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番外(12)

她的一点碎发,不住地被风撩在他脸上。

“……”他想马上抽身,可是苏倾正看得高兴,像一只胆小的鸟,好不容易落在枝头。

苏倾飞快地翻到最后一页,就像小孩子喝掉最后一口汤,无意识地吐了口气。

耳畔的声音响起,惹得她耳廓都颤抖:“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她吓得肩膀一抖,叶芩借此机会,飞快地坐直了身子。

苏倾总算想到什么:“这个给你。”她从腰上摘下那两个香包,递给他。

叶芩拿指头绕着香包上的流苏,半晌没有说话,刚才她身上那股香草的味道就来源于此。

苏倾学着宋姐朴实的语气:“睡不着挂床头。”

叶芩瞥了她两眼,把书从她手里抽出来,飞快翻开扉页:“我不白拿人东西,这本书送给你。”

他单手卸下笔盖,苏倾目不转睛地看那支钢笔,宝蓝色的笔壳下面,是铜黄色的金属笔头。它从材质、颜色和构造,都像是一把剑,闪动着低调而华贵的光泽。

在她眼里,毛笔是八卦太极,钢笔是冷刃刀兵。

沈轶总是喜欢玩剑,叶芩身上也有这样冰凉的金属气息,是冷铁和血的混合。苏倾第一次看他拿那支漂亮的钢笔写字,果然写出来的字也如铁画银钩,他垂着眼,不容拒绝地写上“苏倾”。

笔盖扣上时一声脆响。他歪着头对着那两个字看了看,眼里好像不经意带着轻佻的笑意。

*

月末,苏倾的一个荷包已经装满了,她将它藏在被褥下面,连夜缝了一个新的荷包,挂在自己腰上。

她每天掏出圆环擦拭一遍,它再也没有变化过。

她在夜里铺好纸,熟稔地抄写完苏煜和他同学的课文以后,还能安静地看一会儿叶芩送给她的书,扉页上她的名字带着另一个人的味道,折笔都有铮然断剑之声。

她有时会浪费一张苏煜的纸,兴致勃勃地模仿叶芩的笔触写自己的名字,写满后再烧掉。

半夜叶芩头痛醒来,有时会看到床帐上悬挂的两个色彩鲜艳的香包。

在五少爷阴沉缺乏生气的房间里,寂静的令人喘不过气的深夜中,那两个小小的香包静静地挂着,就好像给孩子辟邪的虎头鞋,玉貔貅,以及他永远不会拥有的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

他闭上眼睛,冷汗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幻想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女孩的样子,好像还是在那天,他靠在苏倾肩膀上,看着她的漂亮的手指小心地翻过书页,闻着她的身上浅浅淡淡的香气。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你们可能不信,但我必须要说,这本虽然是个成长文,但它的确是个挺甜的文……

写文的风格跟心情有关,上一本是热血弓弓,所以激进;最近春困,所以就是平静弓弓,整天懒洋洋,于是就是这样了。

不是爽文,当然带感还是会有的大魔王后面带感= =

挺好的,倾倾和阿轶在慢慢成长,我也在长大。

另外阿轶不是声声哦。声声过后就再也没有声声了。阿轶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少年,长得不一样心思也不一样,但都是好孩子,他戒备心很强,还没走近我,我还在慢慢了解他。

第8章 雀登枝(五)

苏太太的生辰即将到来,苏倾从荷包里倒出一半,去了镇子口的商铺。

古镇的店铺承袭旧制,鳞次栉比的小房间,最吃香的还是竹筐竹篾、陶罐陶碗、丝绸布料一类的生活用品。

绸布店的店家站在门口打算盘,听见一个柔软的声音:“请问盘一家店要多少钱?”

老板抬头一看是个女孩,心里笑她年少无知:“几百大洋哩,你盘不起,也盘不到。咱这都是吃饭生意,谁把饭碗往外盘?”

