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在乡下种田(29)

六十年过去,他成就非凡,在画坛占了一席之地,而那个被老师喻为天才的少年,默默无闻,独居在这个落后贫穷的小村庄,孤独地离世。

白瑾成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苏凌从兜里掏出干净的手帕,递给他。

“谢谢。”白瑾成接过手帕,擦拭脸上的泪,好一会儿,他稳定情绪,自嘲地道,“老了,还这么失态。”

“我想二爷爷要是知道您来看他,一定很高兴,也不会责怪你。”苏凌说。

“我倒希望他能怪我,惦记着我,不要那么快去投胎。”白瑾成道,“等以后我去下面,就能团聚了。”

温西皱眉,欲言又止。

“您身体还很健朗,二爷爷不会希望这么早见您。”苏凌安慰。

白瑾成闻言,笑了,慈祥地看着苏凌。“我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像你二爷爷那样坚持,但凡我多信任他一些,就不会作茧自缚,白白浪费了六十年。”

他和苏岚从一开始的不能见,不想见,不愿见,到后来的不敢见。上了年纪,对过去没那么执着了,前段时间突然强烈地想回国,于是他回来了,可终究晚了,他和苏岚错过了一生。

信任吗

苏凌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怔愣。

白瑾成拍拍他的肩膀,和蔼地说“你是苏岚的孙子,就是我的孙子,苏岚给了你所有遗产

,我也一样。”

苏凌和温西同时震惊。

“不白老先生这不妥”惊讶过后,苏凌婉拒,“二爷爷留给我的遗产足够了,我只有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

“唉,看来我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白瑾成叹气。

苏凌于心不忍,犹豫地道“我唤您白爷爷吧。”

白瑾成喜极而泣。“好,好,好孩子。”

温西不敢置信地望着那边新出炉的“祖孙俩”,怎么就一会儿功夫,祖父多了一个“孙子”他甚至想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留给新孙子

那是多大一笔钱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温西握紧拳头,强忍内心的愤怒。

父亲过继给祖父,尽心尽力地侍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真可笑

涉及到自身利益,温西对苏凌的好感荡然无存,不管是书法上的天赋,还是遗产的争夺者,都令他愤恨。

下了坟山,天已经黑了,苏凌留他们吃晚餐,白瑾成不想麻烦他,表示让dd车司机等太久,先回镇上酒店。

苏凌没有勉强,送他们出门。

白瑾成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带走放信件的小箱子,以及看过苏岚的房间后,要了那张古典的拔步床。

“苏岚没什么东西留给我想念,这张他睡过的床,我想收藏。”他这样说,苏凌自然不好提自己要捐给博物馆的事。

不过,拔步床是古董,价值不菲,白瑾成要花钱购买,苏凌连忙摇头。

“这是二爷爷的东西,以您和二爷爷的关系,我不能收钱。”

白瑾成对他更是赞赏。

两人约好时间,过几天派人来搬运。

苏凌回到家中,脱掉拘谨的西装礼服,换上舒适的居家服,抱起kg蹭了蹭柔软的毛,和它玩了一会儿。

kg终于得到关注,开心地“汪汪”叫。

吃过晚饭,苏凌没有回房间,而是来到水榭的画室里,拿出素描纸,夹在画板上,握着铅笔,流畅地画着线条。

不知道是否受二爷爷和白老先生的感情影响,他迫切地思念蔺封。

那么深刻地爱着,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没了感情

难道他要像白老先生一样,因为挫折而失去对彼此的信任,陷入自怨自艾的牢笼中,不愿走出,变本加厉的逃避,最后与蔺封错过一生

感情上得不到回应,心灰意冷,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像懦夫一样逃到乡下,不过是自欺欺人。

苏凌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蔺封的脸部轮廓在纸上成形。

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蔺封成了他的专属模特,画过无数张素描,他对蔺封身体上的所有细节了如指掌,比如眼角那不易察觉的痣,比如腰侧的胎记,以及那里的大小

