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番外(30)

宋竹筠犹豫了片刻,她和赵紊在一起那么久,总归是有感情在的,否则也不可能过那么久。但一想到赵紊说的事,那点迟疑就立即被抹掉,她说了声谢谢,起身就要走。

赵紊却将她一把抱住,他紧紧的握住她拿匕首的手,深深叹了口气,温热透过衣服传至身体。

“你难道就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吗?”

“……”宋竹筠沉默着,不知所措。

赵紊又叹口气,象征性地抱了一下就松开了,只是握住她的手却没松开,宋竹筠疼得皱了皱眉。

“我的人只认这东西,别丢了。”宋竹筠莫名觉得他在失落。

她觉得自己的手背一定红了。

赵紊真的太用力了。

但宋竹筠的身体却慢慢柔软下来。

屋内漆黑得见不着人影,唯有外面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散发着微光。

赵紊虽然对背叛的人下手不留情,可其他时候,他只是个普通的愣头青。

整天大大咧咧,不喜欢和人较真。

也从来没怀疑过宋竹筠,连书房都任她随意进出。

除了他特别在乎宴卿卿外,宋竹筠觉得赵紊几乎没有任何让她觉得不好的地方。

她撇开头,别扭的说道:“若您不介意,我以后路过辽东,会找时间去看您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睛倏地瞪大,腹部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

尖锐的东西刺破她的身子,赵紊又将她手中的匕首推前几分,宋竹筠脸色煞白,淋漓的鲜血猛然涌了出来。

赵紊抬头笑了笑,抬手在她冒汗的额头一点:“开个玩笑,傻姑娘。”

宋竹筠的手从匕首上滑落,她大口地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望着黑暗中的赵紊。

她想问为什么,喉中却然一紧,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宋竹筠的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呼吸仿佛就要断掉一般,时快时慢,她的嘴角流出血液,鲜红得堪比画师颜料。

赵紊拍拍手,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走到圆木桌前,拿起茶壶轻轻摇了摇。听见里面还有水声波荡,就直接往手上倒,滴答的水珠落地,他用这个来冲洗手上的黏腻。

宋竹筠的身子倒在地上,疼得缩成一团。她不停的口吐鲜血,腹中的剧痛慢慢蔓延到全身。

“骗子……骗子……”她嘶喊,“赵……紊!”

赵紊听见她的声音,皱了皱眉,又走到她面前,似不满的说:“明明是你先骗人,我都还没计较,你怎么能怪我?”

宋竹筠浑身冒着冷汗,唇被她咬破了皮,缓过了一阵疼意后,才示弱颤抖地说:“郡王,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您不是说我像宴小姐吗?难道你舍得她出事吗?”

赵紊一愣,没想到宋竹筠会说这个,他想了想后开口道:“以前觉得你和我妹妹像,但这可不是救你的理由。”

他低头弯腰,摸索到匕首的位置,稍稍用力,拔了出来,宋竹筠疼得叫了出来。

血涌得更多,地面瞬间湿了一片。

他用袖口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

“我一直觉得你那份冷静像足了她。以前宫中的事多,皇后娘娘也没瞒她,她自小便懂得如何与他人相处。朋友一大堆,从不逾越,遇事也是不慌张,十几岁的姑娘,早早知道了许多,只是有时脸皮太薄,遇到尴尬的事从不与我们说。”

宋竹筠的视线逐渐模糊,她开始分不清眼前的黑暗是不是自己的幻境,赵紊却还在她面前絮絮叨叨。

“江沐的事,怕她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我也没闹多大,只不过让人教训了一顿,江沐自己也要面子,什么都没说。难道京城的人都像这样?也幸好,要她父兄死时真是个小姑娘,怕早就被人欺负得什么都不剩了。只可惜对亲近之人从不设防,这最容易吃亏了。”

赵紊摇摇头说:“你偷看我给她的信件,我倒不计较,但你看了这么久,也应该知道我最喜欢这个妹妹,怎么还敢挑着她下手?皇上说让我自己处理,我本来是想留你的,唉,最后实在是气不过。”

宋竹筠耳中有回声,嗡嗡直响,赵紊就像在天边与她说话,声音都虚化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看过他的信?宋竹筠大脑迟钝。

“宁国公本来也是把好刀,让你出手我本来很挺放心,怎么最后就被你用钝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不过卷进来的人是卿卿,她可是宴家遗孤。唉,宁国公明天应该上奏还兵符了,不知道合不合你们意?”

