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竟有些道理。宋时月点了点头,而后却是在于念冰变了脸色之前赶紧地又摇了摇头。
于念冰也没时间去计较宋时月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承认了之前在胡说,还是准备继续编些话来搪塞自己。见宋时月这会儿好端端地,身上连灰都没怎么沾地站在自己身边,于念冰只瞪了宋时月一眼,便又去看那还在吐的野猪。
另一边庄嘉川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宋时月,开口问道:“现在怎么办……这只野猪这样了,我们是走还是……打了?”
“打了。”宋时月只是想与野兽一战,并没有虐待动物的嗜好。既然刚才手错把猪打成这样,也无谓让它多痛苦下去,说着话呢,就伸手要去拿于念冰手上提着的金属刀。
于念冰提着刀的右手却是往旁边一避,左手却是往那野猪那儿指了指:“我想过去看看它吐出来的东西。”
野猪摇摇晃晃地站起,这儿吐一滩,歪头那儿又吐一堆,已经吐了好几滩。
她们站在离野猪五六步开外的地方,于念冰手指的,正是野猪朝着她们这个方向吐的一堆东西。
于念冰这话一出,本就被野猪的呕吐物熏得有些不好的庄嘉川,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声:“于老师……”
宋时月虽也觉得于念冰这个要求的确有些……
不过刚才于念冰来时吼自己吼得那么大声,刚才推开自己的手时推得那么大力,就好像跳过了昨天的奇怪状态,与之前的相处无异。
就冲这个,现在于念冰就是要把这野猪当宠物养起来,宋时月那也是没有二话的。
什么食物,什么安全原则,此时在宋时月的心里,尽可退后二里。
“那就去看看,别怕,你只小心地上就好,野猪我来管。”一日多了,宋时月面上终于可以重新聚起点儿笑意,乐呵呵地上前一步给于念冰开路。
这一天多,于念冰给自己套了紧箍咒,念了百八十遍的经书,自觉是做着应分的事情。只是看看此时宋时月那灿烂到快开花儿的笑颜,却又不禁让于念冰心中生出了些许迟疑。
只是……
紧箍咒带久了,于念冰心中好歹还是记住了生存为上这件事。
于是两人,一人领,一人跟,就这么往野猪……的呕吐物边挪去。
后面庄嘉川揉了揉头,真的觉得这两人让人脑壳疼,只是放心不下这近在咫尺的野猪,还是忍着那快让人昏厥的味道跟了上去。
可怜了那野猪被肚中的翻江倒海逼得快把胆汁吐出来,连跑走的事情都得往后放放。结果那些奇怪的动物,就到眼前来了。
野猪还没做什么呢,那个动物,那个动物就再次伸出了前肢!
再次侧倒躺地的野猪吐了一口口水,合上了那双小眼睛,失去了挣扎起来的兴趣。
宋时月看了一眼躺尸状的野猪,上前一步,挡在了躺倒的野猪和正蹲下身看着野猪呕吐物的于念冰之间。
后头掩了鼻走过来的庄嘉川,往旁边走了几步,折了根小树枝过来,塞在了似乎要用手去翻一翻污物的于念冰手上。
于念冰用树枝在那堆黏糊糊的东西里拨了又拨,拨出了一些东西,又招手让两人来看。
“你们看,这些碎碎的,是不是有点像……红薯?”于念冰用树枝点着被她拨出来的两堆东西,又道,“还有这些,像不像……生姜?”
宋时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撞死的野猪,上前一步,顺着于念冰的指向看去。
红薯,的确是挺像红薯碎。
可是……
宋时月的目光定在了被于念冰从污物中拨出来的一小堆黄色碎块上。
这生姜,好像就不太像是生姜吧?
