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带刀+番外(61)

阿七亦退回来,“那要怎么办?”

两人一犬成三角阵势站立,各自面对一方。

“此石阵的目的,同先前碰见的那些个机关阵法相同,为的是困杀我们。不过这个更为巧妙一些,它想让我们陷入一种死循环,直至筋疲力竭,被这些石头杀死为止。”原箫寒哼笑着接话,“但它既然是人为设置的阵法,必然有可破解之处。五行可相生,亦可相克,只要找到玄机,稍微变动,此阵不攻自破。”

阮霰“嗯”了一声。

“那我同这些石头周旋,你们去找阵法的破绽。”阿七毫不犹豫道。

阮霰和原箫寒同时取出几件法器丢给阿七,后者不得不化为人形接下。其中之一是个阵法卷轴,和这个石阵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阿七当即捏碎。

阵法之上再叠阵法,霎时间,数十个崭新的石头人踏着灵阵泛起的光华走入深海,和此地本土石头人开始对战。

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阿七长舒一口气,揉了两下方才被砸得有些疼的肩膀,才不慌不忙去启动余下几件法器。

阮霰踩在盛放鲛人泪的飞行法器上,单手提刀,垂眸扫过四野,欲寻找阵法破绽。

原箫寒凑过来,途中脚滑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摔倒,阮霰却是不慌不忙把飞行法器往旁挪了挪。

“霰霰……”原箫寒在一个石头人头顶稳住身形,委屈呼喊。

阮霰凉丝丝瞥他一眼:“分工合作,我往东南,你去西北。”言罢踩着飞行法器便走了。

原箫寒甚是凄凉地“哦”了一声。

底下传来阿七的嘲笑:“呵,幼稚。”

阮霰与原箫寒皆不是格外精通阵法之人,加之此地无法使用元力,寻觅许久终是无果。

阿七一个人在底下,时不时应付被法器们漏掉的石头人,叹着气说道,“打了许久,我有些饿了,想吃深海鱼。但一路行来,莫说是鱼了,连个水母都未曾见到。”

上头两人谁都没理会,于是他又嘀咕:

“岚光岛真是奇怪。我听说最初时,它乃一浮空岛,与昆仑虚、白玉京齐名,是这世上最接近神的地方之一。后来它从半空降落到海上,作为瑶台境星脉学子日常学习之地,那时候星脉可谓是人才辈出、无限辉煌。可如今,却成了一座鬼岛。”

“世事无常。”这次,阮霰应了一声。

原箫寒倏然笑起来:“还有更无常的。”

“什么啊?”阿七疑惑发问。

“这个阵法,的确是个很精湛的困杀之阵。”原箫寒慢条斯理道。

“你在说废话吗?”阿七翻了个白眼。

原箫寒语气依旧很慢:“但有一点破绽。”

阿七:“什么?”

“阵法启动后,只要有人或物在阵中活动,这些石头人便会疯狂发起进攻。但是——”言及此,这说话的混账顿住了。

阿七耐着心思问:“但是什么?”

“但是破石头们头顶这片区域,便会成为盲区。你看,它们似乎都没意识到我和你家主人在头顶上。”原箫寒慢慢勾起唇角,眼中笑意减深,“所以,就劳烦你镇守在此、同这些石头周旋,我和你家主人,往前方的宫殿先走一步。”

闻言,阿七一脸震惊。

“哦对了,你方才说你饿了,我这有些干粮,你可以边和石头人玩边吃。”原箫寒又道,语气端的是温柔。

第五十一章 残魂作祟

“主人!”阿七愤怒地瞪了原箫寒一眼, 继而将视线转向阮霰, 换上祈求的眼神, 希望他能说点向着自己的话。

阮霰挑了下眉, 沉默片刻后道:“正应付石头人的这些法器不能无人操控,所以阿七, 要辛苦你一下了。”

“这治标不治本!等你们拿到永无之灯回来, 我仍困在这石阵里头, 我们仍需寻找方法破除它!”阿七不满大叫。

“本就是缓兵之计,之后的事情之后再想办法解决。”原箫寒从鸿蒙戒里取出一个食盒丢给阿七,眉眼轻弯, 话语带笑, “你便在此地, 等我们的好消息。”

说完掠身行至阮霰身侧,给脚底下的飞行法器续了块灵石。

飞行法器载着两人往第一座宫殿疾行, 越过开阔的前坪, 来到通往正门的石阶,原箫寒留了个心眼, 拉住阮霰,让这人同自己一道落回地面。

阮霰疑惑地“嗯”了一声。

“有一个说法, 岚光岛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地方之一,所以在岛上必须虔诚, 若想安稳进入这几座宫殿内, 需要一步一步亲自走过去。”原箫寒低笑解释。

