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联是当地一座私密性极好的温泉酒店,建在距离学校六公里外的江边,他提早半小时驱车过去,一路上精神状态恍惚,到达后侍应生恭恭敬敬带他前往独栋温泉别墅,简单介绍完设施就识相离开了,他感到疲惫,换好衣服泡进温泉那刻他衷心希望世上永远没有失恋。
温泉水热度适宜,他靠在岸边望着远处的亭尖发呆,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哥哥叫我来是为了让我看你睡觉?”
他耳朵敏感,被陆成暄紧贴讲话时酥痒蔓延到指尖,檀香木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闻起来却异常沉稳安心,他迷迷糊糊本能靠近气味来源,像考拉一样攀附在陆成暄怀里,陆成暄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哑。
“哥哥身体好烫。”
晚上叫人来酒店肯定不是单纯泡温泉,陆成暄年龄小但其实比谁都懂。
和上次不愉快的回忆一样,他是被吻到彻底清醒的,空气和灵魂出走,像一具由痛苦造就的复杂傀儡,下唇被粗暴地咬出血也感觉不到疼,陆成暄动作越急躁他反而越平静,从平静逐渐过渡到空洞,如同虫蛀腐坏的苹果内核。
陆成暄骨架大又常年健身,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搂在怀里为所欲为,他被填得又胀又满,即使小腹酸痛也逃脱不掉,陆成暄不断变换体位用很大力气横冲直撞,他被干到控制不住流泪,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行了。
“还没射就不行了?”
“疼……”
因为流泪太多陆成暄当真了,立刻慌张地退出一半,专心致志帮他撸鸡/巴让他舒服,等他射了又俯身亲蘑菇伞一样小小的肚脐,很难想象他们曾经第一次上床无限接近强/奸。
他忽然笑了,骗你的,其实我不疼。
陆成暄抬起头,在月光照耀下像迷茫的小狗。
“啊?不疼?”
“有点胀,毕竟你额啊——”
陆成暄气急败坏压着他的双腿捅到最深,他条件反射捂着肚子叫/床,呻吟声断断断续续但从未停歇,除了叫/床他没有余力思考别的事情,而且一旦他停下黏糊糊的水声就会很羞耻地占据屋子,他还没到真正坦然接受和陆成暄约炮的事实。
很快陆成暄体会到他这种想法,于是用嘴堵住他的声音故意加快速度,悄悄捏他的耳垂感受皮肤升温发烫的过程,陆成暄高一那年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泛红饱满的耳垂,时隔三年摸到好像很晚,又好像不算太晚。
“哥哥,我没戴套。”
“什、什么?”
他后知后觉挣扎起来,陆成暄快射了怎么会让他挣脱,用一只手锢住他的腰绰绰有余,陆成暄凑在他耳边撒娇,哥哥让我射进去吧,你会很舒服的。
“不行——啊!”
他抖得剧烈,陆成暄果然没有表面美好,他感觉到除精/液外陆成暄还肆意妄为灌入了别的液体,肚子微微鼓起像怀孕的失足少女,陆成暄拔出鸡/巴后他愣了很久很久,温热的液体流满地毯,他跪在落地镜前瞪大双眼流泪,虽然他完全没有想哭的意识。
陆成暄粘在他身上,占领完地盘的狗狗得逞地露出小虎牙,哥哥干嘛要哭,我会给你弄干净的,哥哥也很爽不是吗。
他逃避不掉承认事实,和陆成暄上床时某种空洞低落的情绪的确被治愈了,即使这种填满并不能令他真正快乐。
“无论如何,你还是太过分了。”
“嗯。”陆成暄依旧抱他很紧,“哥哥不过分吗?”
他转过头,陆成暄的眼睛又黑又亮,天真烂漫到不真实。
“你以为我猜不到你为什么找我?”
天一亮陆成暄就离开了,他装睡,所以听到陆成暄的叹气感觉到额头落下的轻轻一吻,他短暂产生错觉,似乎陆成暄有那么一点点爱他。
吃完早餐他回校,补完假条接到信息,朋友约他在图书馆咖啡厅见面,他们不在一个学院,见面机会少,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聊天时他频频走神。
“你们学院杜昕好厉害,全国配音大赛一等奖哎。”
“哦,厉害。”
“拜托用心听ok?他可是你们学院的!”
