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全红楼都想攻略我[红楼](88)

冯江军一时间也不与他再废话,二话不说便唤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护院进来,不顾冯紫英挣扎,强行将其捆了,关至了祠堂之中,命人日夜看守着。

“五日后他走了,为父再放你出来。”他的声音隔着一道房门,满满皆是令人心惊的残酷,像是锋利的冰棱,毫不客气地戳入人心中去,“在这之前,你且不要用饭了,好好在这里头想一想罢!”

于五日之后,宝玉在城门处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兵士们不耐烦地催促了一次又一次,唯恐延误了军机,只得将仍未来到此处的冯紫英先行放下,与此处众人告别。

他今日第一次换了一身戎装,银白的盔甲于阳光下反射出带着森森寒意的光,长发悉数干脆利落用银色发绦高高束了起来,竟难得有了几分英雄气概。

“再会了。”他紧紧拉着缰绳,于马上朝众人展颜一笑。

黛玉、宝钗、王熙凤等人皆来了此处与他送别,连北静王也亲自到了这处。唯有柳寒烟因着柳国公于平安州病重,前去侍疾不在京中,此刻不曾到场,而师父大人则因着仍在宫中伴驾,亦不能来。满天乌压压翻卷着的云层之下,宝玉将他们悉数认真地看过去,见众人眸中皆是离别之苦意,不禁轻笑道:“之后相见只怕难了,如今好容易见我一面,如何也无个笑脸?”

一语未了,黛玉已然泪湿双睫,喉头哽咽,再说不出话来。

“罢了罢了,”宝玉手中马鞭一扬,于马上望着他们,笑道,“待我归来之日,再把酒同游,赏菊作诗,可好?”

宝钗纵是平日再稳重圆滑,此刻也难得红了眼角,上前将缰绳拽的紧了些:“万事当心。”

宝玉点头应了,随即猛地挥鞭,头也不回驾马飞奔出了城门。他头顶一点红缨浮动,渐渐便融入了远处,再也分辨不出了。

此后,朝上再无户部主事小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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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行路辛苦,风餐露宿,皆是宝玉从未受到过的苦楚。日日赶路匆忙,也不得寻个好住处好好歇息,只得幕天席地,于平坦之地燃起火焰来,拿从军的干粮凑活着吃了。

那干粮亦是颇为粗硬的冷馒头,于这寒冷冬夜之中冻的犹如一块冰块,颇难下口。宝玉第一次啃,倒险些将自己的门牙咯下来,登时幽怨地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

为首的兵士姓李名阵,此刻见了宝玉如此模样儿,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只怕你从未尝到过这般好滋味吧?”

笑罢,到底是将手中的水壶扔了过去,努了努嘴:“用水泡着喝,或者寻根干净树枝儿烤了,否则你这一口金贵的牙只怕都没了!”

因着冯紫英的活动,他们皆是曾于冯将军手下待过的,纵使有圣意在身,有时也难免多照拂于宝玉几分。况且宝玉虽为富家子弟,可行事做人却丝毫也不高高在上,并无傲气,同他们一道吃这苦头,并无一句怨言。众兵士看了,也着实心中服气,他们本是豪爽磊落之人,既然心中佩服,便不会刻意为难。

宝玉笑着谢过了,果真拿了树枝将馒头烤了,一面凑近火堆取着暖,一面却抬起头看着这黑漆漆的天,上头暗沉沉的浮云流动着,偶尔只有几颗星子闪烁。

柴火劈啪作响地烧着,众人早已歇息,唯有放哨的来回巡视着。

直至此时,宝玉方才慢慢站起身来,趁着无人注意,到茂盛的草丛之中,缓缓解了自己的衣裳,于两腿内侧摸了一把。

再拿出来时,手上已然沾满了有些发黑的血迹。

他自骑马之时便觉得不对了,纵使是素日常骑马,却从不曾骑过这般久。于马上待久了,便觉着两条腿皆像是石头打磨成的一般,疼痛的几乎麻木。如今看来,只怕皆磨得不成样子了。

宝玉暗暗一叹,也不敢放任伤口化脓下去,只得寻了些干净的草叶子,简单包了包,捆扎严实。

不过这一会儿,放哨的那士兵已然走近了些,紧紧地蹙着眉:“干什么呢?”

