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最后坚持说:“骗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我不能饶了他。”
柳桑田有些无力,她看了一眼快站成“雕像”的男生,摇头自叹,怎么就能为这种事,跟男朋友扛得像要跳海一样。
她说:“你可以去看舞剧,或是去享受美容护理,不用站在这里吹冷风啊。”
小月脸上有一丝不好意思:“那都是收费的,很花钱的。”
柳桑田一听:“反正花你男朋友的。”
女生低头想了想:“我就不想见他,别的没有什么。”
“我一个人住一个包间,很空,你可以过来住一晚上。”柳桑田说,“明天,就不行了。”
女生犹豫了一会,跟在了柳桑田的后面。
第二天船停在了岛国。
女生刚打开舱门,就有一团东西跌进来。
她叫了一声。
柳桑田正在洗漱,握着牙刷出来。
看到男生正揉着眼,女生正捶打着男生的肩膀。
正好,李从扬抬头,就能看到正抽刷着牙刷的柳桑田,那一刻,他很尴尬。
柳桑田走上前,等着对方的反应。
是继续装不认识吗?
她的眼神在表露这个意思。
李从扬看着她:“我们谈谈吧。”
一直背向着柳桑田的小月,不知道,反而拿脚去踹他,嘴里说:“骗子,堵门口来了,我不会跟你去八人间的,我不去,不去,不去。”
小月尖叫着,大力的踢打着他。
柳桑田看了一会,皱眉。
李从扬纵然骗了,但是她有什么大的损失吗?
柳桑田望了一会,开口说:“把你女朋友领走吧。也折腾一晚上了。”
“我想跟你谈。”不料,李从扬再度开口,“她不想跟我住在八人间里,下午到日本,下船,我送她上飞机回国。”
柳桑田愣了愣。
小月停止了哭闹,一下子冷静下来,揪住对方的衣领,直接拽进了包间。
“呯”的一声,舱门着上。
柳桑田向两人看了看,呀,这位姑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这是要三人共处一室的节奏吗?
呃……她柳桑田才是这间包间的主人啊。
有必要提醒一下。
“这私人空间你们可以使用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们得离开。”
说完,她的回到洗手间,洗脸,收拾,听到外面很安静,于是伸脖出来,对外面两个互瞪时间超过三分钟的男女,皱眉催促:“还有五分钟啊。”
那意思很明显,要吵从快,要骂从狠,要分从心,总之,别在这里推拉个不停,痛快点。
“把衣服脱了。”
李从扬第一句话来得有些脑筋急转弯。
柳桑田惊得手中的毛巾都掉了。
她刚刚还想,只要不打,随便他们,可这首句话就……内容太他妈劲暴了。
她立即从洗手间探出头,打算制止这种不雅行为。
可小月已经在罩在外面的羽绒服,露出里面的一件圆领打底衣。
虽说已是四月,可是春寒还在。
“你?!”柳桑田倒吸一口气,暗想,你也太配合你男朋友了吧。
“裤子也脱了。”
我天?
原来更猛的在后面。
小月也很听话,手在解裤头上的皮带,看样子,她是打算完全放弃自尊,但凡李从扬能说出来的,她都做。
照这种节奏脱下去,柳桑田觉得能脱光。
她得出来说句公道话。
擦了擦脸,她上前:“李从扬,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李从扬看过来,脸上再无十九岁男生的羞涩感,像是变脸一样,神色变得很……公务员。
他严肃的一指小月脱下的衣服:“柳桑田,换上。”
什么?
柳桑田蒙了。
“为什么?”
“这船会在十分钟后,靠岸日本,等待补给,而且游客也会下船,就近游玩。”
“所以呢?”
“这是你摆脱杨子安和杨子权的唯一一次机会。”
“唯一?”
