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斯握紧拳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见他没有任何松动之意,只得气冲冲地离开:“你会后悔的。”
月楚的脸色淡漠下来,盯着他远处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样激他也做不了什么吗?
只是他不太明白,设置这样一个角色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单单是为了迷惑他?
月楚摸了摸下巴,将这个问题掩埋在胸口。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总会知道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意图。
另一边,安塞斯刚回去就被一群血影堵在了门口。
血影:“陛下有令,请安塞斯大人即刻返回北境。”
安塞斯怒极反笑:“如果我不回去又如何?”
血影抬起猩红的双眸,语气阴冷:“就地斩杀。”
安塞斯抿紧唇,漂亮又犀利的眼眸中充斥着熊熊怒火,却又不得不暂时压下这口气。
他紧蹙眉头,只能暂时妥协,“可以,但也替我带句话给陛下,我还会回来带走月楚的。”
血影默不作声,只当什么都听不见,这种蠢话他们才不会去传。
安塞斯离开了,胸口凝聚的躁郁让他神色阴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白为何月楚就突然不喜欢了。
人类,可真是善变又薄情!
一直沉思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背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宛如幽灵,飘忽不定,即使实力高强如安塞斯都没有发现。
许久,一直长着黑色指甲的大手抓着昏迷不醒的安塞斯将他塞进了漆黑的棺材里,不顾手指上的灼伤将十几根三十厘米长的银针钉入盖子,死死地封住。
拉法随手将棺材扔给了血影,汹涌澎湃的杀意沉淀为一片暗色的平静:“带去北境安置好。”
血影领命,四个人抬着棺材消失不见。
拉法淡淡地看着手指上的伤痕,直到皮肤恢复,才一转身不见。
老老实实沉睡个两百年才是安塞斯应该做的事。
夜色朦胧,月楚长长的下摆拖过光滑的地面,随着他的步伐,苍白而弧线优美的脚背微微露出,踩在黑色的石砖上宛如雪一般白皙。
他披着长袍,裹得很紧,兜帽将头罩住,只能看见微尖的下巴。
月之泉的水雾荡漾摇曳,让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微白中,带出一股暧昧的鼓动。
月楚坐到池边,先将脚放了进去。温热的泉水浸湿他的脚,透明的水珠顺着淡淡的青色血管,滚过绷紧的脚趾尖缓缓滴落。
呼啦一声响,拉法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握住了月楚的脚。
“父……父王……”
月楚磕磕巴巴地唤了一声,面露羞涩地移开目光,有些顶不住拉法那炙热如火的眼神。他缩了缩脚,想要将腿收回来,却被拉法死死握住,宛如捧着艺术品般把玩。
拉法紧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胸口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尖锐的獠牙刺痛着嘴唇,恨不得如同野兽般流出涎水。
他死寂的心脏传来刺痛,带来鼓胀到几乎要裂开的幻觉,让他犹以为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听到了月楚的那句话,他喜欢他。
每当想到这里,拉法都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甜美,恨不得将月楚连骨头带血肉直接吞下,却又舍不得伤害他一分一毫。
拉法声音沙哑地唤着月楚,像是魔鬼的诱惑,拉着月楚的手与自己一起陷入沉沦。
拉法:“别怕,到父王身边来。”
月楚虽然心有不安,却依旧乖巧地靠了过去,全身心信任的姿态像是献祭的羔羊,虔诚而圣洁。
拉法亲吻着他的额头,将他宽大的黑袍全部褪去,干净如初地抱进怀里。
猩红的眼眸像是撒旦化身的蛇,嘶嘶地吐着猩子:“我的孩子,你爱我,对吗?不仅是崇拜尊敬,也有占有、谷欠望,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月楚不安地动了动眼瞳,眼睛里闪过一丝被逼到极致的慌张,纤白的手指紧紧抓住拉法的胳膊,羞愧地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却极为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拉法眼中的理智燃烧成火,顷刻便化为灰烬,分毫不存。
他低声轻笑,冰冷结实的胸膛微微震动,似有无尽愉悦。
这是月楚第一次见他笑,忍不住好奇地抬头盯着他看。
拉法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小脸,“吾也爱你,是保护、关爱,亦是渴求。”
月楚微微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拉法没有给他犹疑的机会,让一切话语都淹没在唇齿间。
他要占有他的孩子,让他从身到心都归于自己。
月楚闭上了眼睛,心中长舒一口气,忙碌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享受一下了。
然而这种得意只持续了一晚上就变成了极致后悔。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血族因为冷冰冰的而不容易she,一次就很长时间,差点把他弄死?!
月楚泪眼朦胧地看着万年第一次开荤、身体强悍、精力充沛、化身打桩机并差点把他给嚼嚼吞下的老处男,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从来都优雅从容、掌控大局的他跳进了自己挖的坑,还顺手给自己填了填土。
作者有话要说:月楚:别问,问就是后悔,问就是翻车。
第46章
安娜悄悄回到住处,将房门掩上,局已经布好了,就算再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至于希诺……她有些淡漠地想,他是血族的王子,就算做下这些事也不会有严厉的惩罚。
安娜心安理得地转过身,却被坐在那里的人吓了一跳,希诺什么时候来的?!
希诺坐在桌子旁,桌子上还摆放着安娜采来的玫瑰花,娇嫩的花瓣上沾染着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美丽热烈。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安娜为何喜欢玫瑰,在他看来纯洁美好的百合才更配她。直到此时,他似乎才有所感悟,这种鲜艳热烈又带刺的花朵才是安娜的本性,只不过那刺更毒更狠。
“为什么?”
希诺声音干哑,几乎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他紧紧的握住拳头,即使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流出血来也似乎没有感觉,一双血眸痛苦地盯着安娜,充斥着被背叛的绝望。
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能够将我置于死地而无动于衷?
安娜定住心神,清纯动人的眉目间染上了纤弱的无助,白嫩的小手轻轻揪着裙摆,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上滑落,带着无法承受的凄楚,令人怜惜。
她声音细弱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没办法……”
安娜上前两步,跪倒在希诺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泪眼朦胧地摇着头。
“我真的不想这样,是他们逼我的……”
希诺愣了一下,心又偏了回去:“是谁威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不论是谁我都会为你解决。”
安娜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害怕,轻咬着嘴唇,片刻后才敛下眼眸,声音轻颤犹如雏鸟:“是月楚殿下。”
“他深恨你压在他的头上,为了陷害你,便用我的身世威逼我做下这些事。我不敢让你知道那些过往,害怕之下便糊涂地答应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太爱你了,害怕你会抛弃我,希诺……”
少女哽咽着扬起小脸祈求着,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一丝泪珠,雪白的娇小胸部微微起伏,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得令人心动。
希诺盯着她,神色莫测,竟没有第一时间地去安慰。
安娜心中一跳,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所有的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偏离了轨道。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响起,坐在窗户上的月楚悠悠然转过脸来,略挑剑眉:“我可真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他轻盈地跳下来,走到希诺身边,盯着安娜迷人的小脸欣赏一番,才啧啧两声。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如果没有他事先跟希诺打了预防针,恐怕这会儿那个蠢货已经又信了。
可惜了……
月楚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倒是会让安娜回到人类帝国,想必她能成为一颗完美的棋子。
只是可惜了他痴心的王兄,爱上了一个只想争权夺利的女人。
月楚已经知道了安娜的阴谋,这个柔弱的女人比希诺要强太多,她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