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番外(27)

燕绥见她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眉间隐隐有些痛楚,弯下腰道:“上来吧。”

沈蓉颇为担心:“你背着个人还能走吗?”

燕绥冲她笑了笑:“只要你不在我身上乱摸就成。”

沈蓉:“...”

她没好气地一把跳上他的背,他背着她大步往下走,她身子全部都湿透了,婀娜的线条就紧贴着他的背,他鼻翼翕动,半晌才克制住心里的杂念,转了话头问道:“你是怎么被施既明带到这里的?”

沈蓉这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不由自主地靠着他,没注意到他身子更僵,郁闷地连连叹气:“我不是中了蛇毒吗,胡强带着几个狗腿子打伤我哥之后就把我劫了去,半道上他又被施既明杀了,施既明把我带过来的。”

这事情倒是跟燕绥猜的差不多,他闻言若有似无地哼了声:“倒是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沈蓉撇了下嘴角,感叹道:“施既明此人,当真是心狠手辣,胡强没了利用价值他也是说杀就杀。”

燕绥心里这才舒服多了,笑了笑道:“难为你能明白过来。”

沈蓉道:“我又不是傻子,种种不对稍微一想就能想明白。”

她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燕绥摸了摸她湿哒哒的袖口:“你这样穿着湿衣服冻一夜怕是要冻病,得找个干净地方让你换衣服才成。”

沈蓉一时没忍住,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去,去哪里找干净衣裳啊?阿嚏!”

施既明别院里的下人自顾不暇,两人跑出这半天连个追兵的影子都没见着,其实山上零散还住了几户人家,燕绥回忆着来时的路径,七拐八拐地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不知道走了多久,果然见一家山中猎户幽幽地亮着灯,他背着沈蓉大步走过去敲门,常住在山里的猎户胆子就是大,问清来人之后就开门放了两人进去。

猎户手里还拿着把镰刀,燕绥掏出几两散碎银子,自发解释道:“我们兄妹二人上山采药,回去的路上无意中遇见了猛兽,还请兄弟收留一晚,帮着找件干净衣裳来,我感激不尽。”

猎户目光惊疑地掠过两人,先是在燕绥脸上顿了片刻,又在沈蓉的脸上多停了一会儿,这才一言不发地进屋去找衣裳了。

原以为惊心动魄的一天就此结束,没想到那猎户见两人身上有些银钱,而且都生的貌美无双,竟起了歹心,拿起镰刀欲行不轨,幸好燕绥在这儿,三两下就把他给制服了,他本想直接把人杀了的,犹豫片刻,又看了沈蓉一眼,干脆把他捆起手脚堵上嘴扔进地窖里,是死是活都看他的命了。

沈蓉最后一丝精神力也被彻底榨干了,半撑着额头喃喃道:“你说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你瞧瞧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就没消停过。”她说完又摆摆手:“我不成了,再不歇一下我就真要昏过去了。

燕绥把猎户用的小炉子升起来,又取了身勉强干净的衣裳递给她:“先别睡,把衣裳换了再歇下。”

沈蓉稍微振了点精神,看着那套衣裳,又看了看他:“我...怎么换啊?”

燕绥抱胸悠然道:“我倒是不介意去门口等着,只要你不怕又遇见什么事。”

沈蓉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抱着衣裳进了里间,脱衣裳的时候才发现一件尴尬事,她...她从里到外都湿了,就连兜衣也...这可怎么换?

燕绥听见里面没了动静,还以为她又出了什么事,出声问道:“阿笑,怎么了?”

沈蓉已经是满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出声,见他又追问了好几遍,大有她再不说话他就要闯进来的的架势,她这才强忍着尴尬道:“我,我没事。”

燕绥疑惑道:“没事你怎么还没换好?”

