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爸啊。难道就让他在门外闹?邻居怎么看?我还怎么在这住下去?”王卉妈妈一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王卉看着自己的妈妈打开门,王涛已经滑坐在地上睡着了,看到那个瘦弱的女人艰难地拖人进门,把他安置在床上。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自己的胸口直烧到了自己的脑子里,她想大喊,想去揍那个男人,想夺门而出,然而她的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满的憋屈。
第二天一早,王卉就去了张哥的网吧。网吧竟然还开着,里面只坐着三三俩俩的人,正痴迷着游戏。张哥自己坐在收银台边,眯着眼,还没睡醒的样子。看到王卉来了,只招呼了一声帮我看会店,就上楼睡觉去了。
王卉径直坐在了老位置上,打开电脑,盯着屏幕,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滴滴”一声,原来是自动上线的QQ,竟然有人发来了消息。
俊山之阳:[怎么这时候在线?]
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王卉却突然梦游惊醒一般,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正在做什么。反应过来后,却鼻子一酸,泪水就要涌出来,王卉拼命把眼泪压下去,在心里自嘲道,你这是怎么了?只是在他面前哭过一次,就无所顾忌了吗?他又不是你的谁,你在干什么?手下却不咸不淡地回道:[没事干而已,你呢?不是挺忙的吗一直?]
[现在在爷爷奶奶这边,一堆七大叔八大爷的人聚在家里,一个都不认识却还要应付,有点烦,出来躲躲。]
[你家亲戚比较多吧,热闹,不像我家,每年就仨人。]
[不算亲戚,不过是同村而已,仗着当初我爸上大学跟他们借过钱,现在还来讨利息。]
[借了很多钱吗?怎么现在还有利息?]
[比喻而已。不过是看我爸现在过的不错,就什么事都来找。有一个家里儿子想在L市工作,竟然想直接住进我家,拒绝了就开始说什么忘恩负义之类的,关键是当初欠的人情这么些年早就该还清了。我爸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比较软,不会拒绝人,老是吃亏。所以今年才主动申请调来T市工作。]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们过年都不能消停了吗?]
[也不会,就这一天而已,我们家在L市,爷爷奶奶住在县城。今年轮到大伯接待客人,所以我们回来,明年他们过去,L市太远,其他人不会去的。再说还有我妈呢,今天一大爷说他有个侄子,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是现在开了个装修门市,赚得不少,想介绍给我小姨呢。我妈直接就说,姥爷同事的儿子今年牛津毕业,刚回国,正和小姨约会呢。你没看见那大爷的脸色,真是当场就绿了。哈哈]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这种人,贪婪丑恶,有时候想想,这世界挺让人绝望的。]
[嗯,世界上有很多黑暗与丑恶,但是也有很多光明与美好,不要太早失望。]
之后两人又聊了很多,隔着电脑,很多平时说不出口的话都能倾诉,彼此那些开心的事,烦恼的事,曾做过的蠢事……
临近开学,王卉突然收到了一封信,是从L市寄过来的。
里面是一组关于烟火的照片,拍的非常清晰唯美。最下面是一张明信片,背面写着:即使是稍纵即逝的美丽,却也曾真实地存在于这世界。不要太早失望,我会为你留住它。
彻底决裂
开学已经有几天了,同学们还没有从寒假的氛围中清醒过来,王卉纠结了好几天开学见到李俊阳说什么:“寒假玩的开心吗?”不行,太官方了,这和普通同学有什么区别?“出去玩带好吃的了吗?呈上来赶紧的~”又似乎太亲密太不客气了,李俊阳会不会觉得我太霸道呢?结果全白纠结了,开学头几天李俊阳根本没来,只在QQ上留言说是和父母去了日本玩。
王卉偷偷在心底骂他,什么嘛,又出去玩,学习好也不能这样吧,学生就是要乖乖上学啊~
