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目光,赤发少年缓缓回了头。
视野之中倒映出少女的容貌,然后,他跑了过来。
羽织在空中飘飞,额前的碎发也跟着凌乱起来。
铃兰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那双明亮的、仿若日光璀璨的赤眸,熟悉感和心慌感接踵而至。
她似乎因为思念炭子,所以眼前也出现了炭子、或者说和炭子极为相似的人。
炭子化着花街妆容时,铃兰最喜欢的就是她那双无论何时都会认真礼貌注视他人的双眸,现在除去了花街笨拙的妆容、显出本来的面目后,更加神采动人。
……太快了。跑的太快了。
就像是太阳——奔着她跑过来了一样。
少年气喘吁吁地在她面前两步的距离站定,弯起了笑颜:“铃兰新造!”
(糟糕,心跳的好快。)
灼热感翻涌而上,铃兰感到面颊都热了。
铃兰的视线低低地落下去,失神地看着对方还捧着花的掌心,那绿黑色格子的羽织也跟着落在瞳孔中。
花瓣樱白带粉,还残余着馥郁的香气。
树上的樱花似乎开的更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择日不如撞日,开坑啦!
日炭炭的爱发电小甜饼,篇幅不定,我会努力睡到炭炭的(握拳)
爱在更新就在,炭治郎和大家的评论收藏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章 第二章:
02
在前不久的花街动荡中,吉原花街险些被夷为平地,包括京极屋蕨姬花魁在内的数人不幸殒命。
无人知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在花街重建后又投入这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中,忘记了前事。
铃兰一直将那一夜视作噩梦,深深地封存起来。
但现如今,记忆却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她所处的房间被鬼的攻击波及,灯火全熄,无边的黑暗笼罩了她。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瑟瑟发抖地躲到衣柜里,失去了跟随大部队疏散逃跑的时机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令人胆战心惊的对战声消失后,她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
对方在衣柜里发现了抱着膝盖的她,扶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唤着什么,失真的视线汇聚在耳侧,铃兰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直到一簇光亮出现在余光里,铃兰浑浑噩噩抬起眸,一盏烛光照亮房间。
她视线僵硬地追寻着响动的方向,蜡烛滋滋的燃烧声中,温柔的夜风吹拂着,只看见绣着市松团的羽织消失在墙角。
现在,铃兰又看见了它。
在少年的身上。
-
铃兰目光上移,落到少年那双眸上。
和那些为了私欲来到花街的男人不同,目光不带有一丝对女人的欲望或对艺伎的鄙夷。
他的眸光永远澄澈清透,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甚至于,就算是沉溺在其间,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铃兰犹豫地唤出对方的名字:“小炭?”
对方的眸色瞬间被点的更亮,仅仅是因为被她认出就感到难以自持的高兴。
旋即,少年意识到自己的装束不同,明白了铃兰的犹豫。
他立即跪坐下来,双手伏地,是道歉的姿态:“对不起,铃兰新造。其实我是男人,真名灶门炭治郎。之前是出于无奈才只好男扮女装潜入时任屋,具体缘由很抱歉不能多说。”*
炭治郎稍加停顿,郑重又认真道:“但进入时任屋以来,和大家相处的这份心情绝非虚假。”
(虽然说是男人……但明明还是少年嘛。)
铃兰心想着,下意识“喔”了一声。
除此之外没有说其他的话。
许是因为在花街受到的教养——铃兰自入时任屋以来,一直被妈妈桑当作未来的花魁培养,在外人尤其是男性客人在的场合一定要表现出准花魁端庄的风度,一举一动不能僭越。
所以,原本可以毫无顾忌暴露本性的炭子变成少年炭治郎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一下子拉的很远。
但因为这片绿黑格羽织和记忆的一角遥遥呼应,她又无法像往常一样对异性游刃有余。总觉得,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了话。
但被对方那样诚恳地看着,如果不说话的话就太失礼了。
“……我知道了。”
她好像是这样回答的。
“让你潜入时任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是!”
