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咒术回战]隧道(5)

我如梦初醒,回过头,见到男生满脸催促:“其他人都在找你。”

“……好。”

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群鸟从树林间飞过,只能看到几抹一闪而逝的黑影。

第二天,我向校长提交了休学申请书。

之后没过多久,我住院了。起因十分简单,我和家里人大吵一架,母亲质问我你到底打算干什么,我只是说:我想住院。

我实在太过疲惫,好像整个人被由内而外地抽干。此刻我真心实意地只想住进医院,每天像一具死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人给我送饭,我可以吃流食,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坐在轮椅上去外面看天。

然后我砸烂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将所有被我剪碎的书、相片、衣服丢在院子里付之一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我怕疼、怕血,所以从来没想过伤害自己。

他们不再和我争吵,大概是终于意识到我的失常,感觉丢了面子,草草将我送走。

于是我如愿以偿,住进了离家很远的公立医院。

我的世界终于恢复了寂静。

前两周,没有任何人来看我。

第三周,当满面微笑的夏油杰带着一脸不情不愿的五条悟走进我的病房,我就知道,是夜蛾老师打发他们来的。我没有笑,甚至懒得向他们打招呼,只是扫了进屋的两人一眼。五条悟对我死人般的反应似乎十分不满:“我们来看你了,高兴点。”

“?”我仰头看他,男生的墨镜滑到了靠近鼻尖的地方,露出半只蓝色眼睛与我对视。然后我偏了偏头,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敬语:“谢谢您。”

五条悟被气得脸都歪了。

站在一旁的夏油杰了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然后他将提在手中的蓝色印花袋子放在我床头:“我们给你带了甜点。里面也有悟那份哦。”

“啊。”我扭头看了看,“是甜奶油吗?”

“应该……是吧。”夏油看上去就不是很懂甜品的样子。

我轻轻扬了扬脸:“我喜欢咸奶油。”

“……”

我看到黑发男生的微笑有一丝扭曲。

我忽然久违地感到了一种单纯的快乐。如果是在以前,我恐怕会立刻点到为止,然而此时我却十分享受这种得逞般的、五条悟平时惯有的自由。能以此回敬他们令我感到了一丝报复似的快感。望着面色阴沉的男生们,我随口安慰道:也不用这么沮丧。医院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烤肉店,你们回学校之前可以趁机饱餐一顿。

“夜蛾老师跟我们说你病了。”五条悟皱起眉,“我怎么觉得你连性格都变差了。”

哈哈。我笑了起来:“是嘛。……可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

“啊……?”

“尤其是五条。”一闪而过的笑意从我脸上消失了,我又恢复了他们来时那副阴沉的、苍白的、一动不动的模样,“你们可以回去了。”

“你——”

夏油一把勾住了还要说些什么的五条悟,拽着他往外走:“好。你多保重。”

我没有回答。离开房间前,黑发男生轻轻回头看了我一眼。

病房内恢复了寂静。

很久以后,我终于抬手取过夏油给我的那只蓝色纸袋。两个男生像是搜刮了整个甜品店的柜台,袋子里整齐摆放着好几种色彩缤纷的、毫不搭调的蛋糕。还有一张卡片。我拿起来看了看,认出是夏油的字。“好好休息”。

一度偃旗息鼓的罪恶感忽然像滔天洪水再度向我袭来。

我就知道。我想,只要还能见到他们,我就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宁。

夜蛾老师善意地替我保密了消息,然而过了一段时间,我打开手机,发现收件箱里一下涌满来自后辈们的问候。——简直是阴魂不散。我盯着他们亲切的、语气真挚的邮件,如坐针毡,胃酸上涌。为什么我已经躲进医院了,却还是不断有人提醒着我与那所学校的联系?

我把手机关进抽屉里,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五条悟忽然一个人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来看我,他给我买了牛奶,还有小盒装的布丁与各种口味清淡的零食。我还没开口问他,男生就主动向我解释道,其他两人都有任务,而他刚好没事做,所以来找我聊天。

我没多问,坐起身,拉开窗户,蝉声一下涌进了明亮的病房。

我很想知道。那个午后,白发男生趴在椅背上,叼着吸管问我。你到底和夜蛾老师说了什么,他才会同意你休学?