“没想到你竟然信这个。”阮霰偏头看向原箫寒, 眸眼中是一闪即逝的惊奇。

原箫寒瞬也不瞬望定对面人:“霰霰可知, 鸣剑山庄的存在,和神的意志脱不开关系。所以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去相信这类‘所谓传闻’。”

“岚光岛上这些宫殿,曾是瑶台境众多学舍之一。在这里面读书的都是年轻人,少年意气,难免打打闹闹,简直是不虔诚到了极点,却是从未听闻过有类似神罚的事情发生。”阮霰不以为然。

“神对没长大的人总是宽容的。”原箫寒认真道。

阮霰没忍住嗤笑出声。他是被逗笑的,而非刻意去冷笑,狭长漂亮的眼睛弯起来,碎开眸底的冷辉寒芒,同浅淡的笑意揉在一起,融成昳丽无双的风华。

原箫寒有一瞬晃神。

“霰霰笑起来很好看。”他轻颤眼睫,抬手抚上阮霰弯起的眉骨,“以后可不可以多笑一笑?”

阮霰收敛表情,一把拍开这人的爪子。

原箫寒顺势捞住阮霰的手,笑着补充:“当然了,是对我笑。”

“呵。”阮霰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抽走手踏上石阶。

“等等,我先探一番。”原箫寒叫住阮霰,边说边拾级而上,步伐极快。

阮霰看着他同自己擦肩而过,看着一袭紫杉同自己渐渐拉开距离,内心颇为复杂,不过石阶太短,转眼原箫寒便走到了顶。他回过身,朝阮霰伸手,“这石阶走起来无事,不过接下来的路嘛……以防万一,我牵着你进去?”

这让阮霰没工夫细细去理那些情绪,他眉梢微动,淡淡道:“然后陷阱突然启动,我同你一起掉进去,是吗?”说话间,已是顺着原箫寒方才足迹行至宫殿门口。

“那我和你就成一对亡命鸳鸯了。”原箫寒笑道,“虽然生不同衾,但若死可同地,也是极好的。”

阮霰没理这话。

宫殿大门闭合经年,两人颇费一番功夫,才从外面打开。步入那瞬,却感一股无形气劲自某处袭来,猛击悬浮在二人头顶的飞行法器。这道攻击来得太快,等反应过来,飞行法器与上面的鲛人泪已然化作齑粉飘散。

大殿上,光芒熄灭,四方霎时幽寂。

原箫寒借着黑暗遮掩,勾住阮霰的手指,拖长语调唤了声“霰霰”。

阮霰面无表情提出一盏灯,及时打断原箫寒的作妖。“看来你说得对,这个地方,的确要一步一步走过来。”隔着灯火,阮霰冷冷说道。

此灯盏乃是南疆遭朱雀火灼烧过后的千年凤凰木制成,点燃之后,遇水不歇。灯盏上泛出的光芒是亮白色,照亮阮霰周身三丈,不过效果随着距离递减。

他站在灯辉之中,仰头环视四方,那截线条清瘦的脖颈在灯辉映照下,白皙又冰冷,像是玉石雕成。

原箫寒伸舌舔了下嘴唇,快要抑制不住倾过身去咬上一口的冲动。他想在上面烙下独属自己的印记,让这片晶莹的白染上别的颜色。

阮霰却在这时转了身,素白衣角在被灯盏照亮的宫殿内缓慢飘转,擦过原箫寒绛紫色的衣摆。原箫寒忽然想起这人的手指还在自己手里,便轻轻捏了几下,换来一记瞪眼与一个巴掌。

接着,阮霰朝他摊开手掌,“罗盘,梅明壶。”

原箫寒眯眼掩饰住眸底的暗色,舌头缓慢划过齿尖,低笑道:“霰霰,方才阿七说过了,梅明壶乃是稀世珍宝中的稀世珍宝。”

“哦?”阮霰偏着头,眸光自下而上,略有些玩味的意思。

“你让我亲一下,我就给你。”原箫寒抓住阮霰伸出的手,在他掌心轻轻一挠。

阮霰没动,没收手或是将原箫寒的手拍开,他就这么站在这人面前,提一盏长明的灯,烛光照亮眼眸,辉光清如月色。

“你刻意避开阿七,就是为了和我谈交易?”静谧半晌,阮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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