沈蓉又不说话了,不得不说燕绥恢复记忆还是有些帮助的,至少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他总算记起来了,并且从她长久的沉默中领悟到了什么,斟酌了半晌措辞才道:“阿笑,你知不知道,当一样东西手头没有的时候,是可以找别的东西替代的。”

沈蓉秒懂,估计是从脚跟到头发丝都红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绥声音带着隐隐笑意:“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生道理而已。”

他这话倒是真给沈蓉了启发,她把宽大的衣裳撕成布条,这才堪堪裹住前胸,倒是燕绥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心里止不住地浮现许多撩人的画面,忙喝了几口冷水镇定,却不由自主地往里间瞧了眼,就见沈蓉已经推开门走出来了。

燕绥调息了一会儿才压住浮动的心绪,见她行走还是有些不便,在屋里找了一圈,找到那猎户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倒在手里,弯腰道;“鞋脱了我给你瞧瞧。”

沈蓉缩了缩腿:“不用了吧。”燕绥偏头看了她一眼,古怪笑道:“阿笑是怕被我看了脚以后嫁不出去?放心,你若是嫁不出去,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说的,沈蓉都不好意思不脱鞋了,搞得跟她苦嫁一样,他稳稳握住那只白玉般的脚掌,蹙眉在红肿的脚踝处轻点了下:“你忍着些。”

他说完就倒了药油用力揉按,沈蓉疼的又是捶墙又是挠床,忍不住嚎了几嗓子:“轻,轻,轻点!我脚没废也要被你按废了!”

燕绥只得想法转移她的注意力:“跟我说说你在京里的事吧。”

沈蓉知道他是好意,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我在京里,嘶...挺好的,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神仙日子啊,家里从我祖父母到我大伯大伯母都宠着我,每日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嘶,轻点!”

燕绥笑问了句:“你还有个大伯?”

沈蓉不无得意地道:“那是,我大伯弃文从武的,在我们家被罢官之前,我大伯还任着楚地的指挥同知。”

燕绥脸上笑意一凝,手下也不觉顿住了。

第24章 第 24章

沈蓉正咬着牙准备迎接下一波摧残,见他停住怔了怔才疑惑道:“你怎么了?”

燕绥抬眼看她,神色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半晌才垂眸缓缓摇头:“没什么,继续跟我说说你大伯吧。”

沈蓉狐疑地看他一眼才道:“你怎么突然对我大伯感兴趣起来?”她顿了下才道:“大伯为人忠厚,德才兼备,在外对圣上忠心耿耿,在内对我祖父母孝顺有加,和我大伯母也是琴瑟和鸣,恩恩爱爱。”

她说完很是叹息了回:“我大伯哪里都好,就是运道差了点,他上司克扣军饷中饱私囊,还和异族暗通款曲,连带他和我们家也都受了牵连,这才被抄家罢官的。”

这话说的必是沈瑾无疑了,沈家虽说家世显赫,但是家中的高官着实不多,以沈瑜的官位燕绥还没有关注的必要,再加上他还处于混乱期,所以的的确确没想到,沈蓉竟是沈瑾的侄女。

燕绥身子一僵,他从来没有信过命,此时竟茫茫然生出一种宿命之感来,一时竟不知道是喜是悲,握着她的脚掌,半晌才轻声道:“那也是时运不济了,幸好你们一家人都平安,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沈蓉笑着调侃道:“难得你说话这么中听。”

燕绥偏头不言语,沈蓉问道:“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那把火,不会也是你放的吧?”

燕绥压住心绪,抬头看着她明丽的面庞,并没有说实情,沉吟道:“我是跟着施既明摸过来的,本来想找个机会把你救出来,没想到别院里突然起了火,幸好你平安出来了。这火自然不是我放的,而是上回挤兑你的那个女子放的。”

沈瑾和他有仇怨不假,但他这些年也没少算计沈瑾,他不知道沈蓉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那些事,所以这实话也说不得。

沈蓉一想就明白若愚想干什么了,嫌恶地道:“她是想放火烧死我?!真和施既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蛇蝎夫妻,简直绝配啊,两人在一起天长地久得了,别来祸害别人了。”

燕绥在她肩头拍了拍:“方才不是困的要死要活吗?现在一骂人倒是精神了,还不睡下?”

沈蓉看这屋里就一张床,有些尴尬问道:“怎么睡啊?”

撇开她沈家侄女的身份不看,要是搁在失忆之前,燕绥撒娇卖萌毫无压力,不过恢复记忆之后又有了点偶像包袱,主动道:“我睡地下。”

他这几天一直为沈蓉的事情焦急,此时陡然空闲下来,说完这句不禁浮现自己之前在她跟前各种掉节操撒娇黏人的德行,表情不由更加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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