“那么,小炭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铃兰的语气平静又随和,但这份平静恰巧说明了她的在意和生气。
炭治郎愣了一下,然后弯起了眸:“因为想见铃兰新造和大家。”
(诶——?!)
“很抱歉,之前因为太匆忙,只来得及向鲤夏花魁道别。所以这次经过吉原,我想着一定要和大家好好说明就过来了!”
铃兰想起他刚才所处的方位和身上的草屑,似乎是从墙外翻进来的。
而非走的正门。
“我给铃兰新造和大家带了道歉的礼物。”
炭治郎从怀中掏出赔礼,先是鲤夏花魁常买的和果子和果脯,然后是各色糖果,最后是萩饼,一件又一件,令人眼花缭乱。
“诶……”
一看到吃的,铃兰就走不动路了。
她的目光落到萩饼上。
炭治郎兴致勃勃:“之前铃兰新造说想吃红豆馅,我看到的时候就买下来了。”
他手捧着萩饼,仰起头来,自下而上期待地注视着铃兰。
铃兰咬了一口:“唔姆……”
“是吧!”
“唔……!”
“很好吃吧!我妹妹也很喜欢吃。”
“唔……”
“铃兰新造喜欢吃真是太好了!”
(炭治郎……意外的拥有读心术啊。)
当铃兰的目光落到其他零食上时,少年就会坦然又迅速地说出买他们的理由。
不止因为“铃兰想吃红豆馅”,还有“鲤夏花魁每次都给铃兰吃果脯,所以推测铃兰喜欢果脯”、“铃兰每次吃糖都会很高兴”、“铃兰没吃过这个所以想让铃兰尝一尝”这样的理由。
(什么啊……
说是给大家的礼物,结果全是按我的口味选的呀。)
铃兰心神微动,但少年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超越友情的喜欢。
在吃掉那块作为赔礼的牡丹饼后,铃兰就已经原谅炭治郎了。
因为事出紧急,加上炭治郎留在时任屋也很不方便,所以他郑重地拜托铃兰帮忙把赔礼分给大家,再进行道歉。
等少年干脆利落地翻到墙上时,铃兰抓住了他羽织的一角。
那一夜想去追赶、却因为沉浸在害怕和恐慌中无能为力的羽织少年,如今被铃兰切切实实地抓在手心了。
不仅如此,他还低下了头,神情疑惑,语带关心:“铃兰新造?”
“……那么,我还能再见到小炭吗?”
铃兰不自觉地说出了,游女与客人结束一夜后挽留客人的台词。
这个角度刚刚好,容貌昳丽无双的少女抓着你的衣角,抬起头时,那双杏眸潋滟着几分情意。
炭治郎“诶”一声,慌张地往下,纤白的天鹅颈之下流畅的肩膀线条和锁骨一路没入微敞的和服衣领下。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认真地想了想:“对不起,我没办法做出承诺。因为我的工作需要我到处往外跑,我不知道下一次来吉原是什么时候——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来见大家的!”
不过,以男性身份见时任屋的大家,恐怕只有那一个方法了……
“对、对了!”他蹙起的眉头舒展开,开心地找到了解决方法,“铃兰新造要和我写信吗?”
刚刚还感到怅然的铃兰:“……嗯??”
炭治郎开心地、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铃兰:“我们来写信吧,这样,无论何时都能和对方分享开心的事情了!”
“铃兰新造不是说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吗?迄今为止我去了好多地方,想在信里和铃兰新造说。”
铃兰:“……噢。”
(炭治郎,深谙花魁注视双眸说话更勾人的秘诀啊。)
(完全没办法拒绝。)
(而且……我也不想拒绝。)
于是,
——铃兰就和炭治郎作为笔友一直聊到了现在。
少年在名为鬼杀队的组织里勤恳工作,会同铃兰说起沿途来每个城市的风景、小吃和见闻,轻描淡写地掠去自己的工作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