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有一种被圈养的感觉。
结婚了,就要失去自由了吗?
她可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她凑近到杨沧海的跟前,凶巴巴的质问:“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当老总了,现在把我当员工一样的管理呢。”
他笑,勾下头,热汽染在她的唇上,手臂贴着她的背,掌托着她的后脑:“哪家的小会计,会有这样的大房子住,有这样的保姆为她一日三餐,还有晚上提供通房服务?”
杨沧海的笑容里,暖意与暧昧十足。
柳桑田堵在心里几天的闷气,有些一点点的膨胀起来。
因为他提到了“通房”。
她恨恨的说:“我要投诉你这几天服务不周。”
“哦?”他不解的看着她。
“你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跟我睡了。”她很强势的表达不满。
“……”
“怎么没话说了?”
“……”
“你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她又回到了上一话题。
他最不喜欢这个问题。
“没有,我身体很正常。”
“正常?”柳桑田,“正常的话,你会睡得这么讲文明讲礼貌?哪次不是强取豪夺!”她近乎于控诉。
“啊……”他盯着她的脸颊,因为生气,她的脸上飞起一片绯色,“我下次注意,一定问过你。”
“啊呀……不是这个意思……是……”
她嘟囔着,这个人怎么存心气她。
“什么意思?你要我夜夜……”
柳桑田迅速的吻住他的嘴,别说了,说得她是个求欢□□一样。
杨沧海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温度升高,她闭着眼,啃着他的嘴角,可爱又顽皮。
他的目光滑过她的小腹,手轻轻抚上去,她微一滞,觉得他的手无比的暖。
“去浴室。”她轻轻的说。
他内心再怎么拒绝,也抵抗不了她的声音,像中了蛊毒的男人,栽在了女妖的手里,一切都悉听尊便。
水像一把暖意十足的手,将两人推挤在一起。
叠合的身体。
缓缓的而来温柔。
感觉一触即发。
但杨沧海在最后时刻停住,柳桑田闭着双眼,微微睁开,看到他右眼睫上挂着的水珠,映着光,带着极力克制欲望。
“今天就到这吧。”他轻轻如呢喃。
“?”她扭脖看着他。
“现在我们不是两个人。”
“?”她更加不明白了。
他还在介意柳颂吗?
不对,要介意的话,怎么会把柳颂的骨灰带上。
他这是。
“杨沧海,你你你不是真的病了吧。”她有些悲剧的看着他。
脑子里立即涌入,那些骗人结婚的男人的嘴脸。
其中之一就是没有了人道的能力,但为了颜面,还有自私的占有欲,哄骗女人嫁给他。
可是……
她往他那看了一眼,明明很正常。
这说不过去。
“你不是双性恋吧。”她直接问出来了。
后面她没有说,他是不是想跟她结婚后,又跟另外一个为人知的特别朋友继续前缘。
他在日本呆过这么久,说不定,有旧情人。
唉呀怎么忘记了,求婚现场来了十五个男人。
一个个也长得不错。
有些一眼看过去,很有明星脸的模样。
天啊!
晴天霹雳的感觉。
她一通乱想后,有面色变幻如天气”
杨沧海轻笑:“笨蛋,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是得小心点。”
“什么叫我得小心点?”她忿忿的说,“我健康得很。”
言下之意,她最近有些饥渴。
“这个得六个月后才安稳,所以再等等看。”
“什么六个月,你要我等什么?”
“你说呢。”
“等等……”
柳桑田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的眼睛很温柔,带着一种向住的神色,期待的满足感,独独没有了轻狂的欲望。
目光慈祥的凝视中,有些老爸看孩子的感觉。
别人姨母笑,他是慈父式的注视。
“你是说……”她不敢相信。
“嗯。”他眼带暖意。
“真的。”
“不会吧。”
“你怀疑我的能力?”
“你?”柳桑田马上联想到自从警局接出他后,他就拒绝戴套了,而且有时勉强他一下,他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好几次都是,唉,她咬了咬牙,马失前蹄啊。
“你那么肯定?”她瞥他一眼,“你又没有当过爹。”
柳桑田还是觉得应该确认一下,他嘴里说的惊喜是不是真的。
可是他拥着她,像是抱着浮木的求救者,那么紧,那么需要她,她不愿意去置疑他。
就算是一个误会,那也愿意跟他一起误会下去。
想到这里,她突然胃有些不舒服,干呕起来。
淋在身上的水突然消失,她抬头,看到杨沧海关闭了阀门。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披上,又是擦水,又是抱的。
她坐在浴台上,看到他转身去小柜子里拿什么。
取出来时,才发现是“验孕棒”。
这东西都买来了。
他是早就备下了。
不应该这么懂事吧。
转念一想,这才是他的风格,凡事做一步,看三步。
“来,验证一下。”他拆开,递过来。
柳桑田挣扎想站起。
他按住她:“还是我来吧。”
“……”
浴室里静得只听到微微的呼吸声,她看到他的头顶,身体虔诚的半跪在跟前。
时间很漫长,长到她想快尽看到结果。
他背对着她,有几秒没有动过。随后,他缓缓举起白色的棍子。
“红色,两道。”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让人觉得不真实,还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悄然有了变化。
她都是一动不动的听着,心里却跳得发了疯一般。
“哦。”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他回过头,把东西放在她眼前。
一分钟心跳六十次。
一分钟呼吸二十次。
一分钟,六十秒,她眼里只有那个代表生命的东西。
陌生而茫然不知所措。
甜蜜而期待。
她跳下浴台,他伸手接住她,从后面虚抱着她。
太紧怕勒着她,太松怕这幸福溜走。
他右眼角微微一闪,一颗蓄了很久的泪,无声的打在她的肩头,她脸色微一怔。
他少有哭泣,少年的经历,家族的争斗,他早就习惯于强势,硬扛。
这是他从不示人的模样。
今天在柳桑田面前,没有保留。
“以后我不再孤单了。谢谢你。”他有些哽咽的说。
这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融进了他的身体里,灵魂摸到了他的心,那里好软,好暖,也好孤单,从没有人碰触过。
他把脸埋进她的脖间,轻轻的抽泣着,自从于兰芳死后,他一度觉得人生坚固的防备,被人连根拔除。
他一直依靠的信念,再也没有了。
即便是柳桑田的感情,能给他安慰,可是那是与来自母亲不同的感情。
他也有软弱的一面,只被母亲知道的短处,再也没有人来守护他。
世界那么大,他相信到死都会爱着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柳桑田明白他的心境,她也失去过亲人,失去过当做保护神的柳颂。
那种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会懂。
她转身过身,抱住他,两个干净的人,相拥在温腾的水汽里,第一次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基于对一个新生命的期待和热爱。
浴室里的水哗哗的流淌着,宁静的雾气升腾,凝结成小水珠,跟杨沧海的泪一起汇成一条条的过去,流走。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
要出门,杨沧海把车给洗了一次。
柳桑田看着哪着水枪在那勤奋劳作的人,心想,他动作熟练得能去开洗车店了。
“早,老公。”她自然而然的说。
“早,老婆。”他也不叫她桑田。
“洗车做什么?”
他洗车就是要出去。
可她不能去。
他笑着说:“我们一起去看一个人。”
“谁?”柳桑田也顾不得是看美女,还是丑男,总之,能出去,就行。
“到了就知道了。”
柳桑田也不多问,一蹦一跳的往卧房跑。
他在后面老妈子一样的喊:“别跑,别跑,用走的,都多大了,用走的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