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她尖叫起来。没人应答。没人应答因为他们已经走了。他们偷偷溜走了……也许隐身了他们自己,爬出帐篷就在她面前,确认她读书虫似的万事通的鼻子像平日一样贴在书上,而现在他们把她独自留在这里,孤身在树林里,独自被这怪物东西摧毁。“怎么了?赫敏!”
哈利在那,可是那根本不是哈利,是伏地魔,化妆成哈利,他最终朝她叫嚣,向她清楚展示黑魔王会怎样对待像她这样的卑贱的小麻瓜种。他要烧了她,要吃了她,而这是她罪有应得。
她下一件知道的事就是,哈利把那挂坠盒从她胸口扯下,从她头上拿出来:“赫敏!”
她还坐在她刚才拿着书安坐的椅子上,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来自哈利的魔杖。白日已经在她迷失在魂器令人发疯的梦境里过去了。她已经带着它几乎十个小时了。无法知道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完全在做梦。虽然那翻滚的梦魇气氛还留在房间里,她已经逐渐恢复神智了。
“又怎么了?”罗恩从卧室里出来时说。
赫敏几乎开不了口。“魂器……我不知道,我可能是睡着了——”
“梅林,赫敏,你差点儿吓死我。”罗恩不以为然。
“谁都不要带着它一次超过三小时。”哈利突然命令道。他面色苍白,眼睛睁大。“赫敏——当我想把它从你身上扯下来时——它粘住了你。我——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以为我不得不把它从你身上割下来。它好像有千斤重,而你……你没有睡着。至少,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睡眠状态。”
她止不住发抖。不过,感官已经返回她的肢体。哈利相信她了,虽然很疯狂,但是哈利相信她。
罗恩从哈利拳里一把夺过挂坠盒,在魔杖的弱光下睥睨。“它对我也这样。”他说着把它套进头,“我保证你是睡着了,赫敏。我们都睡着了。无论如何,至少又少了一天要盯着这帐篷的环堵萧墙。”
哈利和赫敏都没有应答这个玩笑。
“我饿了”,罗恩最终说,“你们是否觉得我们可以再来点鱼——”
“别说话!”哈利突然说。
“什么?你是告诉我你一点儿不饿?”罗恩一脸受伤的无辜。
“我听到有人!”
他们等着看防护圈是否还在时没人敢呼吸。外面有树叶剧烈的被缓步踩踏碾过的嘎吱作响,含有低低的模糊人声,不过没人靠近帐篷,三人正僵坐在那里。
赫敏悄悄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魔杖。她指着提包低语,“伸缩耳飞来。”她扔给哈利和罗恩一只耳朵,然后自己贴上另一只,爬向帐篷的入口处。她滑下布帘口处的肉色绳子。男孩们四足着地地也这么做了。三人肩并肩地聆听着。
第二十七章
赫敏还在颤抖,却被友好熟悉的声音所坚强。她自从穆迪死后的那种不可忍受的孤立感暂时消散了踪影。还有像他们一样的人——他们也一样在林子里东躲西藏,顽强抵抗。听到迪安托马斯的声音,她不得不抑制住想要冲出帐篷口,冲向他们的冲动。
偶然地,哈利和罗恩会窃窃私语。“唐克斯的爸爸!”或者说“德克克雷斯韦尔——在魔法部工作,我爸认识他。”不过大部分时候,他们静静地听着纳威、金妮和格兰芬多之剑的故事被娓娓道来。
他们本可以听一整夜的,可是天降雨点,行者们开始移动,自然是去更浓密的森林里找寻避雨处。他们把伸缩耳快卷起来时,哈利突然要求要和菲尼斯尼杰拉斯说话。
“菲尼斯尼杰拉斯?”赫敏呆住了。如果不涉及斯内普,她要怎么和布莱克校长说话?
“是的,赫敏。菲尼斯尼杰拉斯。他挂在校长办公室里!他一定知道金妮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你今早在地图上看到她了。你知道她很好。”
哈利给了她一个几近于厌恶的表情,罗恩更是转头过来看她,“她是我妹妹。”他厉声说,赫敏颤抖了一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反驳着,“我只是觉得——”
“去拿肖像画,赫敏。”
她的提包还在刚才的椅子上。她拿过来,从深处掏出了布莱克校长的肖像画。
“如果他来这里的话”,她说,“他就会知道我们在哪;他会去告诉斯内普的!”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我们蒙上他。”(可怜的布莱克)
“什么?”