赵紊还在继续说,他见宋竹筠躺在血泊之中,意识已经不清醒,顿觉无趣,也不管她,站起身来。

……

皇宫寝殿灯火通明,闻琉刚沐浴完,头发微湿,明黄色里衣外披了件白色外衣,正坐在书案前翻看医书,太监们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

他在一页停了许久,食指摩挲着纸面,突然抬头道:“传今日值班的太医过来,朕有事想问。”

值班的陈太医四十上下,刚刚还在研磨药粉,听到通传便急急忙忙地小跑过来。

“皇上圣安。”陈太医行礼。

闻琉颔首,道了声免礼。

他合上手中这本医书,放到一旁,抬眸开口说:“去年因为登基事宜,耽误了去天子山的行程,朕幼时也没跟父皇去过。故而想问问太医,泡热汤可有什么禁忌?”

陈太医一路急跑,倒没想到闻琉是问他这个。

闻琉小时候一直不受宠,十几岁才被皇帝想起来了,之后也只是正了个名,除了拜宴将军为师,别的好处什么也没轮到他,不懂这些也没什么。

太医恭顺回道:“皇上身强体健,别的没什么好说,只需要注意时间与水温便够了,在里面也别一个人呆着。”

闻琉又问:“那女子又有什么该注意的?”

第26章

女子?

陈太医心中微微疑惑, 宫中没有公主,也没有皇后和太后,皇上要带谁过去?

“女子的话,注意的便要多点。”陈太医没问, “如是否在葵水期等等, 有诸多繁杂事宜, 以前公主去时有事记,待微臣回去翻找就送过来。”

闻琉唔了一声, 在心里算了算, 宴卿卿那时应该恰好刚过不久, 正好。

自他和她说了赵紊的事后, 宴卿卿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赵紊又是接触叛党, 又是各种怪异举止, 确实让人说不准他想干什么。

但闻琉知道, 绝对不可能是叛逆。

就算辽东王是想要这帝位, 也不可能傻到在这个时间段造反。毕竟安西王才死了没多久, 晖朝现在也正太平。

这一反就是叛贼,辽东王可不是那种愿意背负这种骂名的性子。

“太医院最近进了什么新药吗?”闻琉揉了揉眉心, “义姐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宁国公府的事目前没人敢传, 陈太医没有亲属去, 也不太了解, 他还以为是上次宴卿卿从云山回来发病还没好。

“宴小姐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陈太医问。

“义姐倒没说, 不过她的脉搏有些弱, 上一次发热底子应该伤到了些, 她心情又不大好,难养病,先给义姐开些安息养神的药吧……仅是安神的药怕是不行,明早朕再派人去一趟。”

“今年初不是有人去了波斯吗?带回了许多东西,其中有许多药剂,都放在太医院了,女子养身用的也不少,您是否要看看那些书录?”

闻琉登基之前,是跟御医学过医术的。那些东西个个珍贵,药效也是极佳,太医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宴家小姐。反正皇上看得懂,自己挑也行。

“待会拿过来,我看看。”闻琉重新拿起手中的书,“今天的事别说出去。”

“是。”

陈太医在太极殿呆了不久就回去了,皇上要以往的事记和记药的书录,他自然不敢拖沓。

张总管将拂子往手上一搭,走上前低声问,“陛下是怕宴小姐出事吗?”

“义姐虽是脉象弱些,但也不至于出事,好生养着就行。”闻琉头也不抬。

张总管知道自己的话闻琉不喜欢听,连忙掌了自己一嘴,“瞧奴才这傻的,有皇上护着,宴小姐哪会出事?只是这冬天雪地的出去又回来,舟车劳顿,宴小姐身子怕是受不了。”

张总管在皇宫呆到现在,自然不是个傻子,他也并非刻意要惹闻琉不高兴。只不过宴卿卿要是出了事,闻琉或许又生气几天,连带他们这些下人都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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