不过今天听熊妹说李俊阳明天就回来了,切,说什么关系亲密的同桌,连要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枉费我这几天都去张哥那里蹭网。
一整天心不在焉,出了校门,打算先去填饱肚子再回家,听李俊阳盛赞过学校附近的米线,今天就去吃那个好了。刚拐过弯就突然听到一声“王卉。”
回头一看,原来是刘海鹏。自从年前吵过一架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这时候看见他,王卉心里烦,但他毕竟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师父,也不好直接撕破脸。
刘海鹏可是一点不见外,全当之前的不欢而散不存在一样,直接说:“王卉,好久没见了,今天猴子过生日,怎么着你也得去露个面吧,哥在真味川订好了桌,走吧走吧。之后再去KTV嚎两嗓子,过年好久没出来玩了。”
那个猴子成天上蹿下跳地起哄王卉和刘海鹏,还嬉皮笑脸地叫王卉“嫂子”,在刘海鹏他们那一伙里,王卉最烦他。况且看他们这架势,今晚上估计要闹到很晚,王卉直接说:“师父,算了吧,我就不去了,最近妈妈管得严,你们玩的开心点,回头我给猴子补份生日礼物算了。”
“你什么意思?”一听这话,刘海鹏就拉下了脸。
“没什么意思啊,今天实在是不行,我有点不舒服,到那里反而搅了你们的兴致,索性不去了,直接回家睡觉。”王卉说。
“怎么地,现在连师父的面子都不给了?还让我三催四请啊?我告诉你,王卉,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猴子一直拿你当嫂子,你就这么下我脸?王卉,别仗着我喜欢你就拿乔啊,这事你看着办吧。”刘海鹏怒了。
王卉却寸步不让:“刘海鹏,你也说了是师父,从一开始我就没说过喜欢你,这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说完掉头就走,大街上人来人往,量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草!”看着王卉头也不回地走远,刘海鹏又急又气,却只能骂了一声,转头往真味川去了。
刚到店里,就看到猴子他们几个坐了一圈,就等自己了。看他一个人过来,大家都了然王卉估计又和刘海鹏吵了一架。猴子却是夸张地叫到:“嫂子呢?怎么没过来?”
“草,甭理她,咱们先吃,改天我带她单请你一次。”刘海鹏说。
“哥,你这样不行啊,王卉那脾气都是你惯得。女人光哄着不行,时不时也得让她知道咱爷们的厉害。你越是让,她越是蹬鼻子上脸。”猴子嚷嚷道。
“这不是还没追到手呢吗?我总不能把她强拉过来。等确定了关系的,你看她还敢不敢这样。”刘海鹏烦的要死。
“要我说都是她那同桌搞得,本来我看你们俩在一起早晚的事,他一转过来,啥都黄了。”另一个男生说。
猴子一听来劲了:“我知道我知道,李俊阳是吧,早就看他不爽了,哥,要不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以后离嫂子远点?”
刘海鹏心里正憋着火,一听这话,直接说:“成,就这么着,早该教训他了。”
其他几个男生也都点头同意,一伙人要了几瓶酒,等菜上来,边吃边喝,还商量着怎么堵人。却不知道所有的话都被斜对桌背对着他们的一个小胖子听见了。
旅游归来
在日本北海道痛痛快快地滑雪,之后再去泡泡温泉,品尝品尝当地特色美食,如果不是要经受爸爸妈妈的日常秀恩爱虐狗,李俊阳的这个假期堪称完美。想到在学校苦读的小伙伴们,返程前,李俊阳还特地带了很多当地有名的特产,准备进行贿赂。
只要想到小胖子以不符合自己体型的敏捷扑向自己手里的零食,还大叫着:“李俊阳,我太爱你了~”熊妹则拼命维持着自己硬汉的节操,却在上课时偷偷地吃糖,默默塞了一抽屉的糖纸,而其他同学们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让他分享假期,李俊阳的心情就快活起来,就连返校后会看到的堆积在他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作业和试题都只能算是小菜一碟,更何况还有小卉卉。一个寒假没见,不知道小卉卉怎么样了,过年开心吗?有没有长高一点长胖一点~
睡了一路到家,晚上收拾了很久,才终于上床睡觉。第二天却恰好是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