苏凌面泛红潮,放下铅笔,情不自禁地缩起脚趾头。

两个多月没有被拥抱过的身体,异常的敏感和空虚,单是看着画,内心深处便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渴望。

他们一起睡觉时,蔺封喜欢从后面抱住他,强壮的手臂圈着他的月要,亲密无间,激晴的时候,会喊他宝宝,温热的唇嘴附在耳边轻轻地呢喃,听得他整个人都酥软了。

他的体力很好,自己总是跟不上他,偶尔一两次被做得狠了,哭着求饶,蔺封不仅不会停下,还会把他欺负得更厉害。

有一次,他差点昏厥,气愤地咬了蔺封,蔺封方放过他。

从那以后,他似乎学会了克制,后来时常出差,渐

渐减少了次数。

苏凌咬着拇指,双眉紧蹙。

是因为那次的关系吗两人开始冷淡。

苏凌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那天晚上,他们喝了点酒,回房间后没有马上上床,而是在浴室里洗了个鸳鸯浴,之后他被蔺封抱上床,一发不可收拾。

到晚上十二点,他累得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了,蔺封仍在冲锋陷阵,淦得他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他受不住,张嘴狠狠地咬上蔺封的肩膀,终于偃旗息鼓了。

苏凌昏昏欲睡,蔺封抱住他,贴在他耳边不断地道歉,不过似乎还说了些别的话。

是什么话呢

苏凌一时想不起来。

他敲敲脑袋,仔细回想,总觉得那些话很重要。

凌宝,你要相信我会给你最好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苏凌一个激灵,坐直身体,怔怔地盯着纸上的男人轮廓。

半晌,他拿起搁在桌上的手机,找到林舟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嘟了十几声,在苏凌挂断前,被接了起来。

“喂,小凌吗”林舟的声音有些慵懒。

“睡了吗”苏凌问。

“没呢,刚有事忙了一会儿。”林舟清清嗓子,把企图扑过来想抱他的男人一脚踢开。“有急事吗”

“不是急事。”苏凌沉吟道,“你不用再帮我掩盖行踪了。”

“咦”林舟倏地坐了起来,把男人无情地推开,皱眉问,“你想通了”

苏凌放松地靠着椅背,一手拿手机,一手把玩铅笔。

“我想给他一个机会,听听他的理由。”顿了顿,苏凌问,“你能帮我查查蔺封这一年在国外忙什么吗”

“没问题。”林舟一口应下。“不过你怎么突然对他的工作感兴趣了”

苏凌举起铅笔,在素描纸上勾勒线条,画出蔺封的喉结,笔尖停在他的脖子处逗留。

“我和他谈恋爱那会儿,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结婚了他去上班,我在家画画,各忙各的,反而没以前那么亲密了。现在想想,我似乎对自己的老公一点都不了解。”

林舟抓过一脸不满的傅珩亲了一口,笑道“你能想开,那真是太好了。”

苏凌道“我很好奇,国那里究竟有什么吸引他,隔三岔五地出差。如果他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手一使劲,“咔擦”一声,铅笔被他捏断了。

林舟摸摸鼻子。

很好,漂亮的波斯猫终于露出利爪,不再一味地退让和逃避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苏凌。

挂断电话,苏凌长吁一口气,换了只铅笔,继续画画。男人英俊的五官,在他的笔下逐渐成形,变得精致。

柳仙镇,凯悦酒店

温西在房间里踱步,心里烦躁。

回来的路上,他试探地问过祖父。“爷爷您真的要收苏凌做孙子吗”

祖父闭眼靠着,似乎很疲倦,听到他的问话,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苏凌很有主见,他不见得愿意。”

话说得模棱两可,听得温西更纠结了,回到酒店,仍不能释怀。二十分钟后,他拿起手机,拨打越洋电话。

“爸爸,爷爷想将遗产交给一个外人”

同一时间,凯悦酒店楼顶的总统套房里,蔺封翻阅着一叠资料,突然,他打了个喷嚏,给他泡咖啡的许卓昀吓了一跳。

“蔺总,是否

要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他问。

蔺封放下资料,抽了张纸巾,擦擦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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