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番外(50)

“好好,我不懂你们女孩化妆。“秦淮扬声,正色,“抓紧时间准备好,开拍了。”

怀莲初次见小艾,是在猎场的溪边,小艾十四岁,一个人坐在石头边挽起裙摆,一双雪白的脚丫浸在水里,踢着水花玩儿。

他从林中策马而过,无数高耸的细水杉变成黑色的格栅,将这个亮的发光的画面切成无数帧,飞快地掠过。

怀莲调转马头回来,在她背后无声地看。女孩的脚,怎么能这么白。

小艾是无数宫女中普通的一个。但因为这次秘密的偶遇,无数普通的宫女里,有一个不再普通。

小艾温柔,天真,如果仔细观察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怀着秘密的情愫陪着她长大,很容易在心里留下一道刻痕。

怀莲当时没说,也就永不能说。小艾二十四岁,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让离宫主人远远调离。

今天阴差阳错,她来当值,细细的胳膊吃力地端着砂锅,迈入怀莲的寝宫。

秦淮没有跟苏倾说太多,她没有经验,只能先试一试镜头,有问题他再指出。

他盯着监视器,竟然意外地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异常和谐。怀莲坐在塌上,小艾低眉顺目,两人没有对视,却仿佛有暗流涌动。

他背后的人似乎也感觉到这一点,四周慢慢安静下来。

“殿下,放在哪里?”

苏倾不怯镜头,一双眼低着,密密的睫毛垂下,声音柔柔的,语气恭敬。

怀莲不应声,好半天才说:“随便。”

顾怀喻改词了。

跟那句“依你”比起来,这句“随便”干干的,带着冷淡的刺,一点儿可能的暧昧都被掐灭。

秦淮并没有喊停,似乎在沉思。

小艾安静地走进来,随和地把砂锅放在桌上,蹲下从柜子里取出了碗,浅色碎花衣衫下脖颈白而修长,是平凡人家田园之乐,温婉妻子,贤淑母亲。

怀莲默然望着她的背影,那道目光代替他从背后拥抱她,含着被碾碎的憧憬和希冀。

小艾起身从他面前擦肩而过,因为他一直不作声,侧头瞧了他一眼,带着无声的担忧。

秦淮拧眉,苏倾怎么也把导演的嘱咐忘了。

跟他一起看监视器的人都很好奇。怀莲在女皇面前的温柔魅力已无懈可击,与小艾对视时,会露出什么样深重的爱意?

“大胆。”怀莲启唇,惊碎了所有人的猜测,他轻轻别过脸,冷淡地避过了她的目光。

小艾急忙一福,躬身退下。她走了。

怀莲的脸朝着窗子,眼底空荡荡的,窗棂交叉的黑色影子是一座十字架,困在他苍白的脸上。

原来,强权之下,他是一朵堕落绽开的妖花。

真爱面前,他是一颗又涩又硬的青果儿,敲不开,碾不碎,埋入土底也不会发芽,此生此世无人可知。

演员们的住房是小镇的配套酒店,单间的民宿,每两间共用一个阳台。顾怀喻与苏倾的阳台就是同一个。

秦淮站在苏倾的阳台上抽烟,忽然注意到阳台上摆了几个小木盒,苏倾装了点土,里面发着细细嫩嫩的绿豆芽。

他把那眼熟的小盒子扭过来看,果然见到上面烫金的标志,是顾怀喻常抽的空烟盒。

苏倾从屋里给他取了盒水果,出来就看见秦淮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喃喃自语:“资本主义呀。”

苏倾把水果摞在窗台上,也看着那烟盒:“你想要吗?我去帮你拿几盒。”

“几盒……”秦淮把她扯回来:“你等会儿。”

“我问你呀。”他真有点儿好奇了,“顾怀喻平时买烟走公还是走私呀?”

苏倾好像没太听懂,老实地说:“不知道。”

秦淮点点装火龙果的塑料盒:“这个呢?”

苏倾拿塑料袋把盒子仔细装好:“拿我自己的工资买的。”

“他给你开多少工资?”

苏倾说了数,秦淮揉了揉脸,倚着阳台栏杆看了她好半天:“你们工作室有会计没?”

苏倾看着他,摇摇头。

秦淮觉得顾怀喻的工作室简直一个谜,苏倾像一张白纸,也够令人震惊的。

他换了个问法:“平时是你管账还是他管账?”

