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西西尖叫倒地。
柳桑田看到男子都往于兰芳身边围去。
柳桑田心一横,拦在了钱西西身前,撕着她的大衣领,喝骂:“不要脸的,敢跟老娘抢男人!”
说着扬起手,一个耳刮子甩下去。
钱西西立时懵逼,她几乎整个人要倒地不起。
人群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大乱。
柳桑田抖着发红的手,扯开骂街的架式大声喝斥:“快说,你们打算私奔去哪?”
钱西西这时才看清来人:“柳桑田?你疯了吧!你为什么打我?”
她挣扎想甩开柳桑田已经揪住她衣领的手。
柳桑田,左腿一勾,身体狠压下去,两人同时倒地。
柳桑田手死死按住她,不依不饶的:“抢男人还有脸了?快说,你把他藏哪了?快说!”
她一副正宫捉奸气势,一下子引来众人围观。
“疯婆子,神经病,谁抢你男人了?”钱西西面红脖子的粗的争辩。
“等我找出他来,看我不跟你算总账!”柳桑田戏做足全套,没有半点心虚的嚷着。
钱西西边架住她又甩来的手,一边向那两男求助:“快把这女人弄走,弄走。”
她先是叫喊,后是嘶吼,仿佛,柳桑田压着她的,不是她区区的身体,而是她这一生所追求的梦想一般。
柳桑田身子并不健壮,但此时暴出惊人力量,任她如何挣扎,也跟钢筋铜锁一般,缠着她。
有人来了。
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用牙咬对方。
有人揪住了她的头发,她发狠的用脚踢对方的裆部。
初中时,跟人打架时,她就没有落过下风,一个人跟三个人打,衣服被扯落,脸被抓破,一个眼睛包围着紫黑的青肿。
她拼命时,柳颂来了。
那个最不擅长打架的人,为了她,跟三个女孩子打了一架。
用一件衣服,把三个人綑了个结实。
然后记录下三个人的惨样,告诉她们,再来找他女朋友的麻烦,让她们的事暴光。
那段往事,在脑子翻腾,跟现实中的柳桑田所处的境况相似。
只是她不再想会有人来救自己,而是不遗余力的将整个事情搞大,再搞大,搞到不可收拾。
混乱不堪的场面里,她被人扣住,披头散发的她,在狼狈之中,还看了一眼往三号航站楼去的方向,两个黑色的影子,往那边急急的走,她笑了。
她一直坚~挺的身体慢慢软下来,扣着她的人,手里发沉,定睛一看,她的嘴角渗出血丝,双眼失焦的看着天花板。
“她怎么了?”
“受伤了。”
她吐出一串血沫子,声音微如断线的风筝,轻飘飘的:“你把小汪怎么了?”
钱西西已然发现,于兰芳不见踪影,突然她明白了什么:“柳桑田你在干什么?”
“我都做了,你还不清楚吗?”柳桑田擦了擦嘴角的血,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
钱西西又恨又恼,额角原青筋都暴出来:“你敢跟钟小姐做对?!”