“用手蒙住他的眼睛,赫敏;我不在乎。我想见他。”
赫敏踌躇着举起魔杖,“也许你来叫他,哈利?他毕竟是个斯莱特林,而我只是泥巴种。你倒是很有名;他一定知道你,你以前也见过他,不是吗?”
“是,好吧。”哈利说,“呃……菲尼斯尼杰拉斯?”(某菠菜真没礼貌的说)
“布莱克校长”,赫敏小声说,“还有‘请’!”
“布莱克校长”,哈利说,“我是哈利波特。请问您是否愿意来这?我有话想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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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正坐在办公室里阅读,茁壮的火焰在壁炉里燃烧。邓布利多又在假装睡着,斯内普却很享受这份安静。他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页书。与其说他真的在看书,不如说他正聆听着击打在城堡上的雨滴和壁炉火的霹雳作响。突然菲尼斯尼杰拉斯打破了宁静,他几乎是跳了起来。
“校长,哈利波特在叫我。”
“哈利波特?”斯内普难以置信地问。
“是的。我该去吗?”
斯内普犹豫了。他一点也不怀疑哈利波特还是认定他冷血杀害了邓布利多的罪行。但是他有可能发现了——梅林才知道,他希望赫敏没有暴露——他们的婚姻?赫敏和波特在一起吗?这次谈话可以当着邓布利多的面进行吗?他看了一眼前任校长的肖像。邓布利多现在坐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膝上,看起来很警觉,或许还有点……激动?
“请您去吧”,斯内普说,“不过请谨记您的校长盟誓。”
布莱克有些生气,“无需提醒,斯内普教授。您是打算建立联通呢,还是只要传个信?”
斯内普又停下来考虑。
“口信就行,如果您愿意。”邓布利多说。斯内普转过身子怒视他,却还是在布莱克看着他等待确认时点了点头。
“很好。”菲尼斯尼杰拉斯说。
当布莱克消失在他的画像里时,斯内普转向邓布利多,“无论如何,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秘密?”
“赫敏明白谨慎分享信息的必要”,邓布利多冷静的说,“可是,哈利,大部分时候,有些头脑发热的冲动。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西弗勒斯。毕竟,你知道的越多,你要隐藏的东西就越多。”
“我自己的安全。”他哼了一声,抛给邓布利多一个表情意在提醒他,他究竟有多少次返回城堡时已经奄奄一息,又花了多少时间从重创中恢复,那些伤害是如此严重以至于他现在对自己光裸的身体都会生出厌恶。
“我不想争辩,西弗勒斯。我们都知道,有比身体伤害更糟糕的事,我敢说你脑里已经有让你很要命地隐瞒伏地魔的秘密了。所以今晚我们就不要再加任何东西进去了。”
斯内普眼里冒火,但没说什么。
布莱克很快就回来了。
“哈利怎么样了?”邓布利多在斯内普还来不及开口前抢先问。
“那波特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礼”,菲尼斯尼杰拉斯说,“我从来都不理解你坚持认为那孩子有什么特别之处,阿不思。他只是关心那个韦斯莱女孩在试图偷走葛莱芬多之剑后的命运。都是些无聊幼稚的事情。”
“葛莱芬多之剑?”斯内普语气尖锐,“他怎么——”
“是,我也猜到你会对此感兴趣。好像是你的那小泥巴——我是说,格兰杰小姐,要问你的。她问了很多关于它在哪的尖锐问题。”
邓布利多怒视斯内普,“你告诉了她什么?”
“我和格兰杰小姐说话的每一次每一次你都在这,”斯内普危险地说,“你完全知道我从来没提过关于葛莱芬多之剑的任何一个字。也许如果你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对它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帮个忙。”
“把葛莱芬多之剑交给哈利是我的遗愿,”邓布利多说,“他会需要它的,你知道。我也告诉过你了,你的任务是在时机到来之前保护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