苏倾让他问的也有些不安了,因为她没管过帐:“应该是他。”

“你们这个工作室……总共就你们两个人,他是老板,你是员工?”

“然后你除了接洽,房租水电服装,一切跟钱沾边儿的你压根儿都没管过,要钱了都是顾怀喻给出,对不对?”

苏倾怔了一下,点点头。

秦淮踩灭烟屁股,揣着兜自顾自笑了一阵,笑得挺开心。

苏倾骤然想到缪云同她说过的话,他说“顾怀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她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有些有很多处说不通。

只是她吃了不解世情的亏,反应太迟钝了。

“你笑什么?”

秦淮把水果提起来,还在怪笑:“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模式,怎么说呢,有点儿不像个工作室。”

苏倾犹豫了一下,追问一句:“那像什么?”

秦淮看着她笑,小虎牙尖尖的:“像大老板包养金丝雀。”

第34章 江城子(十一)

苏倾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秦淮赶紧敛了笑:“呦,生气了?开个玩笑,没什么别的意思。”

苏倾停顿了一下,转身回屋。

“哎苏倾,”他忙在背后喊,“你和顾怀喻都很敬业,你们就是纯正的同事关系,别听我瞎说哈。”

过了片刻,苏倾竟然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走过来把秦淮挤到角落里,大有地下党接头的架势。

秦淮盯着她侧脸半天,喃喃:“没生气啊。”

苏倾的黑亮的眼看着纸面,指指打印纸表格里的第二列:“这些人,你认得吗?”

秦淮低头看她手上的表格,一行一行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用红色中性笔画得乱七八糟,批改作业一样,有的叉掉,有的圈出来,压在最上面的一张纸很久远了,纸面有点泛黄。

苏倾把手机后置灯亮起来,贴心地给他照着。

秦淮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有几个名字如雷贯耳:“这个,这个,这个,负责人风评不好,事儿多,爱刁难人;这个,团队不错,但是导演不行,喜欢揩女生油;这个,老板发家前有性骚扰案底……”

他忽然皱起眉不说了,苏倾的呼吸也微微停顿了,她很聪明,片刻就懂了。

秦淮指出的这几个,无一例外,都已经被红笔叉掉了。

很久之前,她就不知道顾怀喻接戏是以什么为依据的,怎么能那么快而决绝地做出选择,直到现在。

秦淮往后一直翻,这里面有些人和公司名他听说过,有些是根本不认得的,看着上面肆意的叉,越翻越觉得心惊:“没看出来啊男主角。”

苏倾咬着唇,指尖在屏幕上跳跃,飞快地打出“缪旗天”三个字。

屏幕的蓝光照在她脸上和眼睛里,黑字介绍“刷”地加载出来,往下一拉,迅速拉到“亲属”一栏:

“长女缪凤儿,现为缪氏集团总裁,集团涉足食品、服装、新媒体等多个领域……”

“与现任妻子所育二子缪云,为鸿飞、紫涵、毓华传媒、眠云国际四家影视公司控股股东……”

——请问先生小姐是东厅还是西厅呢?东厅是缪小姐的场,西厅是缪公子的场哦。

——西厅。

——毓华的陈立,可以删了。

秦淮还站在一旁吹着夜风翻那沓纸,发自内心地慨叹:“太可怕了。人不在江湖,手掌江湖事啊。”

所有混乱的声音画面,让一阵钝重的响声打断。

顾怀喻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远远地倚着另一边的阳台栏杆,懒洋洋地看他们,手掌拍拍着栏杆,声音顺着金属管传过来,震到秦淮身上:“十二点了。”

秦淮让他震得赶忙跳起来,笑嘻嘻地把水果拎起来晃一晃,回头对着苏倾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口型:“谢谢,小爷走啦。”

阳台上只剩苏倾和顾怀喻远远对立着。他看见苏倾一双漂亮的手伸进文件袋里,妥帖地把打印纸的每个边角抚平,她低着头,长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毛茸茸的阴影,安安静静的,一点儿都不看他。

“苏倾。”他轻轻喊一声。

苏倾一顿。她发觉顾怀喻叫她,多半没什么要紧事,带着一种逗弄小动物的戏谑,好像故意让她抬个头、应个声,他就觉得愉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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