说完,她才意识到什么,马上闭紧了嘴巴。
可一切都太迟。
一句话便暴露了,是谁指使她来的。
柳桑田嘲笑:“果然是钟芊雯养的狗。”
钱西西暴怒,揪住柳桑田的头发伸手便打。
柳桑田把两个男人拧住了胳膊,没法还手,更不能躲闪,生生挨了她两下。
顿时,鼻腔内隐隐作痛,一股微湿的暖流涌出来,流到嘴巴里,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内。
呼吸道里粘稠的红色液体,滴落,打在雪白的光滑的磁砖上,像红梅般绽开。
钱西西不死心,她伸手掐着柳桑田的肩头:“柳桑田,你把于兰芳交出来,她那么信任你,敢冒险回来,你说出来,我放过你,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什么责任?”柳桑田缓缓的问,有气无力的,跟刚才一副生龙活虎撕小三的原配模样,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故意打我,我受伤了,我可以报警,把你关起,让你吃官司。你不想有案底吧,哪一个大公司,会要一个有案底的会计。”见柳桑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又进一步,“而且一旦有了案底将来你结婚生子,都会影响你孩子的未来。你自己就算了,你孩子的前程都不顾了吗?他会恨你的,会恨你影响了他。”
柳桑田目光垂下去,有些发虚,她笑了一下:“我打你那一巴掌,跟你和姓钟算计杨沧海做的那点事相比,不值一提。”
钱西西彻底被激怒了,她疯狂摇憾着柳桑田:“你到底知不知道,杨沧海是生是死也不会是我们这种女人的,我以前也像你一样疯狂的照顾他,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陪伴了他半年,那半年我比你做得更好,那又有什么用?他病好了,又去相亲了,又一个接一个的跟那些财团的女儿们见面,恋爱……而我们永远只能是一个用完就扔的抹布。”
因爱生恨的钱西西,将怒火都发泄在了柳桑田的身上。
她疯了一样的撕扯着柳桑田的衣服,像是要毁掉一件比她永远得不到的礼物一样。
2号重症病房的走廊上,一张轮椅缓缓的行过。
姜医生把着轮椅的手把,对轮椅上的人说:“恢复得不错。”
轮椅上的人,点了点头。
于兰芳上前:“你想去哪?”
轮椅上的人说:“她在哪?”
于兰芳:“呃……今天应该就出来了。”
?
“去哪?”于兰芳看到轮椅上的人,已经往电梯滑去。
“去找她。”
“小汪会带她过来的。”
“杨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李秘书上前,汇报。
杨沧海没有表情的看着电梯数字变化,出了电梯口,到了车前,李秘书发现杨沧海并不上公司的车,忙问:“杨总,您要去哪?”
杨沧海:“你不用知道。”
李秘书还没有被杨沧海这样怼过。
她悻悻的退向一边,肢体还是保持着一种恭敬的态度,就在杨沧海被小志扶上车时,她说:“我能上车跟您谈谈吗?”
杨沧海的眼中,表露出质疑与冷蔑,简直就是在说“有必要谈吗?”的意思。
“有关柳小姐的。”李秘书谨小慎微的说。
杨沧海理都不曾理她,目光看着前方,下令:“开车。”
小志开着那辆半旧的二手车,一脚油门上了公路。
车内,于兰芳说:“这半个月,李秘书医院、公司两头跑很尽力的。”
杨沧海眼半合,神色不在冷冷的,而是温和的看着于兰芳:“妈,你能重回我的身边,知道是谁在出力吗?”
于兰芳一愣,马上说:“是柳桑田,和她的朋友,那孩子为了把我送到医院,她跟人……”
“咳咳……”小志咳嗽。
于兰芳马上改口说:“她应该在公司了吧,你回公司就能见到。”
杨沧海翻了翻手掌里的手机:“她电话都接不了,怎么可能在公司。”
小志说:“柳小姐现在很忙的,每天都忙得见不着人。”
哼,十五天都见不着,鬼信。
他捏着手里的戒指,“跟小汪联系上没有?”
“?”
“算了,我打电话。”
杨沧海翻出手机,刚要打,小汪的电话打进来:“杨哥,你能来派出所一趟吗?”
“好。”
于兰芳听到,问:“小海,那边在等你开会。”
那边,是于兰芳代指杨家人的一个统称。
她以前提及时,都充满着愤怒,现在,在儿子的身边了,特别是他九死一生的活过来了,她便暗暗发誓,只要儿子好,什么她都放下不再提。
所以,刚刚的口气,也是平和的,不带感情的。
杨沧海侧目:“妈,你觉得我跟那边相比,谁重要?”
于兰芳:“当然你重要。”
杨沧海又问:“那边给你一个名份跟我的命相比,谁重要?”
于兰芳:“当然你的命重要。”
杨沧海点头:“杨家那个位子,跟柳桑田相比,我的桑田最重要。”
于兰芳不再言语,她的儿子自然是像她的。
她给了一个鼓励的笑:“桑田是个好妹子,我也喜欢她。”
派出所。
在给柳桑田办理手续时,杨沧海看着那一张纸上的担保人一栏,要注明关系。
在他停笔时,办事人员说:“直接写名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