想到此处,宋时月迅速回身,一道锐利的目光向身后的野猪看去。
可怜了那刚睁开小眼睛,屈起前腿准备翻身开溜的野猪,被这一看,看了个正着,顿时撒气伸腿闭眼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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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了之前章节的两个小bug
一个是很久以前关于节目组的盒饭,先修正为恒温箱支持十日盒饭,最后几天为方便食品。
一个是前几天章节中关于两支队伍目前的距离,在宋时月她们到达地缝成坑的夜宿营地,赵大一行到达遇熊营地时,两支队伍的距离应该是隔着原本预计路线两日的路程。
今天这章宋时月她们遇到野猪的地方,距离赵大他们遇熊的地方,是原本预计路线一日半的路程。
当然,这个路程用野猪的脚程去衡量大概也就几个小时。
第二百零四章
野猪是真晕还是假晕, 如此倒下是被打到服气还是伺机逃走, 其实宋时月并不大在意。毕竟只是寻常野物, 只要宋时月想,断没有能露个面还从手下溜了的。
此时宋时月更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当初木筏上岸, 宋时月第一次观察到河边打斗痕迹时,那处是有一些血迹的。而且就宋时月的判断, 当初那野猪被狼伤到, 伤处流的血,应该不止她到时看到的那一点儿已经不大显眼的干涸血迹。地上有些被舔舐过的痕迹和混进了泥土中的深色, 可能是有狼落了队, 在追击前还把地上的血给舔了舔。
不过这一点, 之前对宋时月而言, 意义并不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宋时月刚才与那野猪交手数次,虽未细查,但那野猪身手灵活,动作有力,并不像是几日前受过伤的样子。宋时月也就没把它与那之前与三狼交手过的那只野猪身上想。毕竟防护罩消失了,这路上的野猪不止一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然而,看着地上那堆被于念冰从野猪呕吐物中拨出的黄色碎块, 宋时月有了新的猜想。
话说那野猪,没点机灵劲儿也不可能甩脱了三狼, 又从熊掌下保了命。只它简单的大脑瓜却是没曾想, 它这有限的机灵劲儿在面前这直立动物的眼中是完全不够看的。
脚步声不急不缓, 从近处,到了极近处。
野猪闭着眼,在继续装作一无所查地昏厥与寻找时机跳起暴击再逃走之间徘徊不定。
在野猪看来,这个子娇小单薄的动物,要比早晨遇着的那只大熊给它的压迫感更深。其实它在被逼到无路,怒气一搏,被摔了第一下的时候就有些后悔。可偏生,后头的情况,就不是它能选择的了。
宋时月的脚步声不重,只听在野猪耳中,却宛若催命之音。可怜了那野猪,终承受不住这样不断逼近的威压,在声停之时,就是一个滚身,胖大的猪头灵活地向右侧宋时月所在的地方用力一划一拱。獠牙并未触物也没能让它多一分迟疑,只这般一套动作做下,就转头向左要奔。
獠牙没有戳着东西,却也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被控制,这样的新情况让野猪心中一喜,只当终于寻得了脱身的机会。
可是……
猪头前纵,前蹄扬起,到该后蹄接上时,却仿若在半空被套牢……
可怜了那野猪,就这么以要狂奔而走的姿势,三蹄齐蹬,厚重的身子都离了地,偏生右后蹄被陌生又熟悉的不明之力束缚,反被惯性摔趴了下来。
再也不能好起来了。
野猪再次闭上了眼……
宋时月并不大在意一会儿一假晕的野猪为何宛若一个戏精。
末世时的变异动物不少智商亦有异变,近人者不少,智多近妖者亦有,这野猪几乎是靠本能的逃避,看看也就这个样子。
也不知这野猪是从哪儿来,一身都是泥,宋时月皱着眉摸遍了那肥胖的右后腿,泥巴都扣掉了三斤,却是还没寻找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旁围观全程的庄嘉川真是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宋时月打野兽的能耐,真是不管远观还是近看,都是一等一的没话说。
可是这好端端的……摸什么猪,扣什么泥……
难道现在流行的杀猪程序是搞干净了再开杀吗?
偏生宋时月摸猪的动作迅速又轻柔,表情也带了几分少见的严肃,纵是庄嘉川一肚子的问号,也没法在这种别人好像在干正事的时候开口询问。
是的……干正事……
只是庄嘉川也真的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回事呢?一个掏野猪呕吐物掏得认真,一个给猪扣泥也扣得严肃,真是非常人能够围观。
星网上的观众亦是不易,虽然不用像庄嘉川那样,在现场接受气味的攻击,但是他们有星网高清显示屏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