我说了什么?

我其实什么也没说。我有些事不关己地回想着。休学以前的事情很多我都已经回忆不起来。我的记忆正在有选择地进行剥离与自我保护,住院之前的事、那些度日如年的阴湿的校园生活,对我而言已经仿佛他人的事情一样模糊而寡淡。

我和老师说,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当咒术师。我干巴巴地陈述道。

五条悟发出了一声暧昧不清的“嗯?”,然后他松开叼在嘴里的吸管:“你吗?”

“嗯。”

“因为什么?你和你的术式还是合不来?”男生偏过头,“也都这么久了。”

“是啊。……不合脚的鞋,不管穿多久也还是永远会磨脚的。”

他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皱了皱眉,重新咬住吸管。我认得那款乳白色的饮料,是一种微甜的杏仁牛奶。热风吹起屋内的白色纱帘,传来树叶被灼烤时新鲜的草木气味。我们十分罕见地都没有讲话。

我看着他。光与暗刚好交错着落在五条悟脸上,他的眼睛垂在一片寂静的阴影里。

“……学校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他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靠读空气。”

“哈……”他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适合当咒术师了。”

我不想理他。

“……倒是没什么。”五条悟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含糊其辞,“都已经结束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兴趣也不打算多问。下一秒,悠长的夏风仿佛在瞬间停止了呼吸,窗外的蝉鸣变得十分微渺。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令人血液凝固的恶寒忽然顺着窗沿爬了进来,贴着我的脊背一路上窜,让我在作出反应之前先颤抖起来。“啊。”坐在我对面的五条放开了叼在嘴里的杏仁牛奶,松松抬起那双被墨镜遮挡了大半蓝色的眼睛。“你身后。”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僵硬地转过身,一团粘液状的咒灵正扒在窗棂上紧盯着我,柔软的、液态的触手已经穿过了我们之间那道薄如蝉翼的纱窗。

“——呲!”

“呀??!!!”

一道毫无预兆的闪光擦过我的面颊,割破纱窗,瞬间击中了那团游走的诅咒。粘液化成一团团血红的絮状碎片,逐渐从窗户上剥落、坠下。我没有动作,只是捂着耳朵,颤抖着,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良久,五条悟轻快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你啊,真的是不行了。”

我放下捂在耳朵上的双手,静静回头看他,男生正站在我身后,透过眼镜,很好笑似的看着我:“怎么那点程度的小诅咒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忽然,风好像又吹起来了。

我想起刚刚那只咒灵,像一团烂泥似的簌簌落下,浑身都布满了蝇绿的眼睛。

“……所以?”我浑身颤抖,知道自己正在发作边缘,“我本来就这样。”

“就是觉得挺有趣的。”

五条悟揣起手,“我听说你想躲去没有诅咒的地方,结果居然还偏偏跑到医院这种高危场所。哎、算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算是懂了。”有热风穿过纱窗被割裂的地方,源源不断地吹进屋内。他偏着头,语气明亮得如同看月亮那一晚,“你确实成不了咒术师,花井。”

“……”

“怎——?!呃、——?!”男生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猛地抄起床头柜上那只装满伴手礼的便利店塑料袋,狠狠甩到了他的脸上。那双昂贵的奢侈品墨镜在撞击下远远飞了出去,滚落几圈的牛奶从被挤破的纸盒里流出来,一时间满地狼藉。“你干嘛?!”回过神来的五条悟扭过头瞪我,脸上撞红了一片。

“……滚出去。”

“哈?”

“我让你滚出去!!”我失控地尖叫起来。见他愣着不动,我接二连三地胡乱摸起手边的东西,一股脑向他奋力砸了过去——遥控器、塑料杯、崭新的儿童绘本、药瓶——五条悟连忙狼狈地抬手挡住脸,边躲避着我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边向后退:“不是、你突然发什么疯?!”“所以我都说了我不想看见你们!!”我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像是被附身了似的全神贯注地向他身上砸着,哗啦,哗啦,从药瓶里跌出来的药片纷纷扬扬洒了一地,大的小的,白色的、黄色的,“出去!!为什么还要来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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