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枕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抱着花沐去换药。只不过之后的气氛就有点不大对, 一直到她上完药,准备回去工作, 花沐都还臭着脸。
就算再怎么迟钝,哨兵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大小姐不开心了。
“大小姐……”
“干吗?”
花沐目不斜视地看着手里翻开的资料, 冷声回答。她最近偶尔会看一下这些东西, 闲着无聊是一点儿,好奇是另一点——虽然这会儿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您是不是不开心了?”
好家伙,起码还看出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平时她要走的时候, 大小姐都会假装不经意地亲她。
“额……”白枕支支吾吾的,有点不敢说,只眼睛一个劲往花沐脸上瞟。
等这个家伙开口,海啸都停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是因为我希望您叫我姐、姐姐吗?”白枕只想得到这个可能。
她只是有些怀念而已,所以想再听大小姐这样叫自己。可是对大小姐而言,这一定很怪异吧?
不,叫姐姐本身其实还好……不如说,特定情况下叫叫也不错。可是,那个亲亲是怎么回事?她也要亲亲啊!
花沐见白枕满脸沮丧,心就有点软了。
“你过来!”
白枕立即蹲到了她身边,满脸期待的表情。
花沐一边把手抵到她的胸口上,一边问道:“你为什么叫人家亲亲,却不肯叫我?你是不是比较喜欢她?”
这个哨兵敢撒谎,她就揍死她。
白枕没在第一时间回答,低头看着花沐按在自己胸上的手,似乎有些分神。
“问你话呢!”
说谎的话,心跳一定会变快,机智如她怎么可能被骗到!
哨兵已经满脸通红,“大小姐,您的手……”
“咳咳,我是为了确认你的心跳,想要在我面前蒙混过关可没门。”
“可那是右边……”
花沐一窘,差点问不下去话。她说怎么光觉得软,没感觉到心跳呢!
“我、我当然知道啦!”她挪了下手,发现依旧不怎么感觉得到,“还不是因为你胸太大了,我才会弄错!”
左边右边都没差!
不但被耍了流氓,还被倒打一耙,哨兵的心跳老早就突破了平均速率。
“唔唔……”
花沐见她明明羞得不行,却乖巧得不敢动弹的模样,不知不觉就消了气。
“你、你心跳那么快,是不是心里有鬼……”
白枕连忙摇了摇头,磕磕绊绊道:“衾衾是我看着出生的妹妹,是、是我的亲人……衾衾是她的小名,我叫习惯了……大小姐,对她的感情和对您的……是不、不一样的……我心跳快是因为您……”
啊,她就喜欢这个家伙虽然很迟钝很没情趣,但表达感情一点儿都不含糊这点。
不一样好,她就喜欢不一样,就喜欢当白枕的特别。
“怎么个不、不一样法?”
手感也太好了吧,害她都忘记数心跳了。
白枕呆呆地望着花沐的脸。
怎么个不一样法呢?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什么时候开始抑制的呢?
想亲大小姐,想抱住她,占有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哨兵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痴然的目光足以让花沐明白她的意思。
不要再吃无所谓的醋啦,还是亲她一下吧,这个我见犹怜的呆哨兵也太可爱了吧!
花沐按捺着如雷的心跳,缓缓低了头过来,白枕痴痴地仰了脸来接。
只是很轻的吻,就落在唇瓣上。
但很美妙,也很让花沐心动。
白枕摇摇晃晃地挺起身,紧紧搂住了花沐的身体。
大小姐在为她吃醋,这个事实让哨兵激动不已。再近一些,再亲密一些,再……再深入一些。
事实上,她为了抑制结合热,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把哈提放出来过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花沐的向导素让她拥有了克制结合热的能力,但她确实觉得自己能更好地应对无法结合而产生的躁动。
并非是渴望降低,而是忍耐提升。这之间的差别虽然很难用言语表述,但白枕有自己的判断方式。
最直观的一点是,现在和花沐的亲密接触依旧叫她舒适得无与伦比。
每一天……不,每时每刻她都在渴望与大小姐结合,渴望与她有身体和心灵上的共鸣。
但如果现在做那种事,她又与禽兽何异呢?