她并不相信这个词。
“杨子安要对付杨沧海,只会一个一个折磨他身边的人。至于杨子权,他要的是整个杨家的家产。一个人要人,另一个要钱。杨沧海现在只能二选一。”
柳桑田低头想了想,缓缓摇头:“他不会放弃其中任何一个的。他……其实很贪婪的。”
李从扬:“他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但是我不想你有事,你走吧。”
“如果我不走呢?”
“于兰芳怎么死的,还不够惨吗?”他声音变得激动,“你想成为她那样吗?”
她很想反驳一句,可是李从扬手一指放在床头的紫檀木盒,“他都死了四年了,还在被杨家利用,你不知道杨家人有多狠吗?”
她如何不知道。
她在组织里,就是以杨家的所做所为了解过。
钱让杨家发达,也让杨家堕落,现在杨家已为之疯狂。
李从扬又劝道:“就算杨沧海再怎么喜欢你,他一个人能保你几时,他真能保你,就必须彻底毁掉整个烂到根上的杨家。但他本身就是杨家人,他怎么做得到?
杨家的每一分钱,都有他的份。
杨家洗钱的那些账目,他也脱不了关系。”
柳桑田一怔,这种话怎么能从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嘴里说出来。
他明明是学医的。
不对,哪里不对。
柳桑田快速的扫他一眼:“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从扬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这算是我替我妈还你之前的人情。”
“你跟踪我上船?”柳桑田警觉起来。
因为一切都太巧合,这么条旅游船,为何他偏生知道。
再看他身边的小月,也没有初见时,小情侣的模样,反倒比李从扬还成熟几分。
小月拿起柳桑田搭在床边的衣服,不由分说,直接往身上套,连裤子、鞋子也一并换上,同时从她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顶短发,戴在头上。
若是不露出脸,乍一看还像柳桑田。
她一套流程做下来,又快又麻利,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做完后,她走向柳桑田:“我代表组织来找你,希望你暂时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等杨家的事查清楚,你再回来。”
柳桑田看看小月,又看看李从杨。
不敢相信的摇头。
她脱离组织已有一年多,就在她收到华阳集团的录取信时,她就打定主意,不再跟组织联系了。
她要独立调查柳颂的死因。
她要还他一个清白。
小月催促她:“你快走吧,无论杨家什么人说要跟你谈条件,你都不要再相信。你也不要再一个人去查柳颂的……”
“他没有背叛。”柳桑田打断她,“从来没有,到死都没有!”她指着床头的盒子,“是你们把他列为失踪,他不是失踪……”
“我们也是才知道他的死讯。”
“他不是死,是牺牲!”
柳桑田郑重的说着“牺牲”两个字,瞬间蛰伏在心头,被她刻意忽略的痛苦,一下子被勾起。
“这个需要证据来佐证。”
“我就是证明。”柳桑田内心在呐喊,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她太人微言轻了。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简单。”小月坚持劝说,“以后会弄清的,现在我们需要你能安全。”
柳桑田扯了扯嘴角。
小月:“我答应你,如果有了证据,一定证明柳颂做过的事。不会在报告上没有他的名字。”顿了顿又说,“当然,为你的安全着想,需要你把华阳最近十年往来的账目交给我。”
“如果我不答应呢?”柳桑田问。
第 97 章
小月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床上的紫檀木盒:“那柳颂以前所做的就全白费了。”
“四年前,你们为什么不查?”柳桑田强硬起来。
小月:“这事我也不清楚,但能告诉你的是,现在正在着手查华阳集团了。”
现在?
柳桑田喃喃念着这两个字,“不觉得太迟吗?”
“迟……总比尸沉大海要好。”小月极力申辩道,“华阳有着几十年的根基,后面的牵扯的利益太多。你不是乖乖在学校,拼高考的学生了,你应该明白,所有的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柳桑田冷笑两声,抬步逼近到小月的跟前,鼻尖抵在对方的眼前:“拿我们的命换他们的高升吗?柳颂回不来了,我在国内也呆不下了。这就是你们嘴里的正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