“受了些伤,”宝玉轻描淡写道,面上一派泰然,仿佛全然不曾注意到他们对自己的过分看管,“这便去睡了。”

他并不曾睡着。

想及圣和帝之作风,宝玉心中便不由得为京中几人生出几分担忧来,于清香的草叶气息中暗暗念道: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大人:(阿嚏)好像有人在念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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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自己受苦受难还惦记着别人,也真是不容易┑( ̄Д  ̄)┍

所有的苦难都只是暂时的~宝玉也会渐渐成长起来的~

越写越觉得宝玉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怎么破,我摔倒了,要宝玉亲亲才能起来~

不,应该是我摔倒了,要亲们亲亲才能起来~\(≧▽≦)/~

第76章 军中的祸水

而于宝玉心内暗暗牵挂之时, 仍在京城中的张家二爷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

只是这种危局, 来自于他自己。

“二爷已经三日水米不沾了, ”吟秋低低道,“太太,您看,是不是——”

张夫人端坐于黄梨木月台梳妆镜前,慢条斯理将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发悉数绾了起来, 上头插了支晃晃悠悠的梅英采胜簪,细细的珠链于簪上垂下来, 衬得她面上愈发有了几分柔美的容光。

“不用理会他, ”张夫人的手指轻动,于首饰盒中选出了件合心意的耳坠, 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带上, “我心意已决,决不允许他去这般葬送张家百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名声,而他哪怕现在心中不愿,早晚也是会听进去我这句话的。”

她的手指顿了顿,仿佛含了汪秋泉般柔媚而水光潋滟的眼眸内也生出了几分势在必得:“毕竟, 逸然一直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啊。”

早在逸然很小之时,她便已经知晓了,这孩子当年在她怀着身孕之时与了她不少苦头吃, 以至于她留下了些无法消除的病根儿,吃了多少药也不管用。偏生逸然孝顺,将她吃过的苦皆牢牢记在心里, 在这之后,哪怕再为难的事情,只要看她哭上一哭,都会狠下心来不顾一切地去完成。

张家小妹当年并不愿出嫁,张逸然本甚为怜惜于她,可在母亲与亲生妹妹的选择之间,他还是选择了不让母亲伤心,亲自送哭啼不休的妹妹出了门子。而如今,不过是一个徒弟,又算得了什么呢?

吟秋低着头默声不语,心中却忽然涌上来几丝隐隐的恐慌。仿佛面前温柔如水的太太忽的生出了什么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来,明明此刻太太正冲着她展唇一笑,端庄柔美、楚楚动人,可吟秋却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是,”她只得低声应道,“奴婢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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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之局面远比宝玉想的更为艰难。

愈是靠近,他愈是心惊——凡是沿海的村落,大多被倭寇洗劫过了,残垣断壁、满地血痕,家家户户都门窗大开,里头的东西凌乱铺了满地,走两步,便能见着仍然瞪大着眼的尸体被随意扔在路上。

他到底是富家公子,何曾见过这般人间惨象?当日亲眼见着贾府衰落之时,以为那已是人间最为悲哀之事;可眼下看到这里,方知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宝玉先前不过随张逸然学了些拳脚功夫,顶多能做防身用,可若是果真要与倭寇决一死战,那绝不会有半分胜算。况且他原是个文人,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到底柔弱些,因而跟随他的精兵见到他这般体格,嘴上不说,心头却着实是有些担忧的。

纵使圣人之意是令宝玉死在此处,可他们眼下乃是并肩作战的,哪里能这般轻易便抛下一人?

李阵等人到底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思来想去,仍不愿行小人之事。纵使宝玉果真要死于此地,那也当是战场上不敌,死于倭寇手下,哪里能让他这般葬送性命在自己人手里!

他们既下定了决心,行事之中难免便透露出了几分一丝,宝玉也就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想在战场上时,不仅要防范敌人,还要防范身后的同伴。

南安郡王虽是被擒,可大庆仍有些主事的官员留于南海沿子,见宝玉前来,便接待了他。虽则态度颇为不冷不热,到底是给了他一个栖身之处。

“小贾大人既然来了,自然是要亲自上战场的,”当地的一官员笑道,“只是不知小贾大人,可能否提得起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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