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细细想着，却根本不记得这段事情：“为什么我根本不记得？”
“这种状态，并不好控制。弄得不好，倒有些像是走火入魔，很容易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我想你那个时候一定很愤怒，所以可以算是一种失去了理智的本能攻击吧。”乔老爷子对这方面比较有权威性。当年他可是亲眼看着快要倒下的湛蓝突然出手，连连击到苏万山胸前三次才倒下。“那一次，你的恨意激发出来的潜力，的确让苏万山对你多了许多顾忌。只是你毕竟是他的嫡女，碍于颜面他不能无缘无故杀了你。可是即便是失去武功的你，也让他觉得是个潜在的威胁。而我，则是因为你那时候太过年幼，心中却积攒了太多负面的东西，很容易便会走火入魔。所以我们本着不同的目的，商议了同一件事情，就是篡改你的记忆。动手的，便是治好我中风的那位旧识，她在修改你记忆的同时，也修复了你的身体，瞒着苏万山他们恢复了你的武功。但是之后，也因为你还是苏家嫡女的关系，我不能名正言顺地带你走。而且以乔家当时的千疮百孔来说，我没有办法和苏万山硬拼着带走你。”
说到此时，当年的事情，也基本交代清楚了。湛蓝在心中假设，假设自己当初的记忆没有被修改，会是怎样。应当是一直怀着恨意，想要变强，想要打败苏万山，想要自由。而且，绝对不会有半丝隐忍的态度，更不要说向苏万山低头了。那么，两人的矛盾一定会越来越深。而自己也定然不会有后来那轻松读书，默默练功的岁月。不会在十六岁便用取巧的方法离开苏家，得到自由。年幼的自己，背负着的仇恨，会在那宅子里，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那样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湛蓝无法想象。但是至少，应当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为什么在我离开苏家之后，你也没有来找过我？”
乔老爷子闻言，自然是知晓湛蓝已经想通了事情的关键，不会再对他们做的事情过多苛责。于是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一方面，苏万山一直不知道白医师能够解开你的记忆。当初我们和他说的是那一年的记忆已经被完全抹去了。所以为了避免他又生疑，所以你刚出来的几年，我不方便出现。另一方面，我和白医师都觉得，你一辈子不记起这些事情，或许对你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吧。既然是这样，我还是继续扮演那个从未出现又不负责任的外公好了。”乔老爷子的语气，是淡淡的落寞与苦涩。
“那现在，是为了让我对苏万山足够失望，在比试时倾尽全力，所以来告诉我这一切是么……”湛蓝顿了顿：“如果我是真的永远放弃了苏家家主的位置，你们便会守住这件事情，永远不会让我知晓么？”
“是的。”乔老爷子说得坚定：“如果你与苏万山从此不相干系，没有大的矛盾。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毕竟，心中有着仇恨与血腥，不会是一件令你幸福的事情。”
“你们还真是体贴啊。那么，你们又凭什么来决定我的记忆，我的人生呢？只是一句为了你好。便可以擅自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么？”湛蓝的话语突然带上了讥讽的味道。
乔老爷子愣住，不是已经想通了么……为什么突然又这么说。
“如果我放弃苏家，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无所有么？就让我带着虚假的记忆，谦卑地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拱手相让？甚至，这根本不是我原本的意愿？”湛蓝没有理会众人的沉默，接着说了下去。
“不是的。就算你真的放弃了对苏家的继承权。等到过几年，我还是会把乔家交给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亲外孙女啊。而且这几年我和吕家合作，乔家虽比不上苏家，但是已经足够保障你的安全了。”乔老爷子见湛蓝真的火了，赶忙表态。
“你们先出去吧。”湛蓝疲惫地挥了挥手：“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乔老爷子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若有所思的白医师劝了出去。
