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于渃涵手里的酒杯就摔地上了。

店员对于这种发酒疯的人见怪不怪,随手在账单上写了个数字。王寅无奈地示意一下店员,心里想着,高司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无论如何,一个追爱的年轻人在这条路上越跑越偏,王寅觉得这故事似曾相识,一样的执拗,一样的用力。他本以为高司玮会更成熟一点的,但没想到遇到爱情,人都是一个比一个疯。

在他们的世界里,总需要给自己的感情找到一个结果,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却不知道人和人的相处方式有很多种,这是很复杂的事情,也不一定到最后都会以爱之名相伴终生。

陆鹤飞大半夜开车七拐把拐才找到王寅。

于渃涵彻底喝多了,挂在王寅身上又哭又闹,陆鹤飞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没见过于总发酒疯?”王寅搀着于渃涵,“快点搭把手,我要弄不动她了。”

“哟,小飞来了啊……”于渃涵看着陆鹤飞笑嘻嘻地说,“我开车送你回家。”

陆鹤飞说:“不用了。”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可惜他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能看着他们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把她送回家吗?”陆鹤飞问王寅。

“那不然呢?扔大马路上?那倒是清净了。”王寅说,“算了算了,她家里也没个人照看她,别大晚上的出什么事儿。”

于渃涵自然而然地说:“那你给小高打电话呀。”

习惯是不受控制的,就像膝跳反应一样,哪怕她自己都没意识了,还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在她的潜意识里,高司玮就是她的安全区。

但现在不是了——发疯的人却不记得。

“小高不在。”王寅说,“让老王来吧。”他对陆鹤飞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奈地叹气。两个大男人费了半天劲才把于渃涵塞进车里,王寅怕于渃涵再闹,坐在后座陪着她。

陆鹤飞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无不风凉地说:“王总,去哪儿?”

“回家啊。”

“账怎么算?”

“什么账?”王寅纳闷儿。

陆鹤飞转头看向他,嘴角带着笑意,舌头浅浅地舔过嘴唇,反问道:“你说是什么?”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现在也很中年危机好不好?”王寅说,“我希望这届年轻人能适当关爱一下中年人。”他指了一下于渃涵,“这都喝跪了一个,不惨吗?”

陆鹤飞根本不理他这套,说:“那就赊着。”

第71章

于渃涵是在王寅家过的夜,王寅早上起来去公司还专门跟她打了个招呼。她“哼哼”了两声,说自己今天不想上班。王寅看她这样儿觉得她去公司也没意义,还不如好好休息一天,磨刀不误砍柴工,别事情还没做成呢,人先报废了。

他比于渃涵个儿高点,天塌下来不还得他先顶么。

等于渃涵睁眼的时候,王寅家里早就一个人都没有了,连陆鹤飞都不知去向。她想陆鹤飞也是个大忙人,成天到晚神出鬼没的,于是便当这个空间里从来没有过这号人。

她对王寅的家很熟悉,也不见外,简单地洗漱一番之后,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有时会这么一动不动地看自己,总是很害怕看见自己皮肤变差,脸色不好,或者是长了皱纹。都说要坦然地接受变老,她觉得那是一种心态上的追求。在肉体上,她不管别人追求什么,她有钱就要花在自己的皮肤和身材管理上。不说青春永驻,最差最差,也要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皇帝都要追求长生不老的,她这点小追求也不为过吧。

可是现在,工作的压力和情绪上的波动让她好像受到了重创一样,之前做过的所有努力都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型。

于渃涵看了自己好久,觉得不应当这样。

她得打起精神来,该打的仗还没有打完,她不能倒下,在气势和状态上也不能输给别人。她先联系了皮肤管理中心去做全套的保养,又去找了自己的Tony做头发。她的头发留得很长,昨天晚上自己在床上滚了一宿之后乱糟糟的。Tony问她想怎么弄,她思考了一阵,说剪掉。

原本都快要到腰的长卷发被一刀一刀剪至肩膀,那种香港旧电影里的妩媚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简洁的干练。

很多人都认为,头发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辛苦留起来的头发都能一把剪掉,那还有什么狠不下心的呢?