花沐无意识地摩挲着哨兵的肩背,勾着她的脖子将她拉到躺椅上。白枕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齐耳短发。
短发的大小姐多了几分乖巧与稚气,还有几分干净利落的英气。
“白枕……”
花沐很喜欢被哨兵这样摸头发,让她很安心,有被爱着的感觉。
“嗯?”
“陪我睡个午觉吧。”
“好。”
花沐摸着她已经到了脖颈的发尾,痴痴道:“你的头发长长了好多。”
“我晚些会剪掉的。”
“我好像没见过你长发的样子,不如留起来吧。”
“可是会有点不方便。”
哨兵向来是实用主义者,更何况大小姐都剪掉了,她又怎么能留着呢?
“不会不方便啦,你发质那么好,用皂荚就洗得很干净了。”
白枕依旧有点犹豫,“可是……”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花沐的发梢,眉宇间有几分忧郁。
花沐现在还记得她亲手割下自己的头发时,湿润的眼眶和通红的鼻头。
不过是剪个头发而已,她也太夸张了。
“我想看你留长嘛,我觉得会很好看。”大小姐心软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吝啬赞美,带着一点点撒娇道,“而且,像我那样长的头发剪掉还能有用处,你这么短就剪,很浪费哦。”
不知道是前面一个理由还是后面一个理由,白枕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那……好吧。”只是她仍有些不自信,“要是您觉得不好看,我再剪掉。”
怎么可能不好看啦,白枕的五官又深邃又端正,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仿佛能把人吸入其中。
花沐很奇怪,为什么白枕总是这样不自信。要知道,帝国上下男女老少猫,只要是长着眼睛的没有谁会说她不好看。
不如说,因为人气高得一度成为头版头条,害她藏了这家伙整整大半年,等风声过去了才放心。
“白枕,你在塔里是不是一直被人欺负啊?”
花沐只想得到这种可能。没准是她那些个同学嫉妒她的美貌与实力,所以总是暗戳戳地诋毁攻击她,让她对自己的长相没有自觉。
白枕莫名其妙地道:“您怎么会这么想?当然没有这种事,我和同僚的关系很好……”
是啦,从她之前的话听得出来,貌似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人际关系。
“那你到底为什么总是、总是……”花沐皱起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哨兵自卑吧,好像也算不上,只是在她面前偶尔会显得很没自信。如果把这种不自信归结于爱慕的情绪,她当然会很开心,但好像又不单纯是因为这样。
“对自己的长相那么谦虚?你难道没有自觉吗?”花沐本身其实很无法理解对自己美貌没有自觉这种事,毕竟……她就觉得自己长得超好看,超漂亮。
除了姑姑和妈妈之外,她还不觉得有谁比自己更好看!
哨兵……哨兵就是她的诶,两人加起来是美貌无双,天造地设——以后的孩子也一定会宇宙无敌霹雳可爱!
白枕不解地看着她,疑惑道:“您的意思是?”
花沐被这个呆头鹅气死了,“你难道都没人追求吗?没被人夸过好看的吗?”
还真的没有。
塔里的生活与规则和外界是不同的,在这里比起外貌实力更为人所看重。更何况白枕第一名和女性哨兵的身份注定让人无法简单地把“好看”这样的赞美送给她,怕有肤浅轻浮的嫌疑。
但如果哨兵能再多逛一逛论坛就不难发现,即便是在这样以实力为重的圈子,姣好的外貌依旧能够成为话题。
花沐丝毫不掩盖自己外貌协会成员的身份,她就是好爱白枕的脸啦!
“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们很少讨论外貌这件事。而要说好看的话……”白枕偷眼看花沐,腼腆道,“您才好看……女孩子像您这样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