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举起小爪指：“看今天的字数是六开头讷……”
嗯，这是本书开篇以来的第二个月了，于是多点字数庆祝一下~~~本书估计在六月中旬左右便会收尾，然后接着开新坑。某云是勤奋的，微笑O(∩_∩)O~
于是……在这本书二月庆之际~~某云可以伸出小爪求圈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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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圈养完毕的亲们来看某云扒暗线……其实已经一地线头了。
本章基本上已经将之前他们隐瞒的事情交代了大半。而湛蓝其实已经有过几次小小的爆发了。一次是在第一卷第十五章，深夜旅馆楼下，小淳在小蓝面前差点被车撞的时候。第二次是第二卷第五章在T市医院小淳打击小蓝的时候。第三次当然是在第二卷第八章小蓝猛揍小受单可崇的时候啦~~~
另外明天的那章，我们好好地818小莫小朋友。大家猜今天白医师最后在所有所思啥呢~~~
最后继续挥小爪~~来圈养俺的专栏吧~~虽然它现在还不够漂亮~~但某云会让它丰富起来的~~默~
第二十七章
白医师自是知道湛蓝最后的那段话是在故意试探乔老爷子的底，相信答案应当是让她满意的。既然如此，余下的时间便是湛蓝一个人的思考了。那段记忆里，除了对苏万山的愤恨，最深刻的自然是与莫琉黛的那段情谊。不得不说，湛蓝要比原本预期的冷静了许多，或许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现在爱的是淳于宓而不是莫琉黛吧。得到了记忆的湛蓝，定然不会在比试中再对苏万山怀有任何幻想，成功的可能性暂且不谈，但是生存的几率那是一定会得到提升的。只是，在她清楚地记起那段誓言之后，她的选择会是怎样的呢。从过去到现在，白医师都认为湛蓝能够幸福，便是最要紧的事情。可是，莫琉黛呢……
“你说，小蓝是不是很生气啊？”乔老爷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心中却还是纠结于湛蓝最后的连声质问。
白医师收回涣散的思绪，摇了摇头回答道：“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既然湛蓝有意要让乔老爷子做下许诺，利用他的愧疚之心，达到一些目的。她定然不会去说破。
乔老爷子安心了许多，白医师陪伴了小蓝那么多年，应该很了解她吧。“那我去做点吃的，眼见着快九点了，小蓝都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乔老爷子顾自说着，站起来进了厨房。
客厅里，小安和白医师对坐着，虽然没有开□谈，想的确是同一个问题。湛蓝，究竟会选莫琉黛还是淳于宓。
“还有一件事情，说不说？”先开口的确是一直沉默着的小安。
白医师对上了她纠结的眼神，了解到她在想着的是哪一件事情，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还是让莫琉黛决定好了。我想，无论湛蓝怎么选择，这几天内她都回去找莫琉黛一次的。”
“可是我觉得……等到湛蓝去找她的时候，就是已经有了决定的时候。万一湛蓝是选择了淳于宓，那个时候再说，会不会太晚了？”
“琉黛她要的，是小蓝的感情，而不是同情啊……”白医师淡淡地说着，目光变得有些深远。
小安不语。她不懂，这明明是一个很大的筹码，为什么大家都避而不谈。但是既然白医师这么说了，她也不方便多事。
房内的湛蓝，丝毫听不到外面的人在讨论着些什么。事实上，就算她听见了，也不能明白这暗语一般的对话。她的心思，全放在了整理那段记忆之上。以外公的反应来看，母亲和舅舅是真的死了。那么，那空了的棺木是怎么回事？最大的可能母亲是被外公带走了的。可是，那时候他应该中风了才是，看来等会儿还是要出去问问。还有莫琉黛，自己虚假记忆中，她只是幼时有过数月交情的玩伴，甚至还一度被误导她曾经背叛过自己是爱慕虚荣的人。现在自己已经可以明确感受到当时心中温厚的情谊，以及在她身上得到的救赎一般的温暖。说下那段誓言的自己，是认真的。不过只有八岁的自己心中，对莫琉黛的应该是一种向往，一种倚靠，一种对光明的向往与倚靠。至少在当时，这种情感，不是爱情。那么……现在莫琉黛对自己的感情，是因为童年时自己的那句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