隔天,王寅在公司里见到于渃涵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她穿着新款的成衣,脚下踩着差不多十公分的高跟鞋,带着墨镜从电梯里出来,步子大的夹着风。

“于总,早上好。”

“于总好。”

公司的同事们见到于渃涵都纷纷跟她打招呼,然后自动退离一点范围,好像于渃涵是一把锋利的刀刃,靠近一点点都会割伤自己。

但是他们又仿佛被于渃涵感染了一样,她身上那种濒临崩溃的焦虑气息荡然无存,也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再见面时,她仿佛一个准备出征的女王。

“哟,于总。”王寅跟她打了个招呼,“包不错,新买的啊?”

“嗯,昨天没事儿干逛了会儿街。”

“不开心就是得跟小姐妹逛逛街,买买东西,解压。”王寅笑道,“把钱一花,什么坎儿过不去,是吧?”

于渃涵稍稍颔首,墨镜拉下来一点:“你今天没事儿干?”

“当然不是。”王寅说,“我忙得很。”

于渃涵说:“裴英智今天在北京的办公室,我打算直接去堵他,你去吗?”

“这事儿还是得你自己干。”王寅说,“我下午和花枕流要去见个厂商。”

于渃涵想了一下,说:“哪个?”

王寅说:“欧洲那家,不过我觉得悬,试试看吧。”

于渃涵说:“我建议你别白费劲,谈到最后还是被人宰。到处都是想趁乱发财的人,我懒得应付别人的游戏规则了。”

“行行行。”王寅说,“反正都约好了,那我就去讹人家一杯咖啡,不过分吧?”

于渃涵点了点头。

她中午在公司吃了个饭,下午独自开车去了裴英智的公司。她直接自报家门说要见裴英智,前台问她有没有预约。于渃涵摘下来墨镜,问道:“我见你们裴总还需要预约吗?合着跟人家好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好了就连见个面都要预约?”

前台对这个十分像黑社会大姐的于总有印象,对方这么说话,她心里也没有点没底,不知道于渃涵是不是跟裴英智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又怕万一没处理好,于渃涵在这里闹起来,那可就太难看了。

她只得向自己的上司回报情况,过了一会儿,来了个人毕恭毕敬地把于渃涵请了进去。

于渃涵敲了敲桌面,对前台说:“谢谢了,妹妹。”

裴英智一向不太喜欢和脸皮太厚的人打交道,原来那个名单上是王寅,现在恐怕要再多加一个于渃涵的名字。

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回国之后在上海呆了一段时间。关于INT的事情他回来之后才了解清楚。其实这不单单是INT所面临的困境,也是很多依赖进口的企业所面临的困境。局势如此,对于企业而言都是无妄之灾。

硬件这个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没有就是没有,哪怕INT有强力的资本注资也只是苟延残喘。现在这个情况,他想等等看。

于渃涵一方面要解决芯片的问题,另一方面手上需要现钱来周转,这就跟裴英智的想法有了冲突。所以这段时间,裴英智对INT的态度表现得很暧昧,叫于渃涵火大。

裴英智不着急,但他万万没想到于渃涵竟然真的能跑到他们公司来堵他。

堵他就算了,说的那叫什么话?

“裴总,少见呀。”于渃涵笑道,“最近忙什么呢?想约你吃个饭喝个茶都见不着人。”

裴英智说:“太忙了。”

“噢。”于渃涵说,“那八卦有听说吗?”

“我对八卦不太感兴趣。”裴英智说,“有什么事儿明说吧,我没时间陪你兜圈子。”

于渃涵说:“明明是我没什么时间,怎么搞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一样?”她干脆把她这次要来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裴英智讲清楚了。裴英智也料得是这样的结果,故作沉思半天,说道:“合同摆在那里,这件事我也真的没有办法。这笔钱不小,你让我怎么越过董事会去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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