心地从南妤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再随意整理了一下。
“……”南妤微微眯了眯漂亮的眸子，嫣红的唇瓣抿起。
这人啥情况？
怎么又摆张臭脸？
顾砚歌微微低了下眸子，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裙子，觉得自己有些头疼，精致的额角几乎要蹦出两个井字来。
要他穿着这个出去？
绝不可能。
白皙指尖有些嫌弃地捏着雪白裙角，少年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去换衣服。”
顾砚歌淡淡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语气冷淡，毫无波澜。
说着，少年就迈开了修长笔直的长腿，他要去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南妤：“！”
小姑娘的眼瞳瞪得圆圆。
这人要换男装？
不可能！
她急忙伸出手扯住对面的美少年，噼里啪啦的一大串话语跟连珠炮似的。
“顾砚歌，你什么意思啊？刚刚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反悔了？你现在要是换了男装从我的宿舍走出去的话，你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
“人家会当你是变态，然后再把你赶出去的！”
“我也会被宿管阿姨给骂死的。”
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话才是南妤想表达的。
顾砚歌自然明白南妤在担心什么。
他淡淡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到了领口处，解开了那边的一颗扣子，动作不言而喻。
“你别担心，我翻阳台走。”
然后，他就被南妤给拦住了。
小姑娘龇着小虎牙，眼眸瞪得圆圆，气势汹汹的，“我不同意。”
第248章 要不，我抱你出去？
女孩的手扯着顾砚歌的衣袖，整个人像只炸了毛的猫，眼眸瞪得圆圆，凶巴巴道。
“反正你不能这个样子出去！”
“……”
南妤瞪着顾砚歌，再鼓鼓白软软的腮帮子。
僵持了好一会儿。
最后妥协的还是顾砚歌，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眉头和眼角的地方，轻轻摁了摁。
他的手极为好看，指骨修长精致，所以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莫名带着一股撩人的感觉。
少年妥协道：“好。”
“那你说怎么办吧。”
听他的语气，已经带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了。
确实，顾砚歌真的是这么想的。
反正面子里子已经全丢光了，连女装都穿上了，也不必在乎从女生宿舍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
少年垂下纤长卷翘的浓密眼睫，根根分明的，像是倒映在湖面上的碎光。只是，他的表情却是视死如归的，甚至可以说是生无可恋的。
“戴上这个，我们俩一起出去吧。”
小姑娘举着一只黑色口罩，递到了少年的面前，眨巴眨巴大眼睛，模样无辜道。
顾砚歌默默伸手接过，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口罩，嘴角略微抽搐。
这算是他最后的挣扎么？
“……”
小姑娘伸手托着下巴，漂亮漆黑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修长美貌的少年。
唉。
太高了。
南妤默默叹了口气，有些泄气般地揉了下自己的脑袋。
除了身高这个致命伤，顾砚歌的女装打扮简直无懈可击，美的不要不要的。
“要不我抱着你出去吧？”
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少年觉得自己的额角真的跳了跳，几乎要冒出青筋来。
“对，这样子还能掩饰一下你的身高。”南妤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她还点点头，然后抬起小脑袋，星星眼一般地看着面前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