苏倾好像没听见这语气中的调侃,道了谢,退后两步打量着店铺老旧的门面,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转头,杨记首饰铺的二层小楼鹤立鸡群。

旻镇人穷,首饰铺生意冷清。但是由于财大气粗的叶家太太小姐时常光顾,它便吃喝不愁地经营了下去,外头人提起旻镇的杨记首饰铺,都戏谑地说它是“叶记首饰铺”。

首饰铺一层是修好的玻璃展柜,没有伙计,没人进来,手镯、项链孤零零地摆着,像高山上的雪莲花。

苏倾从成排的银手镯中默选了一只,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由远及近的熟悉的声音:

“你请我参加晚会,我都没什么可还你。你在这里挑点什么吧,我买给你。”

女孩咯咯地笑:“苏煜,你真客气。”

苏倾一回头,弟弟露出了她从没见过的成熟的讨好的表情,原来他也是可以笑得这么灿烂的。

三小姐齐耳短发,一双黑眼睛,时兴的改良旗袍露出纤细的手臂和小腿,露齿而笑,毫不在意笑声引人注目。

苏倾侧过身子往外走,正撞上苏煜回头,他的笑容陡然僵住:“你……”

苏倾柔和地看他一眼:“阿煜。”

他突然想起来母亲生辰的事,闭了嘴。

三小姐好奇地打量这个梳辫子的女孩,清清亮亮地问:“苏煜,介绍一下?”

苏煜看了苏倾一眼,磨磨蹭蹭地开口:“噢,这是我一个远方亲戚,在我家暂住的。”

苏倾身上还是去年做的松垮垮的长裤,颜色艳俗,洗了太多次,有些发白,袜子就像所有乡村姑娘一样,缠得像木乃伊。

他一直告诉三小姐自己家里也是顶摩登的,谁知道苏倾会这么狼狈地骤然出现在眼前。

“你好。”三小姐伸手。

“你好。”苏倾知道这种招呼方式,极轻握了一下三小姐的指尖。

三小姐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苏煜却冲苏倾使眼色。

“失陪了,你们慢慢逛。”苏倾微笑同他们告别,回头嘱咐:“阿煜,挑好以后尽快回去上学……”

“用不着你管!”苏煜忽然恼了。

苏倾闭了嘴,冲三小姐歉意地笑了一下,她快步地走出杨记首饰铺,转瞬消失在街上。

“再见。”三小姐挥舞的手慢慢放下来,“她多大了?”

苏煜已经弯腰在看玻璃柜了:“有十六岁了吧,怎么了?”

三小姐的黑眼珠里满怀憧憬,不自觉地微笑:“她很美。”

“……是吗?”

苏煜有些纳闷地回想,在他心里,姐姐和美哪里沾得上边。

*

苏倾一路走得很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好像有人在赶着她,又好像是在发泄什么,下台阶到湖边的时候,额头上都冒了热气。

叶芩盯着她看了半天:“被鬼追了?”

苏倾拿手背揩了一下额头,坐下来,背对着他调整呼吸。

“苏倾……”叶芩扭过身子来正对着她,凑过来审视她的脸,“你怎么了?”

谁知她“倏”地躲得极远,像受了惊的麻雀拍翅而飞:“我出汗了……”

“……”叶芩坐直了,停了半晌,才拍了拍身旁的石头,语气有点凶,“坐好。”

他隐约发现了,苏倾对于“洁净”这件事,好像异常看重。

贾三盘腿坐在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苏小姐这话说的,神仙才不出汗呢。”

叶芩冷淡的目光瞥过来,贾三的笑声戛然而止,咕咚地咽了一口唾沫:“苏小姐今天不洗衣裳?”

叶芩的目光还在他脸上,贾三与他对视不过两秒,迅速起立:“那小的这就去帮其他姐姐洗衣裳。”

苏倾看着贾三跑开的背影,有些纳罕:“他怎么好像有些怕你。”

叶芩看着她的脸,好像觉得她的话荒谬:“我可怕吗?”

他的瞳色偏浅,像名贵的琉璃珠,眉尾是护珠的宝剑,鼻梁是削得陡峭的山峰。

这一点异族之相,实际上是上天的礼物。

只是他身上萦绕不去的苍白和阴沉,磨掉了那股持利剑而行的自傲。像居于洞穴的雪妖,偶尔现于浓雾中,又在雾散时消失,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怒而拍山震雪,埋人吃人。

“你长得……”苏倾仔细想了想,眼睛里忽然涌上了细碎的笑意,“像猫。”

她从前见过那种骄傲的猫,在屋脊上敏捷地行走,尾巴高翘,从不理人。

叶芩有些被她眸中莫名的情愫震住了,倒没计较话里的内容:“……没人这么说过。”

倒是有人说他像狼,光眼神就让人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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