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番外(30)

我愣了一下记起当初酱酱的那句话,不禁觉得好笑,回道:“记性不错。”

怀梦神色有些飘忽,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我叫了她一声,她便又来喂我一边轻声道:“怀梦记性向来好,师傅的事情我都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我心里却升起了异样的欣喜。

在神霄玉府受雷劫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帮怀梦找到那个人,可是我醒过来之后,每多看她一眼,我的勇气便不断的流失掉。

她待我仿佛已经就是我的妻,这样的假象美好的我不愿意去想那件事,自私任性又重新回来,我安慰自己,至少等到伤好了,只要等到伤好了。

可是,她对着我说一句这样的话,我便不受控制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愈演愈烈。

有的时候我甚至认为,其实她也很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只是这个时候,我便会想起,她闭着眼不看我,她挣着我的手,她说,师傅,我恨你。

我想说,师傅也记得你的事。

可是我沉默着,幸而因为我的嗓子,我的沉默很自然。

我想,如果我这个师傅不是这么没用,不对她表现得那么依赖,她是不是就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不知道情是个什么东西,阿姆说,那是苦的,她说,阿念,情是个碰不得的东西。只是,即使如此,我也晓得,她最快乐的时候是与阿爹在一起的时候。

人间的戏折子里,成了眷属的才子佳人只演到在一起的开始,我总想之后是不是也如阿爹阿娘那般凄惨的结局。可是,无论如何总比看到连开始都没有更让我欣喜。

所以,我晓得,我总归还是想要怀梦能够找到她自己喜欢的人的,她总归是不能如我这个师傅一般,不知道情爱为何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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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九章

 到一个月之后,我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家里还堆了一堆的丹药仙草,几乎没有地方放置。

这几个月把怀梦累的够呛,她虽然不说,可是她脸上的憔悴太明显,隐藏不住的疲惫。

她之前就被那药很是折腾了一番,之后我一直在神霄玉府想来她过得也不是很好,我一出来昏迷了一个月她又不眠不休的照顾我,这一个月她也没怎么休息好,每次我痛醒的时候她都醒着。我知道她晚上因着我梦里的呻吟睡得很不好,也装了冷淡与她说了很多次让她别和我一起睡,她却难得那么坚持的没有听我的话。

我本以为我受得那雷刑是还青柳的命的,没想到药君前一天帮我诊断说身子没有大碍,后一天就有天兵来传帝君的旨。

来的是卜同,他一进来就先慰问了我的身体,只我与他一向没什么交情,我心里奇怪嘴上便道:“天平星君今日来是不是有其他事?”他的神情很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才道:“今日来确实还有一件事,我是来替帝君传旨的。”我听他说是传旨便下了身去拜,他赶紧扶了我,惶恐道:“神君不必多礼,帝君说您身体不便,这些就免了。”

我乐得省去这些跪拜,只见他拿出暗紫天旨正了声音开始宣读,我听完却有些愣了。原来我那四十九天的雷罚压根就不是因为毁了青柳,而是说我藐视天宫威严,这种罪要是过去我肯定是要争一争的,哪会那么容易就受了?我藐视那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在天宫捣完乱最多就是被拉去寻几顿在天牢关几天而已。

我受完雷劫算是去了藐视天宫的罪,只是还须得去人界受一次劫来还青柳的罪,又说我身上还带着伤,且算事出有因便将刑期推到一年以后,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听完便皱了眉,卜同看到我的神情便安慰道:“神君莫要太忧心,您下的凡界过得一年天界才一日,人间六十载也不过两月。您也知道,帝君对您向来怜惜。”

我说这卜同的差当得果然好,这时候也要替他家主子说好话。

他见我仍然愁苦的模样,又轻声道:“再说,神君您与司命交好,想来在人间也不会受什么苦的,您且安心。”

他不说我也没记起来,他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云悦与我还有些交情,抽个空过去让他帮我投个短命点的也方便。

这卜同也算个有人情味得,我向作揖谢道:“这次真是有劳天平星君了,怜玉在此谢过。”

卜同急忙回礼道:“神君莫要客气。”又道:“此次除了这件事到还有一件事,之前神君递的折子批下来了,就差帝君过目了,您觉得什么时候适合我就递上去。”

我听得是之前递上去的折子,心里一阵烦躁,如果怀梦不做我的妻又不是我的徒弟,那我们是不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我心不在焉只又敷衍的与卜同说了些话,他说还有事便走了,我却很久回不过神来。

一万多年前,我刚历了劫成了神君,就一下过一次人界。

生而仙胎,未经红尘,成神之后都要下去一趟历情劫的,只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我原来是没有情根的,人间的事虽然记不起来,只回来以后见得酱酱的神情,我猜大约是个不好的结局吧。

我倒是有问过她,她只说,阿念,你没心没肺惯了,还是不知道的好。我那时果然没心没肺,她不说我便没有再去问了。

如今我听得又要下去凡界,心里便莫名的不安。

怀梦进的书房见到我,脸上便有些担心的神情,过来柔声道:“师傅,什么事?”

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一年以后师傅要去人间受次劫。”

大约是因为雷劫打得我身上的肉有些麻,这几个月都笑不太起来,嗓子也不好,说话便少,整个人冷清了些。

对怀梦,我心里很是矛盾,她对我好,我心里欢喜,可是我不想陷进这样的温柔里,又怕自己对她表现的太依恋的话,她也许会因着愧疚不忍心离了我。

我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对她应该用师傅对待徒儿的态度,可是又不知道正常的师徒究竟是怎么样的,见着她难过又不自觉的会想将她抱到怀里。

懊恼烦躁,不知所措。连我自己也觉到了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而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我也一天比一天矛盾。

阿舅在我小的时候便说我的脑子有时很转不过弯来,和我阿姆一个样。我也觉得自己脑子很转不过弯。只是,转不过来那么多年却很难改了。近些年,我总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大半是因着转不过来的脑子。

我见得怀梦听完,神情都僵了下,手指捏得惨白。我终于还是不忍心看到她这样,轻声安慰道:“至多几个月,你放心。”

她点了点头,仍然皱着眉,却只是轻轻道:“师傅,你身体还没大好,去床上躺会吧。”

“怀梦,”她这样的隐忍让我终于觉得不能再拖了,我拉了她的手道:“师傅有话与你说。”

我觉得她的手冰凉僵硬,指节紧紧的绷着。她站在我面前,敛着眸道:“师傅你说吧。”

她的神色很平静,手上却颤得厉害。我将她的拳摊开握到手里,尽量让连自己都觉得难听的声音温和些,“刚才天平星君说,师傅的折子批下来的,只差让帝君过目。”

我觉到了手中的颤抖,她抬了眼来看我,带了询问和不安。她抿着唇,我便又知道她的细密的牙咬着内里的唇肉。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她看了我很久,终于颤着声音问道:“师傅,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了?”

她的眼神又柔又水,又怨。

我差一点,便以为,她是真的,一心一意的想着要嫁给我。

我捏着她的手,只听得自己愈发难听的声音道:“怀梦,师傅想了很久,觉得要嫁还是嫁自己喜欢的人好。”

她眼里的泪终于从眼角滑了下来,却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她的手抓得我生疼。

“怀梦想嫁的从来都是师傅。”我觉得,连她的声音都带着水。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她那么大声的哭,呆呆的看着她,几乎怀疑刚才我听错了。

她突而抱了我,手勒着我的腰,那么紧。

她的头埋在我的怀里,声音又急促又含糊,可是我知道我没有听错,她说:“师傅,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怀梦想嫁的要嫁的从来都是你,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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