“嗯嗯,可能和我不熟。”
“这么厉害你都不认识?据说谁的声音他都可以模仿,以假乱真不是问题。”
他终于回神,虚无缥缈的想法一闪而过,瞬间被遗忘。
朋友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他的来电铃声响了。
(换视角了)
第05章
“病情有好转,最近碰到开心事了?”
“但愿吧,医生再见。”
自动门开启前他很有先见之明地拢紧外套,寒冬雨天冷风刺骨,他眯起眼睛,远处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正瑟缩在垃圾桶旁偷偷观察路人,胆怯又可怜。
他愣在原地片刻,很快恢复神色继续前行,街角右转有家罗森,按照店员推荐他购买了宠物牛奶和猫罐头,原路折返至医院门前,他瞥了眼小猫所在的地方,忽然停住了脚步。
正在拿外套小心翼翼包紧小猫的男生他很熟悉,是他最讨厌的竞争对手,俞寒。
病重时他曾无数次祈祷俞寒去死,车祸、不慎落水、意外坠楼,死状越惨烈越好,不会有谁能深情到能直面恋人死无全尸依旧坚定不变心,男人看到生完孩子的妻子尚且会犹疑更何况对方变成血肉模糊的烂泥。
向来被称赞完美的他从未如此憎恨一个人,理由不光彩到极点,他喜欢俞寒的恋人,难以接受、不可自拔,以至于他时常觉得他是活在潮湿石缝中低贱的蝼蚁。生活中的一切开始逐渐脱轨,这种无力感令他作呕甚至神经衰弱,后来不得已依靠药物维持正常。
俞寒站起身,原本戴着情侣对戒的手指空空如也,他当然注意到了,嘴角不经意上扬出窃喜的弧度。他有强烈的预感,属于他的机会要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他换上和善的面孔走过去打招呼,他们不同班,在学校交流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且大多围绕评奖,不料俞寒比他想象中会说话,态度挑不出错。
“我来附近买书,会长也是来买资料的吗?”
他飞速扫视俞寒透明书袋里的资料,跟考研无关,都是雅思辅导书。他收敛疑惑笑着解释,我来医院治头痛,出来时看到这只流浪猫,去便利店买完罐头回来就碰到你了,真巧。
俞寒不动声色,会长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拼命了。
“虽然不是校学生会,但院学生会也确实忙,要是你有任职就好了,肯定能帮我分担很多。”
他皮笑肉不笑,怀疑刚才俞寒意有所指,于是回应也话里有话,大一俞寒是学调部得力干事,负责老师指定的部长接替人选,可惜因为谈恋爱风评问题被迫离职。
爱情不是污点,并非所有人都懂这个道理。
俞寒显然明白他的意思,笑容变得勉强,慌忙找借口离开:“前面有宠物店我带小猫去检查,会长快回去休息吧万一再着凉就不妙了。”
“好,学校见。”
平安夜学生会组织成员唱k,学调部新部长擅长交际,执意将大一的旧干部都请到场,俞寒作为当年中心人物自然没有缺席的理由。拿到嘉宾名单他特意交代负责人多备酒,俞寒跟他们话不投机绝对会用沉默喝酒掩饰尴尬。
然而生活中的意外无法预测,俞寒迟到了,进门时大部分干部已经喝到昏厥像难民抢馒头一样抢麦克风鬼哭狼嚎,他换好笑容去迎客,结果最先望见俞寒身后的邱稚。
嫉恨只存在一瞬,他表情管理很少失败,不知道刚才失控俞寒有没有看到。
“你好,我是邱稚。”
“见外了,我们以前经常一起上公共课,我记得你。”
“是吗?”
“当然。”
他突然感到疲惫,原来违心的笑容这么耗费力气。明明是每天盼公共课渴望见到、听讲座故意调位置靠近的人,他却不能光明正大流露偏爱。客气疏远,止于熟悉,如果最终是这样的结果,那还不如完全不开始。
“我去和他们玩。”
显而易见俞寒今晚心情不佳,甩开邱稚的手很快融入其他人,他若有所思盯着坐在主位的俞寒,耳边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抽泣,他转头,邱稚紧抿双唇,难过且难堪。
他侧过身,挡在俞寒和邱稚视线中间,以极尽温柔的姿态递上纸巾,明知故问,你怎么了。